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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哥,我好疼……”
“默哥,你在哪儿……我好难受……”
“……”
“小雨!呼呼呼……”
青年猛的睁开眼睛,呼吸急促,汗水已经浸透衣衫,杀手本不应该有过多的情绪,只是,他却做了噩梦。
“哥们儿做噩梦了吧?”
一声问话从左侧响起,青年眼神一凛,他竟然没有感受到这里还有其他人,在体内略一感受,恍然,内力尽数被一股神秘力量封印在丹田深处,现在的他,也就是个会点拳脚的普通人。
他并未搭话,反而仔细的观察起所处的环境,此处是个不大的牢房,他用手指捻了捻泥土,放在鼻头,嗅着泥土味,还有点黏湿,应当是在地底的深处。又用手用力抓了抓牢房的栅栏,明明朽木一般的栅栏竟然出奇的坚硬,犹如精铁,任由青年再怎么用力,还是分毫不动。
“不用试了,凭我们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的。”青年这才转过头来细细的看着说话之人,尽管已是囚徒,却毫不慌张,整个人斜躺在还有些潮湿的干草上,翘着二郎腿,薄薄的嘴唇上叼着一根草,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青年皱了皱眉,既然改变不了眼前的情况,不再浪费精力,就地坐下,闭目养神,试着去对抗体内那股禁锢自身内力的神秘力量。
“忒的无趣……”
那人嘀咕一声,翻个身,再无动静。
许久,青年终于还是颓然的放弃冲击那股神秘力量的想法,因为,不管他如何调动丹田中的内力,内力却还是犹如一潭死水一般毫无波动,死死的被那股神秘力量所压制。
“哪里出问题了?”回想着昨天刺杀的整个过程,越想越是迷惑,“是从什么时候着了道?”
“那西域人!”青年这才恍然,那西域人竟然自始至终说着一口原汁原味的中原话,作为一个西域的行脚商人,哪怕是再熟悉中原的语言,也不可能不带有半点西域的口音,青年恍然,自己怕是从一开始就着了道,无论是那杀手还是西域人,统统不过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罢了。
只是……江湖上什么时候有了如此厉害的手段,不仅无声无息让人着了道,还让接近宗师的自己毫无抵抗之力?还有这神秘力量,青年越想越迷惑。
“踏踏……踏踏……”
一阵细细的脚步声响起,青年睁开了眼,耳朵动了动,斜躺之人呼吸也不再那么平缓,想是也已经听出了动静,毕竟,那脚步声没有丝毫隐蔽的意思。
“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停在了青年所在的牢房,竟是个人影,一双惨白的毫无人色的手自小窗伸入,放下两个食盒,青年与斜躺之人相顾骇然,虽然看不见那人的面孔,但那人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完全就是个行走的尸体!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作声,只是眼里还有没有散去的惊疑,终于,还是斜躺之人开了口。
“玄七!”
青年知道,这是杀手代号,彼此算是交底了。
“朱五!”
青年回道。
“你昨晚遇到的情况是否跟我的一样?”玄七说着将昨晚刺杀的情况对着他慢慢说来,竟是跟他别无二致,包括最后刺杀成功后的情况。
朱五点点头,玄七摇头苦笑,已没有了先前的洒脱。
“这次咱们怕是遇到了大麻烦。”玄七眼神闪烁,顿了顿,接着问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仙人’?”
