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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上的道人闭目喊了声:“起!”
小孩纷纷向左转圈,妇孺向右转圈,男人向左转圈。
转了不多时,火堆上的道士又叫了声:“念!”
“嚯、嚯…”小孩这圈口中叫着这个音,叫两声停一下。
妇孺叫的是:“咿呀”叫三声停一下。
最后男人叫的是:“哇呦呦”叫两声停一下,再叫三下停一下,如此循环。
火光印映照在众人的脸上,人人不笑不喜,竟有种机械僵尸般的冰冷。
陈莹莹心下噗通噗通慌跳,有些害怕,众人走动的步伐也是僵硬,每走一步停顿一会再行踏步。
凉风吹来,火堆一明一灭,拉着众人的影子犹如鬼影。
这时候火堆上的道人又说:“合!”
这个字一说完,三圈人瞬间合成一个大圈,小孩身边随机牵起了一男一女。
拉着陈莹莹右手的是个女子,那只手软腻舒适,左手是个男的,粗糙割手。
忍不住女子与陈莹莹对望了一眼,两人均是呆呆望着对方。
陈莹莹心想:咦这女人好像在哪见过。正准备移开视线,只听那女人说了句:“陈莹莹!”语气中颇感意外。
此时听得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方才记起,心道:不好,是林红家的二少奶奶!
想到这里,一把挣脱了手,逃出圈子。
小小的身子离开人丛,立马就有人自动补上合拢,而欲脱离人群去追她的二少奶奶,却是半点也离开不了,只见中心的火堆上的道人正目光如柱的盯着她,只好作罢。
陈莹莹一路狂奔,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在想:不知道林红怎么样了,这个二少奶奶又是怎么找到这里。
这时一路乱走瞎穿,踏进了一个臭水坑里,摔得一跤,四周一顾,黑不溜秋,但见荒草树枝,哪里有路,只好爬起身来,继续往林中走去,行不多时,前面出现一个上坡,借着月光看清这里没路可走,只好抓着短草小树,爬上坡去,一条横卧的土路出现在不远处,当即坐在地上歇息一会,回头看见火光印照人丛如盘子大小,心想:不行,我得再走的远些,二少奶奶步子比我大,过不多时,定会被她追赶上来。
于是她爬起身来,左右看了看这条土路,选择还是穿草而过,伸腿向前方续走。
走着走着上了个山丘,延山丘背脊向下走,发现不远处有光,光自地底透出来,陈莹莹心下一动:咦?难不成下面有人?
四面均是荒凉树影,哪见房屋,陈莹莹心中一横,左右是个死,我偏要去看看!
壮着胆子往光亮行去,慢慢离得近了,心噗通噗通又跳了起来,原来是个地洞。
陈莹莹不敢朝里张望,正自犹豫,突听地洞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水,我要喝水,有人吗,求求你,我要喝水…”
陈莹莹这下心放回了肚子,朝里一张,只见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绑在木棍上,头发乱七八糟,狼狈至极。
“咦,这不是水底下看见的那个女子吗?!她怎么被人绑在这里?”陈莹莹心下顿感心酸,想起那日河岸边众人欺辱这一弱女子的情形,连忙要入洞去帮她,可地洞就好似房子的门在上面一般,自己又矮又小,如何下得去,正自踌躇,突然看见了洞口有一团绳子,这绳子用铁钉牢牢定在土里,陈莹莹赶忙放下绳索,小心翼翼的扒着绳子落入洞中。
“水,我要水…”女子已似昏厥,口中犹自叫唤。
陈莹莹掉到一半,手上劲力不足,顺着绳索摔下地来,这时那女子才微微抬起了垂在胸口的脑袋,只见她满脸憔悴,也不过15六岁的年纪,口唇因为极度缺水发裂泛白。
陈莹莹的双手也因此被绳索勒出了血痕,她忍痛在水缸里舀了瓢水,喂给女子。
待的女子连饮三瓢水以后,方才说话,:“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到这里来?”
陈莹莹望着她,想了一会,突然看见她那鼓起的肚子,不禁热泪盈眶:“我先放你下来吧。”
“我叫许莲,本来是个富家女。”女子点头自报姓名。
洞里不过二三十丈,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水缸,一个油灯,没有床,还有二坛酒。
陈莹莹找了一会,才在酒坛后面找来一把镰刀,她用镰刀割开了绑着许莲的绳子,扶她坐在椅子上。
许莲趴在桌上向陈莹莹讲述了她的遭遇:
孤国汉阳县焊庄村的一户靠卖棉花发家致富的许元仓有个宝贝女儿,名叫许莲。
许莲从小酷爱稀奇古怪的事物。
许元仓对这个女儿格外宠爱,只要是女儿看中的奇异物事,不论对方开多少价钱,许元仓必会购来送给女儿。
这一日中午,许元仓吃完饭后在家中看书,忽听有人敲门,忙命管家去开门,叫了两声,没人回应,这才想起,这几日,家中女仆都随女儿去西洲游玩,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家,只好亲自去开门,门一打开,落下一个物事,倒入许元仓的怀里,低头一看,是个女人,只见她眉头紧蹙,口中直念:“宝贝是我的,你们都不能抢…”
许元仓待要将她送出屋去,发现触手处尽是鲜血,想是这女人受了极重的伤,说不定还有人追杀她,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于是许元仓慈悲之心大起,赶紧关上门,抱着女子到了女儿的房中,亲自动手为女人包扎了伤口。
过了5天,在许元仓的悉心照料下女子渐渐活了过来,她见许元仓对自己很好,又把她比作是自己的女儿,心下一感动,从随身包裹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布包,递给许元仓:“这几日,若不得大人救命之恩,不知道我死在何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这,应该的应该的,不必行此礼数,我许元仓有的是钱,这是给自己积德,积德的事,我想人人都会这么干的!”许元仓以为对方给的必是珠宝钱财,毫不在意。
双方相互推辞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