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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过去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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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陈亮给我寄来一封信。不过看内容却不是拉扯家常,而是一篇文章,写得跟作文似的。如果各位读者有对陈亮一点点的兴趣的话,那么我就勉为其难,把它抄下来吧。
  
  舒雅在敲门的时候,我大抵已经醒了,那个时候我平躺在床上,双手置于胸前,努力地呼吸。其实大多数时候,我能做的只有呼吸,其他事情我无能为力。
  她敲门不成,便夺门而入。便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在我耳边大喊:“陈亮哥,快醒醒!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知道吗?快点起床啦!”
  我唔了一声,像个海象吃力地侧过身去。转身的时候借着这股惯性,右手摆了摆,示意她别吵。
  她像摇她的悠嘻猴布偶般推我的肩膀,把我的残碎睡意摇得混乱,我胸口一阵恶心。
  说实话,我不止一次做过诸如此类的梦了,不是呼吸停止,便是高空坠落。我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睡相问题。但绝不可能是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陈亮还早,我当然还能活很久呵。
  只是有些人,已经早早地结束了自己的风光罪孽,留下的余晖供人观赏。
  她死时还在打工为自己的女儿还债。最后落了个跳楼的下场,如果没有安宁和太平,活的再长,一切无非只是人间地狱。
  “别虐待我,你这个兔崽子。你以为我是陈荒啊。”我“烦不胜烦”地用肩膀弹开舒雅的手,一脸倦意地爬起来。用手搓了搓脸,我彻底清醒了。“开学你自己去就好了,你都已经成年了,别来烦你哥了。”
  “亮哥,今天很重要。”她一脸正经,瞪大的、圆溜溜的眼睛恍如一个智慧的结晶。不过这只是恍如而已。
  “今天是我高二最后半年的冲刺了,俗话说,万事开头难——”
  “屁。”我无可奈何地打断她,用手搔了搔耳根,“要是万事开头难的话,你高一的时候哭死哭活地说要和安生读一个学校,在现在都已经过来了,哪有什么难的?怎么,知道要努力了?想和那小子读一个大学??那么我呢?”我一脸贱意地试探她。
  “哥,”她的声音突然暗了下来,像是从前半夜瞬间进入后半夜的闹市的街。“你说,我和他真的有未来吗?”
  “傻猴子。”我用手拦住她,像是幼时欺骗她有糖吃,安慰她时的样子,我知道她的完整句子是想说——我和你在一起,真的有未来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哥在这方面不是强项,你不是说要去学校吗?”
  她的声音又从闹市街的后半夜转为充满希望的黎明。“我都准备好了的说,对了哥,”她将眼珠斜斜地看着右上方。
  “我那个班主任,可就拜托你多美言几句了。就这么定了……肚子好饿的说,我去找陈荒哥了!哟呵,我突然想起来,阳台上的橘子皮好像晒干了,泡来喝茶好美容的说……”她自说自话地走了出去,能将这几件无过硬关联的事情凑在一起的,也就是陈舒雅了。
  舒雅出门的时候刚好碰见妈走进来,她看起来刚洗完头,把长长的头发束了起来,额头的那部分的头发额外稀少。
  “陈亮啊,你快来帮我看下,妈的白头发多吗,多的话,替我拔掉。”
  “阿姨,您直接把头发染了,多直接,您看您拔了拔了,额头那里光秃秃的,看着真有点怪怪。”舒雅揣揣地说。
  我白了舒雅一眼,说:“我看你说话才直接,果真是童言无忌。舒雅小朋友,和你的安生去读特教吧!”