“‘仙人’?可那不是传说中的么?难道……”朱五一点就透。
“没错,我们可能就是遇到传说中的修仙之人。”玄七说着指了指丹田,显然是指那股神秘力量,“只是,方才这等手段,不像是正道,倒像是魔道中人……”
玄七说着止住了话语,朱五恍然,昨日的情况与丹田处的神秘力量也只有传说中搬山移海的修仙之人的手段才能解释的清了,怪不得自己毫无抵抗之力,纵然虚无缥缈,但朱五已然信了七八分。
“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楚国帝都青竹小院便是修仙之人接引仙缘的去处,三年一开,只不过被楚国高层把控了消息,外人不得知,久而久之,也只剩传说一言。其他的诸国,怕也多是如此。”
玄七似乎知道许多关于修仙者的事,摇头失笑,“若真是修仙之人,我等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只不过,没有第一时间将我们处理,不知有何目的。”
说着玄七又恢复最初的样子,起身抄起食盒,拿起其中一盒递到朱五的身前,“吃吧,想来要杀我们,也不用在饭食中下毒那么繁琐。”
说着打开食盒,食盒里黑黑乎乎,卖相并不是很好看,朱五朝嘴里扒拉了一口,一阵药香贯鼻,只是一口,许久未见增长的内力竟然有了增长的趋势。只是丹田处被神秘力量阻隔着一切,哪怕功力增长,也毫无用处。
“这样的饭食,要是不是眼前的环境,我情愿天天吃它!”
玄七几口已是吃完,摸着肚皮感慨着,这样凭空增长功力的事物,在武林中同样可遇不可求。那人恐怕所图不小,仅仅只是饭食,就可见一斑。
“兄弟还是将面具摘了吧,这样的情况下,咱们也该坦诚相待。”玄七说着指了指自己颇为英俊的脸,如果没有左脸那道伤疤的话。
朱五也不扭捏,到这个份上,同心协力说不定还有一丝转机,而且,直觉上,玄七既然知道修仙之人的事情,没准会有些许的办法。伸手在脸上一角轻捻,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便出现在朱五的手中。
“可惜了……”玄七看着撤掉面具的朱五,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清秀的脸还未脱年纪的稚嫩,只是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稳,一声可惜也不知道是所说何处。
“生活所迫而已。”朱五倒是显得平静,一口一口吃着手中的饭食。
“是啊,生活所迫……”玄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顿时整个人都显的意兴阑珊起来,朱五倒是很好奇,以他如此的性子,怎么看都不像个杀手,但玄七的大名,他确是早有耳闻,金牌杀手,宗师级武者。只是不知道另外几个金牌杀手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还活的好好的。
接下来的十数日,也没见囚禁他们的人有什么动静,只是固定的给他们送去价值不菲的饭食,在没有其他,而朱五的内力早已在几天之前,踏入正式的宗师级,他本就离宗师级差的不远。
“铛啷!”
牢门应声而开,朱五只觉腰上一紧,已经是被不知道可不可以称的上是人的东西毫不费力的提起,看看旁边玄七的情况也跟他相差不多,朱五试着挣扎身体,可那怪物双手却好似铁钳,也不遮住他们的视线,肆无忌惮,朱五玄七对视一眼,腰间感受着接触到的冰凉,手腕处没有脉搏,果然不是活物。又打量着四周,长长的甬道向上蔓延,两旁还有许多两人带过的一模一样的囚牢,只是囚牢门已打开,空无一人。
月光清冷,朱五用力呼吸了下新鲜的空气,眉头皱起。
“血腥味!”
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定睛一看,远处空地上立着大大小小十字木桩,上面捆缚着一个个如他们一般身着黑衣的人,面如死灰,却还有呼吸,四周静的可怕,犹如鬼蜮。
“嘭!”
