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家中的老二，在那个年代，女孩承担了很多责任。
　　这一年，奶奶六岁。
　　“素华，明天我送你去上学”
　　“啊....”素华心里满是不肯；“我能不去白”
　　“不管行（hang)，嫩姐姐都马上能读报纸了，得给我学”
　　“哼，我去找俺达达去，我去干活”素华赌气跑出门外
　　“达达，我来干活”素华穿着小碎花打着补丁的小褂，拿个大铁锹，样子很是滑稽
　　“忒忒忒”几口口水吐在手上，素华的父亲正在田间地头卖力的干着农活。
　　“达达！”
　　“素华来了啊”父亲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揉了揉素华的脸。
　　“俺娘让我上学去，不想上，我想搁家帮娘干活”
　　“我里憨闺女，上学好，上学识字，上学学大道理”
　　“看看你素筝大姐，看看那信都是她读，你上了学过两年就和你大姐一样了”父亲敲了敲素华的脑袋，大笑着。
　　夜里
　　“咱这个憨闺女呦哈哈哈”
　　“赶明我就送她上学去，看看老猴子家的俩闺女识文断字的，将来做个买卖，也能算清，说个老婆家这也算个尖不是？”
　　猛吸了一口烟说道：“是这样的，我咋又听咱娘说要给素华裹脚，我给你好，这个脚咱不裹”。
　　“咱娘说不裹脚嫁不出去，素筝那时候你就拦着不让裹，这眼眼素筝大了，再不让素华裹，这...”
　　“赶明清起来我去给咱娘说，不裹，裹个脚出去干活弄啥的都不方便，裹那干啥”
　　素华妈叹了几口气，自嫁过来近十年了，生了两个丫头蛋子，在婆家本就被人看不起，偏婆婆每每让两个丫头裹脚，总有她爸拦着婆婆生气，也总骂到素华妈头上。
　　清晨
　　素筝和素华一早便起来了，两个不到十岁的女娃已经喂好了家里的鸡和猪，炊烟袅袅，桌上的杂面馒头和大碴子味的粥，虽清贫倒也幸福。
　　天热极了，素华妈牵着素华走在往学堂的路上，“到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在学校好好学，咋都得认几个字，听见了不”
　　“嗯，知道了”素华一边踢着石子，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好容易到了学堂，素华妈和先生寒暄了两句，安排好素华便回家了。
　　“素华她娘，你这是制啥去了？”村口的刘大娘看着素华娘走来喊道。
　　“送素华上学堂呢”
　　“论说你没儿子，送闺女上学那也没啥，咋两个都去上了，多少留一个在家干活反正”
　　“老想着这闺女咋说都得识两个字，以后干点啥活，也能懂点啥”
　　“管，那她刘大娘，地来还有一堆活，我走了，你搁这玩吧”
　　“管，我这就拾到拾到我也上地”
　　素华娘回到家，眼看着门开着，心头一惊，进门一看，是素华在那拿着水瓢喝水呢
　　“我打你这个小舅子屙的，咋又回来了，刚送你走”
　　“娘娘娘，别打别打，不想上学，咱家的信俺姐读就够了”
　　素华娘急了拉着素华就来了地里，素华爹一看这一情景，放生大笑，“我的憨闺女呦，上学不好吗，还不要干活”
　　“不好，我想干活”
　　素华爹笑了笑，傻闺女不想上学就算了，咱闺女长的又俊，也不愁嫁人，在家帮着娘干活吧
　　素华瞪着大眼睛得意的看了看母亲，那样子好像得逞的公鸡。
　　从此之后，田间地头不再是一对夫妻，而是三个人有时也是四个人，素华每天早早起来，喂牲口，和娘一块做饭，日子过得虽清贫，素华也乐在其中。
　　一天，素华正在家里刷碗，素华奶奶带着素华的姑姑和婶婶们来了，说是要给素华裹脚，家里只有素华和素筝两姐妹，素筝看到了，疯的一般往地里跑，可是地很远，等素筝带着爸爸回到家的时候，堂屋的门半掩着，素华作痛的声音也在时时传来，才知道脚已经裹上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