  “我哪里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说,就算阿姨头发全白了,也是最……”她一脸无辜,正想解释,被我推出门外。这丫头倔起来可是无人匹敌的。幸好这门锁没坏。否则又要撅起小嘴和我吵,这个家就休想安宁了。
  “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说的?”我关上门,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有根据的,每次她叫
  我帮她做事情,都有言外之意。举个最简单的,小时候她叫我替她买洗发水,不是因为洗发
  水没了,而是想把我支开,好和正在气头的父亲吵架,等我回来,一切和好如初。不过这很
  是很早的事情了,发展到后来,就是不管我和陈荒在不在,开口就是一句你妈的找死。
  “我没那么多心计,就是叫你帮我拔头发。”母亲看着镜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原来自己失算了,我错愕了半刻,又转而苦笑着说,“妈,你叫舒雅替你拔了不就得了。虽不知道自己寄人篱下,但是你叫她帮忙,她也很乐意的。”
  “你就不能帮我拔一下吗?妈老了,只是想和你亲近亲近。”
  老了,我的脑里迅速地闪过这个词,再反刍,反反复复。
  当你老了,你曾经风光得意的东西都离你而去,这样推算过来,就是否意味着,当你老去,你便没有资格说自己富有,胜利这些令人陶醉的字眼。就像大姨,她有什么资格说自己胜利呢?
  我还是怕了,这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妈,我这就替你拔头发。”
  “其实吧,我还真有点事情先跟你说。”她撩起她的头发,那些失去黑色素的异类在日光下一览无余。
  “我的好母亲,你的头发还不如直接去染了,这样拔下去不是办法的。”我看着隐埋在黑发下的丝丝缕缕的白发,下了和舒雅一样的结论。
  “你怎么和舒雅一个腔调了?真不愧从小一起长大的。”母亲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对了,陈亮。”她一只手撑着头发,另一只手平躺在窗边,像是要仔仔细细地查看上面的掌纹,说,“你看你都23了,说得土一点,你的胡子都已经刮了不知多少回了。人总是要分离这个家的,你有没有想过,恩?”
  “妈!”我推了她肩膀一下,“我暂时没这个兴趣,我还没想过结婚,你看看你的好姐妹平姨,单身了半辈子了。你怎么没说她?”我巧妙地转移了战场。
  “她是女人,也这么大年纪了,又没孩子,没必要结婚了。你是男孩子,你需要建立一个家。”母亲讲起话来张弛有度,仿佛学生时代被要求划出来的重点句。
  “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不告诉我?不要学你大姨,只会瞒和骗!”
  此刻我惊险的发现,我的手里已满是汗渍,已经握不住那个袖珍的钳子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陪舒雅去学校了。”
  出了门,外面放烟花了,我感到我就是被抛上天空,五脏六腑被炸得支离破碎,可是人们却看着我爆炸的过程,一个劲儿的叫好,开心。我不想做一团烟火,为什么要爆炸给人看?我只想静静呆在盒子里,和我的同类平庸的过一生。
  “喂,陈亮哥,要开过头啦!”舒雅把我从大脑的跑马场里拉了回来。“你傻还是我傻?前面有停车位,等会方便开出来,懂不懂?”就算我做了再多诸如此类的错误,也能在舒雅面前自圆其说。
  “噢,我懂了。亮哥你先去,我打个电话。”
  我曾经记得,陈荒好像和奕芝一起读过这所学校,那时候父母为了大姨的事情日夜争吵,这里的高中初中小学又近得要命,陈荒便和奕芝一起上学,我还是蛮幸运的——在另一所学校就读,寄宿且每周回家一次就可以了。
  那时舒雅刚刚住到我们家,据说是她父母也一样闹翻天了。于是每天我背着个包,还带了个小女孩上学。小舒雅扎了个羊角辫,流着鼻涕。还是喜欢抱着她的悠嘻猴玩偶。真不晓得她的班主任是怎么想的,会让一个看起来像是个手很短的短臂母猴带小猴来。
  那一日陈荒偷偷告诉我:“在路上,我和奕之牵着舒雅的左右手,阳光降临,暖风过境,一个世纪的太平就在这里。”
  我们还年轻,所以有的是资本。可是现在呢?
  “妈的,这些崽子们都发育地跟肉兔似的——太快了吧?”我走进教室,看到那些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们,身体和脸都已有了棱廓。
  “哥嫉妒了?”舒雅已经无声无息地窜到我旁边,不怀好意地说:“感叹自己风华不再了吗?哼哼。”
  “滚。”我把头转向一边,一脸不服输地说,“我的意思是说,这些兔崽子整天不知学习,看不该看的东西,才会长这么快,你还别说,你的安生肯定也——”
  舒雅顿时红了脸,用大嗓门盖过我的声音,“你信不信我扇你大耳光子。”
  “好了,适可而止了。你刚才是谁的电话?神神秘秘的?”我截住她,突然想到什么。
  “是我爸……”她的脸憔悴下来,一副久经沙场的疲惫。每次舒雅和小叔接完电话就这样,肯定是谩骂和侮辱。“他跟我说,就认阿叔做爸,阿姨做妈吧。认就认。他以为我会稀罕他这个父亲吗?”
