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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握瑜点头,依旧目视前方:“这世上只有区区几个人知道百鬼封的秘密,算上我在内,便只有那第一百只厉鬼和桃花源的人。”
安千寻并未答话。
白握瑜接着说道:“我并不是在强迫你做选择,我知道本体对你的意思,但我既然是这个世界的独立个体,我还是希望自己能为这个世界里我爱的部分做些什么。”
“那就自己努力吧。”安千寻毫不客气的说道,“我会为我的任务找近路,能影响我的只有最优解。”
白握瑜有些失落的看着安千寻,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消失。
怀里的伊娃闻言探出头来,说道:“所以你这还是没有答应那家伙?”
“你也可以理解成我是专门说给你听的。”安千寻低头说道,“怎么样,有好受一点吗?”
伊娃这才满不在乎的用尾巴卷住安千寻的手腕:“下次就不给你这个机会了,这次就当成意外好了。”
安千寻捏了捏伊娃的肉垫:“好好好,都依你。”
……
安千寻在鬼驿内听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东方被十殿阎王喊去问话,东方承诺自己会把出逃的百鬼绞杀,而没安好心的陆判也跟了过去,并自愿协助东方完成任务。
在此期间安千寻也疑惑过为什么东方有绞杀百鬼的能力,还要镇守百鬼封,但转念想到第一百只厉鬼,似乎一切问题又合理了起来。
东方生前将第一百只厉鬼放在外面,肯定会瞒下来。
如白握瑜所言,东方是他的恩师,又是神职,但他却没有生前的记忆?
那放出百鬼的人……
安千寻灵光一闪,她对伊娃说道:“我现在需要去找白握瑜,要一起吗?”
“找那家伙干什么?”伊娃有些不满“你又有什么大的发现吗?”
安千寻先是摇头,紧接着又点头:“不算是什么大的发现,东方没有生前的记忆,百鬼封的知情人又少的可怜,那陆判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她会知道百鬼封的秘密?”
“唔……算啦,怕你被欺负,我就勉为其难陪你去好啦。”伊娃走到安千寻脚边,蹭了蹭安千寻的小腿。
白握瑜完全没有料到安千寻会来找自己,但他依旧对安千寻的到来表示了欢迎,只是同时在白握瑜的四合院中的还有一只恶魔。
“撒旦,稍等,这位是我的贵客。”白握瑜对那只恶魔交代了两句之后就回头对安千寻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想问还是有什么需要我出力?”
安千寻看了撒旦一眼,又冷静的将目光挪了回来:“陆判和东方是什么关系?”
“你问这个做什么?”白握瑜有些意外。
安千寻反问:“这些话说出口,那位撒旦先生会保守秘密吗?”
撒旦指了指自己,用生涩的口音说道:“我对十殿阎王和四方鬼王的事情没有一丝兴趣。”
“他什么都不会说出去,毕竟他是西方地狱的家伙。”白握瑜说道,“只是这个问题我也无法解释,恩师陨落的时候,冥界是在陆判的帮助下才把恩师带回来的。这似乎是很久之前的故事,恩师生前被六界围剿,凭一己之力,或者说凭凶相之力一人抵挡千军万马,身上杀孽极重。”
安千寻点头:“凶相夺舍,是不是会令人失去理智?”
“以寻常理论而言是的,但你也看到了,我身为地狱的看守者,只有凶相。”白握瑜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
“能帮助从凶相中找回理智,看起来是对东方很重要的人。”安千寻忽略了白握瑜的话,“如果是对东方很重要的人,为什么要放出百鬼?”
这一句话直接把白握瑜问住了,他疑惑的看了一眼安千寻:“陆判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判定陆判会做这种事?”
“无可奉告,在我找到有决定性证据之前。”安千寻道,“不打扰了,再见。”
白握瑜一头雾水。
撒旦看安千寻将要离开,便在身后补充了一句:“你的那位凭恩师还有过被凶相夺舍的经历吗?”
“这似乎与你没有什么关系。”白握瑜没好气的说道。
撒旦笑了笑:“是啊,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但不久的将来说不定会有关系呢?”
