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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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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句这样的话,叫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样的叶子,即使叶子那么的多。
  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她想起了这样一句话,看着飘舞的雪花,她突然想不知道雪花有没有一样的,或许是有这样的偶然的吧,不过谁也不能完全比对,所有只要煞有其事的说,无论怎样都没有办法验证出来。想到这里她笑了起来,随后又有些落寞了。
  这里是她的故乡,说到故乡或许可以聊很多东西,但她却说不出什么来,她来这里只是为了找到那片与她相似的雪花。嗯眼前这个长发飘飘,即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能看出身材苗条的女生,就是长大了的秦琴,她已经硕士毕业,来这里工作也已经是第二个年头。
  为什么一个硕士毕业的女生,不在大城市里好好发展,却回到了机会很少的小地方呢,其实主要原因还是毕业典礼上妈妈对她说的话,也就是直到这一天,她才知道赵雯失踪的消息。
  她很多次都在思考,如果对方突然出现自己要怎么办,是要让出现在的位置,让所有的轨迹都恢复到原来的地方,还是继续鸠占鹊巢。她预想过各种各样的可能,偶尔也会学着对方的口气来安慰自己。
  “姐姐,现在这样挺好的,以后换你当妹妹好啦。”
  “我们还是换回来吧,现在我后悔了。”
  “你好啊,秦琴。”
  “过得好吗。”
  “我过得很好。”
  ……
  她会说什么呢?所有所有的可能里,秦琴从来没想过她会失踪,带着自己的名字消失了。
  奶茶店里三分糖的饮品对于她来说都已经很甜,对方点了杯全糖的珍珠奶茶,在下雪的天气里她非要店员做了杯冰的,也不是没有大冬天喜欢喝冷饮的,但在秦琴认识的人里她却是第一个。
  坐在秦琴对面的女生,是她的同事,一个部门一批招进去的,所以关系要稍微的好一些,这个女生姓宋,叫宋悦悦,和她名字一样她是喜悦的,每时每刻好像都没有什么烦恼一样,所以即使年龄上宋悦悦还大秦琴几个月,但就样貌上来说,至少是要年轻五岁的样子,宋悦悦说话也很好听,细细柔柔的声音,说什么话都和撒娇一样,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她的女生缘并不是很好,算得上朋友的基本上没几个,按道理来说女生缘不好,男生缘应该不错吧,可是宋悦悦的异性朋友一个也没有。这点秦琴大概是知道原因的,宋悦悦这个女生防备心很重,在她身上还挺矛盾的,她好像对男生的排斥有些过头了,更深的原因,秦琴并没有挖根揪底的去问,毕竟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
  “其实……”今天是休息日,之前宋悦悦就约秦琴到商场来,主要是要买一件可以吃酒的衣服,秦琴想着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就答应了,来了之后对方请她喝奶茶,然后就一直坐在这里,她好像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活一样,半天了才说了两个字,秦琴不着急,边喝着边等对方组织好自己的语言。
  “其实我是去参加我喜欢的人的婚礼。”原来让她有些难为情的是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宋悦悦也会有喜欢的人,还以为她对所有男生都是讨厌的。
  “你买新衣服想让他看看你多漂亮。”秦琴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摇头和拨浪鼓一般。
  “其实我是不想去的。”她咬着吸管“我爸刚好出差了,我妈这段时间也要去外地考察,家里就我一个人。”说着叹了口气“我也好像出差,要不然你帮我问问处长,有没有什么出差的事情。”
  “你不想去随便找个理由就好了。”感觉不是很难的事情。
  “其实我很纠结啦,我也想看他结婚的样子,但是我怕我会哭,太丢脸了。”这画面想起来是好像有些不美好,看着秦琴“你陪我去吧,我请你吃饭,吃一个月都可以。”
  “你很喜欢那个男生吗。”
  宋悦悦又叹了口气,发呆的想了一会“也不是说很喜欢,我只喜欢过这么一个人,大概也是习惯了,他突然说结婚我还有些恍恍惚惚的。”
  “嗯。”很想问她为什么喜欢,不去和人家说,在秦琴的眼里如果她喜欢一个人,先试一下,其实喜欢这种东西很难说明白,或许只是一个抬头一个对视,都会让人产生喜欢这个念头,但自己想象出来的人,和这个人本身的差距还是很大的,这是她很多次失败的感情总结出的经验。可一想到宋悦悦的性格,想来她不会是那么主动的人,她对于那个男生的喜欢是想象出来的,还是说完全了解之后的情感,秦琴分不清楚,出于人与人之间的社交舒服距离,她认为是是不要问的好,所以她只是答应了同她一起去喝这个喜酒。
  秦琴吃完晚饭才回家,现在她住在离单位不太远的出租房里,小地方的或许很多地方都不如大城市,但房租绝对是个优势,五千在城市中心,她租到了一室一厅,而且是一年的期限,其实这个价格完全可以租一个更大的房子,但这个房子装修很和她的意,所以她连价都没有还。
  现在她的工作也很简单,是一个单位的合同工,主要也是简单的文员工作,没什么太多复杂的事情,领导其实很看得上她,几次提议她考一下编制,但秦琴都是委婉的拒绝了,在她看来自己应该不会在这里呆太久,只要有雯雯的消息,她就会离开这里。雯雯或许在一个发展更好的城市,但就和她妈妈说的一样,万一她会回到这里呢。
  对于妹妹她是有些亏欠在里面的,父母离婚妈妈说只能带走一个的时候,其实她很想去牵妈妈的手,但想着自己是姐姐她退到了爸爸身边。对于这个不情愿的选择,她很难过,不能说是后悔,因为她不选就是妹妹选,这样的环境谁都不愿意留下来,出于姐姐的本能她选择了在她认为不好的结果。