那‘东西’粗暴的将两人摔在地上,拎起朱五,还没等朱五挣扎,两枚黑色长钉已经钉入自己的琵琶骨,长钉入体,朱五只觉一阵痛彻灵魂的剧痛传来,他想要张嘴叫喊,却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嘴,甚至,连眼珠都无法转动一下,内力已然解封,意识清醒着,但身体却做不了主,犹如旁观者一般。
玄七在朱五被钉起的那一刻,就翻身逃去,尽管没有内力,还是跑的飞快,风声自身后响起,快得吓人,玄七止步,任由那双手掌拎住自己,在被钉上的那一刻,朱五甚至看到他无奈的冲自己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
自己的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割开,却没有半点感觉,就像不是割开的自己的一般,血液顺着身下的木桩,缓缓向着中心汇去,在夜光下透着邪异,朱五这才看到,中心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道身影。
那身影抬头看了看天,站起身来,佝偻着甚是矮小,面如蛇皮,是位老者,一双阴冷的三角眸子带着冷光,自怀里掏出一面漆黑的小幡,遇风既涨,眨眼间,已有人高,鬼气阵阵,似有怨灵嚎叫不止。
老者也不知道什么动作,手中的幡缓缓飞起,悬在自己的头顶,月光散下,原本杂乱分布的木桩就像是被莫名的力量串联起来,散发着阵阵让人灵魂颤栗的气势,道道红光自所缚诸人身上亮起,顺着地上的血迹,连接到中心的老者身上。
“桀桀桀”自老者口中发出一阵夜枭般的笑声,点了点头,一双三角眼隐隐透出喜色。“这万鬼噬灵大阵,总算有了一些样子,也不枉费我浪费这么多的灵药!”
说着,老者手中结印,一股黑气自黑幡表面浮现,道道透明的恶鬼自黑幡中透出,绕着大阵嚎叫不休,一阵血气从老者周身浮现,原本众人身上的红光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一般,向着老者飞去。
“桀桀桀”老者张嘴将红光吞入口中,如蛇皮的面庞竟然舒展开来,变得细滑,原本佝偻着的腰也变得挺立,“还不够!还不够!”
老者手中指印再变,原本飞向老者的红光更是加快了速度,随着道道红光从体内飞出,朱五的身体竟开始慢慢萎缩起来,生机消逝,他只觉一股撕扯灵魂的痛楚不断传来,整个人都变的浑浑噩噩起来,老者眼中光芒越来越盛。
“我要死了么?”朱五神情恍惚,脑海中似乎想到了那道柔弱的身影。
“小雨……”意识渐渐泯灭,遁入黑暗。
“再有片刻,再有片刻就能初步的将身体的伤养好,接着……”老者脸上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接着面露惊色,“等等,这是……禁忌之体!”
老者看向朱五的方向,原本失去抵抗,已经萎缩的犹如一个骷髅的朱五身体,竟然生出一股莫大的吸引力,飞向老者的红光,竟然纷纷倒飞像朱五,没入朱五的身体之内,萎缩的身体渐渐充盈,甚至放出阵阵光华。
“噗~”
老者嘴里吐出一口腥臭的黑血,脸色一白,阵法反噬!
“管你是不是禁忌之体,万鬼噬灵,镇!”老者好歹也是经历风浪之人,很快镇定下来,手中连连结印,原本环绕大阵的厉鬼,纷纷哀嚎着杀向朱五。老者看向钉在木桩上毫无抵抗之力的朱五,面露狰狞,“任你禁忌之体,也不过是个毫无修行的凡人罢了,统统镇杀!”
谁知就在老者镇压朱五的时刻,场上变故再起,趁着老者没有防备,原本动弹不得的玄七竟然挣脱了肩上长钉,忍着剧痛,自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黄色玉符,抹上鲜血,一道剑光自玉符透出,速度极快,剑光凌厉,对着老者当头斩下。老者全力镇压朱五,哪里料到还有这样的变故,更没想到场中还有人有修真者的手段,猝不及防下,周身黑气一滞,一只手臂被剑光斩落。
“剑符!”
老者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玄七看着老者似乎是失去了抵抗之力,又被阵法牵制,面露狠色,张嘴又喷出一口精血,剑光更涨,对着老者的身体斩去。
“无知小儿!”老者咆哮一声,身上黑袍烈烈作响,看着眼前的剑光像是做了什么巨大的决定一般,自口中吐出一颗带着黑气的丹药般的东西。
“元丹!化神境修士!”