白握瑜摇头:“我对你所谓的乐子没有一点兴趣,能让我守着地狱做个闲官就够了。”
“你会感兴趣的,我的朋友。”撒旦大笑起来,“为什么不赌一把?看看未来复活的是我们伟大的主还是那个疯子。”
……
看到阳光对一个在地下待了好几天的人而言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如果安千寻早知道鬼驿在地上也是连锁酒店的话,她或许会早一点带着伊娃上来。
东方和陆判一起抓鬼倒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东方在地上被一个教授缠上了,那个教授长得人模人样,但大概率不是个人,安千寻能在他身上找到很多与东方和陆判相似的神的气息。
如白握瑜所言,这世界上的神很少,只是安千寻暂时无法将那位大学教授对上个位数的神而已。
人间的环境较之其他六界而言还是太过脆弱,那些厉鬼只是稍稍动一下手指就有可能带来一场灾难,有时候安千寻也会选择帮助清理一些无关紧要的麻烦。
倒是一来二往间,她与那教授也说上了两句话。
教授叫墨怀瑾,他身上的那种威压要比东方强无数倍,大概是东方日常刻意收敛过。
墨怀瑾逐渐开始跟着东方一起抓厉鬼,而东方也没有对这位教授表示她一贯的冷清,这似乎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安千寻心里大致有了一些猜想。
神都是不知道活了多长时间的老东西,那么这位教授墨怀瑾很有可能之前和东方认识。
安千寻在犹豫要不要从墨怀瑾身上找突破口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会被画地为牢的小法术困住。
“抓住了,猎物。”
女孩手里抱着兔子玩偶,看着安千寻,眼中满是贪婪。
伊娃几乎瞬间奓毛,发出尖锐的叫声,而后边做少年模样,眼镜早化作竖瞳,双手变成利爪。
“嗯?”女孩不解的看着伊娃。
水龙做加持,伊娃几乎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扯碎了那小法术。
城市外的郊区没有人回来,偶然有路过的小妖或是小鬼也会被这气势吓退。
玩偶兔被女孩丢在地上,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站起身来,身上的毛发变的坚硬,这种和召唤傀儡一样的战斗方式安千寻并不陌生,毕竟安舟那家伙也是半个傀儡师。
只是几个回合下来,兔子玩偶便被扯成了碎片。
女孩眼里闪着疑惑的光,她指着安千寻和伊娃,说道:“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无可奉告。”安千寻确定四周无人的时候,打算解决这个麻烦的,能看出来他们身份的家伙。
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安千寻也见过类似的人,那种似乎与世界主流智慧相通的家伙,只看一眼就能确定她不在这个世界体系内。
安千寻通常把这种家伙当做潜在隐患,要么绕开走,要么就地格杀,哪怕这种东西死了,世界主流智慧也会迅速创造出相同的个体。
伊娃的速度加快,利爪闪着寒光。
安千寻屏住呼吸,她将方圆五十米划为了既定时间领域,在这块领域内,一切时间都将由她定义。
“你要杀死阿铃吗?”少女有些失落的看着安千寻。
但这一刻被无限延长,少女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利爪逼近她的眼睛。
但在利爪即将落下来的一瞬间,女孩的身影消失,又出现在领域边沿。
“难缠的家伙。”女孩似乎有些生气。
她的掌心发出红色的光,那红光似乎汇聚成了一个漩涡,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除去由安千寻所引导的时间。
伊娃动作快如闪电,在时间的加持下甚至实现了微距离跃迁,利爪落在女孩身上,却被女孩打偏了一些。
女孩手腕鲜血淋漓。
这种对她而言可以瞬间愈合的伤口被领域内的时间无限延长,她的眼底浮现一丝迷茫,看着再次朝她伸出利爪的伊娃。
这次她的落点选在了安千寻面前,她似乎知道了安千寻是领域的关键。
女孩朝安千寻攻击的一瞬再次被无限延长,回过神来的时候,伊娃又是一爪落在女孩背上,而安千寻已经站在了领域之外。
“很讨厌和这种东西打架,”安千寻扬起嘴角,“有种不使用时间领域就无法赢过的无奈。”
伊娃说道:“早知道这东西这么麻烦,为什么不早点动手?”
“怕影响着世界的发展轨迹,但是现在顾不得了。”安千寻抬手,水龙长啸一声,凌厉的杀意附着在利爪之上。
眼看女孩如困兽一般,安千寻正准备收起胜利后的领域,突然感觉身后一凉。
水龙隔开那些巨大的带着血光的笔迹,伊娃瞬间转移到安千寻面前,撕碎那些从天而降的笔迹。
墨怀瑾从半空跃下来,手中的朱笔转了两圈后消失。
“就当是卖我个人情,小孩子不懂事,给两位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