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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霁回来后,一直没有鼓起勇气进门。
他出去发泄了一通,却不知道郡主是否还在生他的气。
正在他踌躇不前的时候,来送点心的丫鬟进了院子。
“东西给我吧。”
乔霁拦住丫鬟,开口说道。
丫鬟见是他,便把餐盘递了过去。
乔霁伸手接过,转身来到了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敲响了谢良月的房门。
“进。”
听到谢良月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乔霁才终于推开了这扇门。
谢良月还没消气,见到是他进来,便偏着头不看他。
乔霁把餐盘放在桌子上,他不自然地握了握拳,带着些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讨好意味对谢良月说道:“郡主,用些点心吧。”
谢良月不理他。
他见状开始紧张,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因为......”
谢良月转过头看他,但他就像卡壳了一样,因为了半天也没说出原由。
“哼。”谢良月瞪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
乔霁面露难色,只觉得自己真的笨得要死,丝毫不会哄姑娘欢心。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先道歉。
“我错了。”
大概是因为之前道过歉,所以这次说出来并没有那么生硬。
谢良月又没理他。
过了半晌,谢良月听着身后没了动静,便以为他是故意的。
她偷偷侧目,结果就看到了乔霁一脸的不知所措。
谢良月觉得这个表情和他的长相十分不匹配,但却意外地从里面体会出一丝和谐。
就像是凶猛的大狼狗犯了错在主人面前讨饶。
她借此机会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乔霁的长相。
之前谢良月只是觉得他如果放在人堆里一定是出众的那个。
但现在她却发现,乔霁的好看并不只是浮在表面。
他除了皮囊上乘,气质也十分卓绝,即使是在京都,许多皇家子弟身上都不一定会有此等光芒。
就连他现在这副委屈的模样,也十分赏心悦目。
谢良月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的确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
“你今天到底在闹什么?”
她到底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乔霁见她肯理自己,情绪瞬间变得高涨。
但吃醋这件事情实在难以启齿,更何况他们又只是主仆的关系。
乔霁摇了摇头,说道:“郡主就当我发疯吧。”
“发疯?”谢良月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跟我发疯,你好大的胆子。”
“属下不敢。”
乔霁半跪在地,低头认错:“是属下一时失态,请郡主责罚。”
“就只会说这些。”
谢良月瞥了他一眼,起身坐到桌前,拿起盘中的点心咬了一口。
“太难吃了,”谢良月埋怨道,“这什么破厨子。”
她皱着眉将点心随手撇到一边,然后冲着乔霁道,“你过来,把这盘点心吃干净。”
乔霁应声走了过来,拿起点心往嘴里塞。
太甜了,乔霁边吃边皱眉,怪不得郡主不喜欢,这的确不是她的口味。
他倒了杯茶,就着茶水把那盘点心吃了个干净,连谢良月扔到桌子上的那块也没放过。
吃完了之后,他还像邀功似的冲谢良月汇报战果。
谢良月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故意问道:“好吃吗?”
乔霁眼神飘忽,酝酿了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噗!”谢良月被他成功逗笑,“你说谎。”
乔霁抿了抿唇,轻声开口:“郡主赏的,都好。”
谢良月被这句话取悦到,她靠近了些,说道:“这次不跟你计较,若是还有下次,本郡主决不轻饶。”
熟悉的冷梅香再一次席卷了他的神经,乔霁此刻觉得那些难吃的点心也没有那么腻人了。
他僵硬地点点头,“再也没有下次了。”
“这还差不多,”谢良月后退一步,看向桌上的盘子撇了撇嘴,“还是府里的点心好吃。”
“王府里都是宫里的御厨,定是比不了的。”
谢良月点点头,问道:“你喜欢什么点心?”
乔霁闻之一愣,慢悠悠地答道:“月饼。”
“月饼?”
“嗯,红豆馅的月饼。”
他回答的时候十分郑重,盯着谢良月的眼睛很亮。
谢良月却是有些意外,“这倒巧了,我也喜欢红豆味的月饼。”
乔霁笑着低下头,“我知道。”
谢良月没听到他的轻声呓语,她倒了杯茶慢慢抿着,说:“等之后回到京都,让厨房多做一些,到时候分你一半。”
她说话的时候模样认真,惹得乔霁心头暖烘烘地。
“你是因为我收下了纪楚兰才闹别扭?”
话题突转,乔霁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没有。”
他故作轻松的态度被谢良月看在眼里,让谢良月一时有些失语。
“没有就好,以后你们少不了打交道,还是要以和为贵。”
乔霁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郡主为何一定要收下纪楚兰,但既然她这么做,就自然有她的道理。
“你去收拾收拾吧,明日我们便离开。”
“明日?那高天睿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谢良月睨了他一眼,“来日方长,逼得太紧容易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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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还没能好好招待,郡主这就走了。”
高泰宁送谢良月出门时,一脸惋惜道。
“高大人客气了,贵府的招待很特别,本郡主觉得十分荣幸。”
“荣幸”两个字被她说得意有所指,高泰宁目光正愣了一瞬,尴尬地笑了笑。
“好了,高知府请回吧,日后若是有机会再见。”
谢良月端庄地冲他微微俯首,转身上了马车。
“恭送郡主---”
高泰宁作揖送走了谢良月,直到对方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才收起了脸上刻意的笑意,眯了眯眼。
马车出了覃州城大约二三里,拐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草屋外。
赶车的人放慢速度,待院子里的人出来跳上了车后,才挥动马鞭。
此遭不知不觉,直至行驶进了山道,谢良月才透过车窗看向后面被甩得越来越远的覃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