  我不语,这丫头还是步了我后尘,我曾经也要死要活地威胁母亲和父亲离婚,或者索性不认父亲。还有大姨的女儿,也步了大姨的后尘去骗自己的丈夫,搞得大姨要为她去打工还债。这真的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吧。
  舒雅的老师是个与我同龄的男青年,露出光鲜的额头和蓄满的胡茬。
  “你好,我是舒雅的家长。”
  “你好,早有耳闻,舒雅挺乖的,就是有点耍熊。像个小孩子。”他憨憨的笑着。舒雅则意外规矩地躲到一边,一厢情愿的同学聊一些只有她自己喜欢的话题。
  我们聊了几句,趁着他接电话的空档。我看看了四周,向舒雅走过去,偷偷地,狠狠地掐了一下舒雅手臂上的肉。“那老师什么都告诉我了,你剪了男同学的头发,怎么回事?”“他骂我幼稚!”“打你我就等不了。”
  ……
  还记得那些年,声音和身体通通回到刚刚萌芽的时代。
  我骑着单车,舒雅坐在后面,周围鲜有人在,平房的影子像是房子的本体,只是被硬生生地折到了地上。所到之处阴凉无比,然而房子与房子之间的空缺,侥幸挤在中间的阳光又酷热难耐。我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不仅仅是因为要去中学,只是一直往前骑,在光明与黑暗,冷和热之间穿梭。
  “哥,”舒雅用她的小手扯着我后背的衣服,另一只小手远远地指向远处的一座大楼。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已经穿过那些平房,到了这城市的繁华路段了。
  “哥,那个大楼最上面有人。”
  紧接着我听见。
  “快来看啊!有人要跳楼了!”,“哎呀我的妈啊,快打110!”“真是一场好戏!”“你他妈有良心不?”“谁嗓子大,告诉她,千万别跳!”
  当远处传来救命声,世人们被围聚在一起,劝的劝,骂的骂,有的人心惊肉跳,有的人幸灾乐祸。但是更多的人,只是迷茫的望着大楼制高点的那个人——像是看着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艺术品。这就是这个世界,血淋淋的世界。
  “舒雅,走吧,小孩子别看。”“哦。”
  那天回家以后,我才知道那个跳楼的人,就是大姨。
  大姨跳楼的事情轰动了整个家族,最伤心的莫过于外婆了。她有严重的耳病,听不到我们的安慰和所想表达的节哀顺变,只是捂住胸口抽噎。把怨和念都哭出来,怨自己生了个不懂得悬崖勒马的傻女儿,却又念着大姨过去的好。也就是我之前说的,罪孽和风光。
  “猴子。”现在站在教室门口的我不知道是怎么了,竟叫起了舒雅的小名。
  “嗯?”
  “如果有一天我老了,我们——我是说指陈荒,你。我们还会在一起吗?前提是不管我做了多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到底有多天理不容?”
  “我怎么知道,我们还会在一起吗?”我穷追不舍。
  “恩,”她头上方的头发丝灯泡一闪一闪地,“恩,我们是永远的铁三角。其实哥你现在就很天理不容啊,整天欺负我。”
  “滚。”
  回家的时候,车子碾过一个坑洼的石子路。我看到一个少年,站在街角,握着吉他。世界与他的距离仿佛就是话筒与他嘴唇的距离。
  歌曲是梁静茹的《一夜长大》,有不少句子颇为触动。
  那几乎成真我们的家你真的不想吗
  那这些年的专心无猜你只当我是朋友吗
  我以为雨声会遮住你的回答它却那么清楚啊
  雾霭侵袭,天空又偏偏开始哭泣,我想把车窗关上,却又舍不得。就在这种无聊的纠结当中,我仿佛听到全世界的心跳声,它们永远不会停止,故事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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