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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晨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执行人。
虽说执行人的首要任务,是完成七大家族派发给他们暗中塑造地面文明的任务,他们应当长期在地面生活以防止他们被发现真实身份。
但实际上很多执行人并不会在地面上停留多久,若是完成必要的任务后便会到附近的传送点直接回家,回头再找负责新闻业的执行人报个信就行。
可张晨很奇怪,即使没有执行七大家族派发的任务时,他也会留在地面上悠哉悠哉地生活。只不过,他扮演的角色是一个年入千万,拥有一套占地三亩半的私人宅邸的有钱人罢了。
而在“发布会事变”之后,地心集团的发展规划全变了。包括张晨在内的大部分执行人的任务被终止,不得不返回地心。但张晨正和小文躺在他家的露台上,享受纯天然的阳光。
或许这样也不错,城市里的骚乱未延续到他们所在的郊野之中。仰头一闻就能闻到的自然清新的空气;耳畔中时而传来大自然带来的生机勃勃;还有夜晚蝉鸣时分,一抬头便能望见的满目星穹,这仍是地心世界没法带给他们的体验。
不过现在仍未天黑,午后惬意的阳光洒向张晨家的露台。他们俩人已支好躺椅与太阳伞,中间搭好地折叠桌盛放好了各自的饮料,让他们肆意享受这难得的清闲。
“张晨啊,你真的收养了涵星直到他成年吗?他可是黑茶科技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啊。”
张晨正带着墨镜小酌一口杯中的苏氏拿铁,听到他这一番话思考了一会,又反问她道:“诶,你怎么知道他是董事长的儿子,我记得我没跟你说过这事。”
“我十几天前从某个公众阅报栏醒来时,就看到那个「北方财经」头版头条写着郑权开的发布会,我当时为了躲雨也就在那看了一会。”
“哦,那确实。”张晨想起来郑权的确是在那天的记者招待会上说过他们的关系。
他合上手中的杂志放在一旁,双手垫在头底下望着天空,对小文说:“关于我为什么会收养涵星,这就要从地心集团的某条法律讲起来了。
“地心集团有一条律法:地心集团的高层不能与地面上未进行注册的原生人结婚。这高层包括七大家族议事会与公民理事会所属的公民事务所人员。
“二十几年前,郑权是郑氏集团的董事长的儿子,也是郑氏家族议事会会长的儿子。而他所在的郑氏集团还是地心集团的Leader地位。这就意味着,郑权还是地心集团的董事长的儿子。
“你或许觉得这没什么,但地心集团还有个规定。为了让社会平稳过渡,地心集团实行世袭制。而郑权是他们家的独生子,这意味着,郑权未来将会接任他爸的职位,也成为地心集团高层的一员。
“但涵星就是郑权与大山中一位年轻的姑娘结婚生出来的,那个姑娘名叫心海……
“时任地心集团的董事长郑国锋得知他这行为之后气不打一处来。郑权他这一搞极易威胁到郑氏集团的Leader地位。
“于是国锋连夜安排多位执行人,设计让郑权回来,并禁止他返回地面(命令有效期20年),同时立马退位将董事长的职位让给郑权。
“上位后的郑权为了稳定家族基业,只能在地心兢兢业业地当个董事长,一当就是二十四年。
“哦对了,如果这次郑权退位的话,默认应当传给长子涵星,但他的血统不够纯正。因此这次地心集团的董事长有可能传位给他的弟弟。
“说回涵星他们,涵星和他母亲对郑权离去的真实情况并不知情,他们都相信他在我们伪造的车祸中走了,那可是一个一百八十多米高的山崖…
“更不幸的是,郑权出事当天,其实正好是涵星的诞辰。好在郑权也有给他们留一笔钱,心海靠着这笔钱和单位给的慰问金,熬到了涵星上小学。之后她便趁着闲暇时间,去找了一份正式的工作。
“只可惜,好景不长,他们入职公司的高层以升职之名让她签协议,然后她就稀里糊涂当上了那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在大洋彼岸,你(指小文)所在那家金融公司高管卷款跑路后,这家公司的资金链也跟着断了。
“在那之后,心海一旦收到催债人的短信便会立刻搬家。最后一次实在躲不了了,她把自己的嫁妆和家里的大部分东西都当掉,连带着郑权留给他们的钱全交给讨债之人,赎回了被劫持的涵星。”
“啊,涵星还被劫持过?”小文听得惊掉了太阳镜。
“对,自那以后涵星被吓得胆小内向,性格十分敏感,也因此小学时期饱受霸凌。
“心海跟那几个不负责任的老师沟通几次无果之后,给涵星办理了转校回到了老家,跟着她娘家人接着生活。
“谁知娘家人得知他丈夫在她生子当天死于车祸后,嫌她是个扫把星,对她又是挤兑又是压榨又是讥讽,每个月的工资尽数被家里的长辈以各种名义强行夺走。
“终于有一天,心海因为太累,在工地上昏倒了,从十三楼摔了下去。”
听到这,小文不得不打断他,问道:“这么不幸?!他爸呢,这期间他爸就没做什么事情帮帮他们母子俩?”