玄七面露惊异,剑气在元丹面前竟是毫无抵抗之力,两者相交,剑光无声破碎,元丹去势不减,打在玄七身上,玄七的下半身就像被什么碾碎一般,化为靡粉,惨叫一声,生死不知。
“蚍蜉撼树!”老者冷哼一声,也不去管那断掉的手臂,一边压制着大阵与朱五,一边想要将远处的元丹收回。
“嗡!”一阵轻颤自朱五晕倒的身体内传出,原本正滴溜溜分在半途的元丹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吸住,竟是偏离了老者的感召,反而向着朱五的身体飞去。
“尔敢!”老者目呲欲裂,单手结印,一股黑气向着朱五打去,黑气袭身,还未到朱五周身一丈,便纷纷瓦解,化为一道道真元涌进朱五的身体。那元丹也顺着朱五的方向,一下子没入朱五的身体,再不见踪影。
“噗!”老者再次吐出一口黑血,面色犹如金纸,他失去了自己元丹的感应!他只觉周身一冷,幡中厉鬼不知何时变得不受控制,鬼影重重,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竟是贪婪的盯着老者的身体。
“不!”老者哀嚎一声,却像是一声讯号一般,厉鬼纷纷扑向老者,撕扯着老者的身体,鲜血淋漓,夹杂着让人心悸的惨叫声。
“我不甘心啊!”
老者声嘶力竭,只是此时面对着众多厉鬼却毫无抵抗之力,身体已是支离破碎,留下大摊腥臭的血迹,谁能想到往日自己无往不利的法宝竟成了此时对向自己的屠刀?阵法却还未停止,更多的红光接连涌入朱五的身体,包括原本老者跌落的地方。
“额啊~”
圆球没入朱五的身体,朱五无意识的发出一声呻吟,原本涣散的意识渐渐清醒,萎缩的身体也再次变得充盈,他睁开眼睛,红光未停,让他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红光渐止,朱五轻轻一挣,原本毫无抵抗之力的黑钉在这一挣下瞬间掉落,发出一声轻响,肩上没有血迹,甚至连伤口都看不见。要不是四周诡异的场景,朱五甚至以为在梦境之中。环顾四周,借着月色,其余木桩上的众人早已经枯萎的犹如骷髅,哪儿还有半点生机,神魂俱灭,朱五心头一凛。
“这等手段……”他不禁头皮发麻,只是他却甚是不解,原本他应当是这些骷髅其中的一个才是,“为什么?”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身体里的力量,生机勃发,一股陌生的能量蛰伏在丹田之中,之前执行任务积累的暗伤都一一根除,耳聪目明,竟是前所未有的好。
“嗯,这是……”朱五聚精会神,他竟然感受到了这里还有一股存在的气息,只是断断续续,将近于无,他顺着感受的那个方向,竟然是玄七的方位,玄七此时的样子颇为惨烈,半边身子已是不见了踪影,虽然不似那些骷髅,但也相差不远,只是胸口若有若无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朱五将他的身子放下,平放在地,哪知方才奄奄一息的玄七竟然猛地睁开眼,手中黄光闪过,一道略显暗淡的剑光对着朱五的面门袭去!
朱五警觉顿生,见剑光袭来,警兆已生,扭头躲过这不算快的剑光,剑光飞过几丈,便无以为继,碎成点点光芒,不复存在。
地上的玄七见自己的剑光被轻松躲掉,面露狰狞,一双眼睛都变的血红,直欲噬人。
“为什么?!为什么?!”
他仰天咆哮,嘴里发出嘶吼,像是在问朱五,又像是在问自己,沙哑,且刺耳。
朱五皱眉看着状若疯狂的玄七,刚才那道剑光,自己是下意识的扭头躲过,就像是武林传说的未卜先知一般,若是以往,自己根本不可能躲开。
“这也是修仙者的手段么?”
朱五喃喃自语,一双手掌却是抚上玄七的脖子。
“咔擦。”玄七的头无力的向旁边歪去,脸上仍带着不甘的狰狞。
“对了,还没告诉你……”朱五将玄七睁着的眼睛闭合,轻声说道,“我叫默白,沉默的默,白色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