  直到初中的时候,妹妹突然出现在小区门口,她拉着姐姐的手,希望交换身份几天,本来是双胞胎,这么多年保持差不多的发型,换一下也没有什么问题。也就是这一次之后,初中高中这几年,两个人经常玩这种互换的游戏,他们交换着学校,交换着衣服书包,玩着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的游戏。
  但那年冬天,姐姐没有收到妹妹的消息,她自私了一下,不想再换回去,回到看不到未来的家里,她在夜里的房间里,在没有热气的被窝里,捂着自己的嘴,哭了大半夜。她在要退学的时候没有哭,在父亲面前没有哭,但那夜她哭了。
  有很多的时候她都想过要不要说出来,或许说出来之后会得到妹妹的消息,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和妹妹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基因一样的长相。
  没有消息或许才是最好的消息。
  这句话从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抽完了三根烟,也不能说是抽完,烟其实大部分都是自己燃烧完的,她没有烟瘾,只是喜欢在想事情,或者是有些无聊的时候点一根,好像看着烟草丝的燃灭,烦恼丝也一样被烧殁一样。
  她其实内心还是怕见到妹妹,那个和自己几乎一样的人,虽然这些话她永远不会说出来,但内心还是希望对方不要出现,直到这样的情绪被映照在午夜的梦里。
  黑暗的空间里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两个人都拿着刀,朝着对方,伤口不断的出现在皮肤上,直到一方倒下,倒下的身体变形腐烂最后成为白骨,站着的拿着刀看着窥探梦境的人。
  每次都在这里,和那个与自己一摸一样的眼睛对视,就会从梦里醒来。
  每次她都会有些难受,在自己的梦里反映的是自己的想法,不想承认自己的自私想法,但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
  所有的花里面姐姐最不喜欢的是粉色月季,粉色月季却是妹妹喜欢的,她总会把花放在花瓶里,只是妹妹不知道她离开的时候,姐姐会把花都丢到垃圾桶里。
  这场婚礼从门口到里面都是粉色的月季,每朵花都是盛开到最好的样子,秦琴看了一眼,觉得太过于浪费,如此盛大的婚礼能保证婚姻的美好吗,更多的应该就如同这场地里的月季,今天就是它们最好的时候吧,盛开之后只会是凋零。
  来之前秦琴知道这是一场很贵的婚礼,因为选的酒店是这个小地方最贵的,来了之后才发现比想的更贵,他们把整个酒店都包了下来,也就是说今天只有一家在这里办酒席,鲜花从外面铺到里面,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谁都看得出花了钱的。
  秦琴来的比较晚,本来想和宋悦悦约在外面一起去,结果晚上失眠导致早上睡过了,给宋悦悦打电话去,她说她已经在酒店了。稍微收拾就出门,花了十几分钟才到酒店。这大概就是小地方的好处,到哪里都是十几分钟的距离,即使堵车会耽误一点点时间,当然堵车这样的事情在这里也是很少会出现的事情。
  在等宋悦悦从里面出来的时间,秦琴看着来的宾客,一看都是一些光鲜亮丽的,看起来都是这里比较有钱优势的人,也对了能包下整个酒店办婚礼的,他们的宾客应该也和他们差不多。这个阶层是秦琴不熟悉的,虽然从身边经过感觉就有一层无形的膜隔绝着两个世界。
  正想着宋悦悦从里面出来,她今天很漂亮,一件蓝色的连衣裙衬着她肤色很好,酒店里面大概是空调比较足,以至于她出来就冷的抱住自己手臂,秦琴朝着她走过去,他两互相看着,后来就都笑了,宋悦悦说没见吃酒的穿得像去逛超市的,而秦琴却觉得大冬天穿裙子才比较冷。
  “我穿的袜子是加绒的。”宋悦悦硬要秦琴去看,以纠正她冬天穿裙子会冷的想法。两个人边说边笑的回到了位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宋悦悦故意挑选的,这桌是离婚礼那个舞台最远的,还有一个比较大的柱子挡住,压根是看不到什么的。
  这个时间应该是新郎去接新粮的时间,虽然说酒店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但靠近舞台那些比较亲近的亲属桌,就没几个人,酒席上喜酒是某台,喜宴是我们这边最贵的。秦琴还在盘算着这一桌酒席得多少钱的时候,酒店门口传来了热闹的声音,看来是新郎新娘来了。
  秦琴站起来望了一眼,压根看不到,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正在起哄要红包,这也算是结婚典礼里比较总要的一个环节,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婚闹,这里的习惯是要新人红包,一般来说不会包特别多,毕竟要发很多出去,是一个喜庆的意图罢了。但这家人有钱,所以多发一些也是无所谓的,收到红包的都会说几句好听的作为交换,这样的游戏本来是晚辈,或者是一些年纪很小的小孩子所喜欢,但也挡不住一些热情的年长者。
  热闹了好一会,人们才散去,新人需要去化妆整理,好进行接下来的事情,秦琴其实没参加过什么婚礼,特别是父母离婚后,前几年听妈妈说爸爸又结婚了,据说对方是一个有两个小孩的二婚,而且是两个男孩,或许他们这家人的梦想就要在这个会生男孩的女人身上实现了吧。秦琴想着,这些年好像也不是讨厌自己父亲和他的那个家庭,只是不想再回到那里,那个永远好像自己做错了的泥潭。
  她不想再陷进去。
  所以她从来没有联系过自己的爸爸,所有的消息都是妈妈说给她,有时候她其实很想和妈妈说自己并不想了解,可是秦琴是不会说这样的话,所以她也不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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