“他可帮不了,他太忙了。虽然国锋宣布退位,但他在江湖上的余温尚存,又通过各种手段让他与李氏集团某个女高管联姻,生下了涵辰,才算是解决了这个烂摊子。
“不过他也一直在关注涵星,也是在最后的紧要关头,给我发了紧急通知让我去收养涵星。”
“诶,怎么是你?”
张晨自信地笑了下,直接将手摆向身后,得意地说:“你看嘛,我物质条件如此丰富,估计他也是想借此弥补一下他的罪过咯。”
张晨再拿起一旁的苏氏拿铁喝了一口,温润的口感抚平着他咽嗓间的干燥。
“好了,小文。你该告诉我,为什么你那天会在街头上流浪了。我记得十八年前,你可是决定要飞往白海国留学深造,继承家业啊。”
张晨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期待着她的回答。
但越被张晨看着,小文心里越觉得慌张。她不自觉地将身子前倾,看向远方的地平线,手又不安分地乱比手势。
“这…呃…”
小文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一阵轻风吹过,拂乱了她的发丝。她在犹豫。
半晌之后终于抬起头,缓缓地说:“我其实……后面慢慢发觉,这是我这一生中最愚蠢的决定。”
“我不知道为什么,读大学时我们那个专业很多人,都对白海国充满了向往之情。我们那几个导师,课上了一半也会时不时、有意无意说一下白海国的好。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当我无意间透露出我舅舅在白海国经商后,他们每天都给我谄媚说想走后门进那家公司,搞得我也自命清高起来。
“但当我飞往白海国之后,我才发现:白海国是白人的白海国,黑人是白海国的奴隶。而我们,则是黑人的奴隶。
“被几个白海国匪徒拿枪指了八次之后,我终于反思明白为什么。但也为时已晚了,头脑发热上头的我已经转了国籍,如果我再回去也没有任何资产。
“那时我仍旧想只要有我舅舅的公司在,生活肯定会比以前好。
“可谁知,树大招风啊,树倒又令猢狲散。
“舅舅跑了,我分担了公司三十几万的债务到处打工。最累的时候,每天只能在晚上睡3-4个小时,在下午吃完饭再眯半小时,白天则额外要打两份工。
“后面几个讨债的人找了我们老板。好消息是我的债老板帮我还了,坏消息是他们联手把我卖到海岛上的灰产公司里面,让我...%!*(#403相关文段已被删除)……我不想回忆那段时光,那是我生命中最阴暗的时刻。
“之后,我是逃回来的,费尽千辛万苦逃出来的。
“我回国之后,因为我没有身份,只能在很多地方打杂,收入勉强果腹。如果没工作……就正如你所见到的。我腿上化脓的伤口,是被疯狗咬的,当时血留了一地,我看着都快吓死了。
“我脚上的伤,是我逃窜时不小心踩到拆迁工地里的钉子扎出来的。还好这次血流的没有上次多。
“流浪久了,后面我就记得这座城里每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还有便利店的地址。在那里,我能趴着睡上一宿。如果值班的营业员看起来好说话,我便会试着找他们要白开水。如果不行,我便等顾客来买东西的时候,在顾客一旁向营业员跪下来求几次,他们为了形象也就给了。”
小文拿起桌上的冰镇柠檬茶,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喝完后她整个人又释然般往后一躺。
“啊——我再也找不到那种畅快的感觉了。那些营业员们用杯子给我装的凉水那么清澈透明,喝起来如同琼汁甘露呢!”她嘟囔着,嘴里吧喳两下,意犹未尽。
“哦?你喜欢的话,我这就给你倒一杯凉水,怎么样。”
张晨正欲起身,小文马上起身抓走她的玻璃杯,连带着一串话从她嘴里洒落而出:“别别别别别!就柠檬茶,柠檬茶,再加点冰。”说完又咧起嘴对他笑了笑。
“行。”张晨从她手中接过杯子,转过身准备往客厅里走。
“对了张晨…”
“嗯?”张晨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不过…还好…多亏有了你,把我从鬼门关上救了回来。”小文支支吾吾地说着,脸颊竟逐渐泛红起来。
张晨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走回到她的身边,俯下身子,用嘴唇点醒一下她泛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