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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梦中出没的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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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火飞絮,狼烟四起。
  破败不堪的城墙上站立着一袭白衣,恍若仙人。
  兵临城下,白衣身后站着一位女子。女子搭弓射箭,白衣跳下城楼。
  “此战,姑娘如何看?”白衣的话和在风中,传入女子耳中。女子淡然:“取敌将首级或可避过一劫。”
  “姑娘有几成把握?”
  “三成。”女子拉弓,松手间箭矢呼啸而过,宛如乌云中的一抹寒光。
  风拂过,血溅,牡丹盛放。
  女子射箭暴露自己的位置,虽一箭刺入敌将心口,也被敌方有可乘之机,反射一箭。
  ……
  淮水干涸,南城旱灾。天子命亲臣赈灾,三月余,无进展。
  帝太子言念牵扯贪污银两一案,天子盛怒,令其赈灾。言念奉命赈灾,却在暗中查出惊天秘密——朝中不少官员互相勾结。太子将其写成奏折呈上,未料帝五子言其谋反逼宫,将天子软禁。
  暗中腐蚀大楚内部的势力浮出水面。
  天子重视血脉,百官亦是。太子尚在,绝不会让皇子登基。言其以水祸起,瘟疫横行为由发兵南城。
  女子养伤几日,便听闻京中来使臣。
  女子来到书房,见言念面色憔悴,一旁站着一位花容月貌的女郎。
  “忘忧郡主?”女子诧异,只闻京中来使臣,未料使臣会是忘忧郡主簌玉。
  “知柳姑娘。”簌玉平淡。
  “殿下这是?”知柳关心地问。
  当年,两道圣旨砸入东宫。
  “帝三子言念,才思出众、行孝有嘉,今承天令,立为太子。”
  “簌相之女簌玉,懿书之德、敬慎诗躬,今承天令,封忘忧郡主,赐婚太子。”
  忘忧郡主簌玉,大楚未来的皇后。
  “陛下病重……”簌玉缓缓言:“望殿下回京。”
  “殿下,满朝文武盼着您。”
  簌玉见言念不语,接着说:“陛下或许活不过这个冬天。”
  “……”
  言念表情凝重,目光望向知柳,些许无措。簌玉便盈盈下身:“殿下慎重思虑。”
  簌玉离开后,知柳开口:“殿下。”
  “殿下不该回去。”知柳说。
  “不可。”言念无奈的说:“父皇当年册封的圣旨带着孝字,如今他病重,我理当回去。”
  才思出众,行孝有嘉。
  大楚的天子绝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
  言念出身即是正统血脉,母妃盛宠,母族无数荣光。只可惜树大招风,功高盖主,最后的结果无非是母妃香消玉殒,母族满门抄斩。
  幼时言念彻夜长跪,不得天子宽恕,知得天子盛怒:“皇权这条路上,心软的人是走不远的。”
  母族遭祸,那时起,言念便已失势,空有太子头衔,却无知心人。
  簌玉幼时和言念共跪殿外求情,又数次伸出援手。
  “殿下。”知柳苦口婆心:“京中多是五皇子势力,殿下若是回京……”
  夜间,知柳和簌玉相约湖畔。
  明灯浮空,水影晃荡。
  “上次见到姑娘,姑娘告诉我,可以支持太子殿下。”簌玉说。“姑娘如今还是这么认为吗?”
  “是。”知柳坚定的说。
  “殿下承诺我,只要他登上大统,便可保簌家无上荣光。”簌玉眼中灯火摇曳,宛如乱世浮萍:“并不是用女子牺牲来交换。”
  “我虽然说服不了父亲支持太子,但也能尽绵薄之力让簌家在这场双龙夺冠的战局中保持中立。”
  “郡主可否保证殿下平安回京?”知柳问。
  “会的。”簌玉说。
  “如若此计成功,你会如愿所偿,如若不成,请郡主护殿下平安离开。”知柳望着一江烟火说。
  簌玉叹气:“几个时辰前,也有一个人拜托我,倾簌家之力护一人平安。”
  转眼到了回京的日子,簌玉一袭淡色衣裳,言念依旧白衣,唯有知柳披上青裳。
  那夜京中火光连天,厮喊连绵。有一人提剑走上天子居所,同月光推门而入。
  天子见他,满是欢喜:“念儿,你来救朕了。”
  言念轻轻一笑,将剑指向天子,淡然道:“天子无德自废,传位太子。”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入风中。
  新帝即位,普天同庆。
  簌家依旧无数荣光,簌玉未必会洒脱。
  闺阁无光,向来精致妆容的面庞,今日暗淡。
  “簌家许你富贵荣华,可不是教你白白享受十几年。”
  向来慈爱的簌相摸着簌玉的头,面色冷漠。纵然簌玉跪地,梨花带雨。
  “懿书之德、敬慎诗躬。”簌相摸着簌玉的头忽然转移到脖子上:“只有簌家在,你才是高贵的忘忧郡主,簌家不在,你可就是卑贱的舞妓。”
  簌玉脖颈纤细,只需轻轻用力便可将其扼杀。
  簌玉最终一袭红衣的嫁入皇宫,尊太上皇之命成婚,赏金册风印,封为皇后。
  封后礼节繁琐,加之朝局不稳,言念彻夜熬在御书房。
  簌玉一人独守空房。
  “皇后娘娘。”
  知柳踏入凤仪宫,簌玉正坐镜前卸去满头珠环。簌玉屏退左右,只留知柳一人。
  “陛下和你情投意合,倒成了我棒打鸳鸯。”簌玉无奈的说。
  知柳冷冷的望着她:“簌相此人,太过重视家族荣誉。”
  知柳太了解簌相了。
  忽然火光摇曳,宫大大喊“走水了”引起一片慌乱。
  宫外人影慌乱,宫中簌玉假装稳重:“姑娘这是做什么?”
  “我与姑娘并无恩怨,若是姑娘怪我抢了情郎,何苦置我于死地?”
  知柳笑出声:“我和你没有,但我和簌家有。”
  “陛下,陛下你不能进去。”
  宫外慌乱声渐渐停止。
  知柳望向门外,眼神中露出眷念:“皇后娘娘蓄意谋害有功之臣,这个罪名够不够簌家满门陪葬?”
  若非轮回,知柳恐怕很难知道言念登基几年后病故,都是簌相一手策划。
  “可惜了言念。”知柳轻声说:“你我终是无缘。”
  欲火焚身的知柳见到言念义无反顾的冲进火海。
  楚明君言念,在位国泰民安,临时无子嗣,住所无烛火。概因当年发妻忘忧郡主葬身火海,言念多年未娶。
  据野史记载,言念在位太子时,身侧有位红颜知己,常伴他左右,为他分忧。此女子巾帼不让须眉,一箭曾退百万师。传闻忘忧郡主簌玉害死此女子,言念盛怒,责簌家满门抄斩。
  终不过是野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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