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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这个时代有欲望可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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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的爱情,在互相非常动乱的年纪发生了。
  二十岁的时候是人生最动荡的时期。一边有无数的可能性,一边不断被教导要三十而立时间紧迫。学业事业一概没有着落,甚至想试试自己适合在哪个城市生活的机会都没有。
  臧清源最期待的生活,就是在各个城市住一段时间。看看不同的人生,然后再作选择。
  可是这似乎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想法。
  现实中的臧清源,一天都不敢不工作。
  她很羡慕邬承天有给力支持的父母。有随时掀桌子的勇气。
  所有她发愁的事情,邬承天都特别丝滑得就度过去了。从小臧清源也是天之骄子,学习优秀,长得也很干净。所有的人都说,哇,这么好的孩子,以后一定能给你妈妈买大别墅吧。
  她也天真地说:“妈妈,我会给你买大别墅的。”
  长大后她才知道,哪怕她长得不错脑子也不笨,天赋不算很差,可用这些,也换不来大别墅。
  每次看着邬承天,她都会拍拍自己的肩膀自我安慰,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或许25岁我就能做到了,或许30岁我就能做到了,或许40岁?我就能做到了。
  但是鸿沟又哪里是这么容易就可以跨越的呢?
  好在咱们心态好,有吃有喝就愿意做一头猪。
  少女的时候和邬承天一起吃饭,还坚持要aa或者一人请一顿。
  现在臧清源,特别自然得让邬承天付账。一点都没有犹豫。
  “祝我闺蜜早日资产过亿,然后包养我。”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放开性别,和我在一起。我肯定陪着你带娃去空气好的地方。”
  邬承天默默叹气。她最近的烦心事,就是女儿的咳嗽。
  她家的小朋友九乐,在雾霾最严重的那一天开始咳嗽。她们马上去看了医生,医生建议去一个空气良好的环境,环境好了,孩子的情况就会好转。也是邬承天就开始,整天琢磨迁徙。九乐的父亲很好,全力支持她的决定。
  “那你们就走呗,呆在这里孩子遭罪啊。”
  “你们?你不走?”
  “我?我得工作啊?我不工作咱们一家吃什么呀?”
  “我也工作呀?”
  “可是你不是得辞了工作去带孩子吗?”
  邬承天沉默了。
  要走你自己带着孩子走。我得留在这里挣钱养家。很有道理,可是……哪里不对劲呢?她是否具有独自面对所有问题的勇气和能力呢?就这样贸贸然带着孩子,离开熟悉的城市,家人,抛弃稳定的工作?她怂了,就这样得过且过吧……
  于是生活进入了周而复始,天蓝的时候她觉得真不错,天灰的时候她陷入无限的自责,我是胆小鬼,也是一个糟糕的妈妈。
  不止一次她向臧清源抱怨,怎么从来没有人说过当妈妈这么难呢?
  哼,那可不是,说了你们还生吗?
  臧清源打哈哈安慰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放过自己吧。”
  有帅气的老公,可爱的娃,你的人生,简直就是模版人生啊。
  不像我,啥都没有。没车,没房。也没男人。
  “那你现在最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啊?”
  “想要一个情绪稳定的。”
  说完有点后悔自己嘴快,看了一眼邬承天的神色。
  “对!这很重要!”
  邬承天无比同意,一点没觉得有哪里不妥。
  小公主的可爱,就在于她的坦然啊。
  以前年轻的时候不懂,不然她会好好阻挠一下邬承天的选择的。现在才算大概明白了,怎样判断一个男孩子是不是优质。以前只会用一些通用的标准去衡量,什么身高工作,出生等等,然后就发现,好多人优秀得非常相似。
  很优秀,你却不会爱上他。
  有些人或许会说,爱情和婚姻是两件事。
  能够不因为一时上头进入一段婚姻当然是好事,可是,如果不爱他,又怎么能够忍受那样的婚姻生活呢?如果不爱他,看到地上的臭袜子都会发火吧?如果不爱他,哪里耐烦处理七大姑八大姨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呢?好像有些事情,需要有一些感情,才能够忍受。
  “所以爱还是要爱的,只是不能只有爱。”
  “那还需要什么?”
  “需要滋养吧?”
  爱情或者婚姻,都是一段亲密关系。好的亲密关系能够获得滋养,变成更好的自己。
  衡量的标准特别简单,那就是我变得更好了?还是我更糟糕了?
  “这个标准其实挺高的,比有房有车还要难。”
  “可是伴侣之间就应该这样互相支持啊。不然你和一个消耗你的人在一起干嘛呢?”
  “那你怎么知道你和这个人在一起,是能够补给,还是消耗呢?”
  “处处看呗……”
  说完臧清源自己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确实很难。尤其四十岁,欲望每天都在减少。
  以前臧清源会看到喜欢的化妆品啦,衣服拉,包啦,琢磨半天,呼啦啦都扔进购物车。
  她告诉自己,如果过几天我对它们还是念念不忘再来下单。
  以此来平衡自己膨胀的欲望和微薄的收入。
  可是现在似乎不需要了……
  好几个月她也没什么物欲。
  在早起想好今天吃什么以后,就已经累了……
  这种欲望的匮乏蔓延在她生活的各个领域。包括恋爱的欲望。
  尤其大学毕业以后,身边有可能发展的男生也更少了。
  “而且我也不想要办公室恋情。”她还早早立好了flag
  结果就是横看不是鼻子,竖看不是眼。
  有时候也会羡慕那些早早就看准了挑好老公的女生,真是下手要乘早。
  可是转念一想,他们的老公我也觉得不够好……有时候会听到邬承天的老公用很严厉的语气和她说话,那个时候就连声叹气,哎……对女生乱发脾气不行……
  恕我直言,我想谈恋爱,可是不想谈那样的恋爱……
  不要有无限的争吵,误解,不合适的硬凑。
  就是我很好,你也很好,我们在一起就更好了。要这样的。
  你看,我已经把想要什么都想得如此清楚了,那么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呢?
  电梯门打开,臧清源已经拿着咖啡,在楼梯口等了很久了。她不仅要目光敏锐,还要假装若无其事。面对别人狐疑的目光,还要选择性忽略。
  “好吧!再等十分钟!”臧清源和自己约定。
  本来也不可能堵一次就堵到那位大帅哥,她有心理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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