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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予你的磨难,也许不是对你的鄙夷,而是在打磨你光辉的未来。
午夜,楼栋里的灯光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有路上那一盏盏昏黄的路灯与天上的星星呼应。宁静的气氛下,杀气缓缓的铺开,连月亮也开始露出狰狞的红光。
“天地大千,凝。”
一声凝,惊破天地。顾西枫猛地睁开眼,周围的景象寸寸崩裂,很快就只剩一片无尽混沌虚空。结界?顾西枫心里惊诧不已,反思了这几天的经历,似乎也没得罪什么人啊。难道有人看自己不爽要搞自己?正当他在心里不断盘算时,一股寒意笼罩全身。
“哪位朋友,能不能出来见一面?”对方似乎来者不善,但是自己也不能做个糊涂鬼。顾西枫当即运用的能力,洪钟般的伏魔之声在结界里四处激荡。可是这伏魔之声只在结界边缘荡起一圈涟漪,便消失于无形了。高手!顾西枫心里更添几分疑惑。自己一直很低调,在这里从来没和其他人动过手,就算上一次遭到他人挑衅,他也忍了下来,怎么会进入这种结界高手的眼里呢?!
寒意不断的加深,顾西枫始终没有等到人出现。对方的寒意虽然强,但是仅凭这点力量不可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难道对方只是想吓唬一下自己?“朋友,我顾西枫认栽了,希望朋友出来一见。”话里虽是低头的意思,但是伏魔之音却是未曾断绝。
一个人最害怕的不是面对危险,而是面对未知。在一无所知时,我们会想起很多事。不是因为无聊,而是为了证明现下的状况是有迹可循的。而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我们不断建立联系,有不断的自我否定。在这样的过程里,恐惧慢慢积累,然后你就会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再然后,破绽由此而生。
浓烈的血气和杀意伴随着呼啸声向着顾西枫的背后袭来。顾西枫也算是一个比较有天赋的人,他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可是如何敏锐的思维都挡不住这样不断重复的自我否定,他怀疑了自己的第一本能,他的身体因为他的怀疑没有做出正确的决定。于是,那道冰轮没有任何阻碍的切进了顾西枫的身躯里。
雪白的冰花,血红的血花,这样的绽放已经是今晚的第十二次了。周戬已经有些麻木了。一开始他还遇到了反抗,可是到了后来,反抗变得微弱,他出手却越来越重。一股暴戾的情绪正在不断的上窜,似乎要占据他的脑海。可是这股情绪越是高涨,他就越是觉得自己很清醒。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一定布满血丝,手上也一定沾满了黏糊糊的血液,而脚下踩出的每一个脚印都应该是鲜红的。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可是他的心却是冷的,比最高的雪山顶峰还要冷上三分。
那位同学的身躯已经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一大团的黑色物质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周戬来不及等自己恢复正常,就开始吸收这团黑色的物质。这是他们力量的显化,只需要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这些物质就会消散在大气中,到时候再想吸收他们就要花很长的时间。当然直接吸收这些物质自然是有风险的,但是六十多年来的不断重复,不断尝试,早就将这个风险控制在了安全范围内。
等这一大团黑色物质彻底消失的时候,周戬觉得自己的实力又更上一层楼了。但是力量的增长并没有给他带来喜悦,他觉得自己已经到达极限了。这种极限不是肉体上的疲累,而是精神的折磨。就算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可是那种孤独感,那种罪恶感,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他的内心,不断动摇着他的心神。
打定了先收手的主意,周戬想去洗个澡。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罗珏的声音。原来是徐鑫那边出现了问题,他选择的那个“生”牌,似乎料到了即将发生的事,居然提前做好了防备,利用小挪移阵将他自己和认识的几个朋友都传送到了一起。1vs1好说,1vsN也好说,但是1vsN还要保一个,这个难度就有点大了。罗珏自己这边也脱不开身,所以只好让周戬去支援。
当然说脱不开身是假的,不愿意去才是真的。罗珏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今天的目标完成,他再也不想理会这件破事,徐鑫的处境虽然棘手,但是并没有危险,所以他也只是把徐鑫的状况告诉了其他人,自己却躲了起来。周戬知道,却也心照不宣。
话说这头,徐鑫开始执行计划之后,就感觉有点不对。具体哪里不对他一直没想明白,直到他遇到了徐允恒。看到徐允恒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他才想明白自己不安的来源。
“你看过无字天书,对不对?”徐鑫问道。徐鑫和徐允恒同出一门,他本身也是天书的受益者之一。无字天书是这片天地的记录仪,它忠实地记录着曾经发生的一切,包括他们这些人。当然无字天书不会像那种大百科全书,可以供你随意检阅。徐鑫当年看天书时,从上面看到得是一个个片段,很碎、很杂。有近代发展的日新月异,也有远古时人类的茹毛饮血。很多的信息都是无用的,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有些用途。
徐允恒没有说话。他确实看过天书,他看到的片段里大多都是无用的,但是其中一段,就是徐鑫等五人在狩猎其他人的样子。所以当他无意中看到徐鑫时,他就起了防备之心。他找过一些人,但是,只有极少数的愿意相信他。大多数人对他的话只是半信半疑,甚至有人觉得他是心怀叵测。即使搬出了无字天书的大名,也没能起到太大的效果。在那场战争期间,太多的传承断绝了,能够真正了解无字天书的人太少,大多数都只是在神话里听过他的大名而已。
现在徐允恒身边的这几个人就是为数不多的愿意相信他的人。他看到的那个片段里的徐鑫只比他强一点,但是谁都不知道那个点的徐鑫距离现在过了多久,即使当时他看天书时,正好看到的是当下的场面,那也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而且,他们并不像是单纯的杀戮,或许是某种仪式,或许是某种秘法。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他们的实力毫无影响。而眼前这个完全看不出深浅的徐鑫,更加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想。
“老实说,就凭你们这几个人,没什么反抗的资本。”周戬的声音从徐允恒身后传来。
徐允恒看过他们五个人的影像,果然,新一轮的狩猎又开始了。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就算是兔子,也必须学会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