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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嬉嬉换了身素色宽松长袍,随传话的婆子到前厅。
前厅即是每个园子聚餐议事的地方,“果”字园的前厅比“木”字园的宽敞些,配了小孩玩的跷跷板、木马、秋千、滑梯,还有休憩用的小床榻。
其中一个床榻上的帘幔垂了一半下来,原本躺里面的人应是无大碍,此刻正埋头在餐桌边疯狂进食。
他旁边端坐着一位服饰华丽的老者,脸朝下拉着,嘴巴却噘得高高的。
金老爷笑容晏晏,见夏嬉嬉立在门口,抬手招呼道:“嬉丫头,过来。”
夏嬉嬉一脸茫然地走过去。
“这是宋家的老太爷,这小毛头是他的宝贝孙子宋乾,那位是医馆的庄医师。”金老爷居然一一介绍。
夏嬉嬉才发现灯光较暗的屏风后,有个头发稀疏,眉毛胡须已全白的老医师正手持圭笔开药方。
“宋太爷好,庄医师好。”她恭恭敬敬地称了声。
庄老慈眉善目地点点头,宋太爷神色稍缓了些,鼻子里哼了个“恩”字。
金老爷似是很高兴,对宋老说:“本来准备过段时间,带这丫头去给您神通广大、天赋异禀的孙子掌掌眼,看成色亮度如何,结果俩孩子自己遇上了!您说是不是缘分?赶早不如赶巧!”
夏嬉嬉听不大懂,心道:我是石头吗?什么成色啊,亮度的。
她偷瞄了眼还在狼吞虎咽的宋家公子,不禁嫌弃地撇撇嘴,想着自己刚从山沟进金家,也比不上这幅饿死鬼复活似的吃相。
“要我说那,您就应该用我这套,多敛鱼广撒网!又不是没有那个财力!宋小子天分再高,照您这么天天盯着苦练,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金老爷还在继续叨叨。
宋太爷显然坐不住了,桌底下踢了宋乾一脚。
“金伯伯,您家的饭真好吃。”宋乾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地对金老爷说。
“是嘛?!好吃经常来啊!”金老爷哈哈笑道。
宋乾站起身,望向夏嬉嬉。
夏嬉嬉从没被人这样注视过,不自在地转过头看别处。
大约两分钟后,宋乾附在金老爷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金老爷不住地点头,眼中浮惊喜之色。
一名医童将一大包抓好的药递给宋家随从,宋太爷适时地拱手作揖道:“天色已晚,多有打扰,改日登门拜谢。”
金老爷在想别的事,恍惚地应了声:“慢走。”
宋太爷憋着一肚子气,带着宋乾,还有一众家丁,从“果”字园的月亮门穿行到南宅,至大门时,终于忍不住,朝地上碎了一口道:“小王八羔子!拐弯抹角地挖苦宋家子嗣少,老子一个出息了抵你一窝!”
正巧此刻金老爷摇头叹息道:“哎呀,老倔驴不开窍,就一个独苗苗,真狠得下心。”
“嬉丫头,回去歇息吧。”他十分温和地对夏嬉嬉说,
夏嬉嬉回藕香榭的路上细细回想,仍是觉得莫名其妙。
翌日清晨,林医师给夏嬉嬉换药时,以头发容易藏细菌,怕引起感染为由,把她齐耳的短发剪得更短了些。
母亲又说她顽皮好动,不爱惜新衣服,随便挑了套颜色暗淡的长衣长裤给她穿。
一身利落的假小子打扮,在校车上差点被六姑娘迎蓉笑死。
“刚才乍一看你,我突然想起了去年夏天嘟嘟打架,头上毛被扒光了的事,哈哈哈……”
“嘟嘟是谁?”夏嬉嬉问。
“一只又凶又可爱的粉色鹦鹉。”金迎蓉摇头晃脑地回答。
夏嬉嬉不想说话了,无论迎蓉聊什么,她只顾欣赏窗外的风景。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司机却没有立即停车,而是缓速朝拱门里开。
原来此时段是高峰期,学院大门前车水马龙,人潮拥挤。
熙熙攘攘中,有一辆造型独特的双层露天南瓜车与她们的粉色校车并排开进校内。
行至第二道拱门,两辆车不约而同地停靠在路边。
夏嬉嬉、四姑娘金迎淑、五姑娘金迎蝶、六姑娘金迎蓉及金叮金铛等一行人下车,遇到南瓜车里出来的另一行人,当真是一副奇景。
只见十来个粉雕玉琢的白面少年郎,簇拥着一位乌发如瀑、美目流盼的妙龄少女。
她踩着细跟的公主鞋,趾高气昂地让离得最近的少年扶着走下阶梯,那派头仿佛是皇宫里的太后领着一群太监,哦不!应该是男宠……
金迎蓉直接翻了个白眼,装作没看见。
两道人一个朝南一个朝北,即将擦肩而过的间隙,那女子忽然后退几步,瞅着夏嬉嬉问:“小朋友你长得挺俊啊,多大啦?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额……”夏嬉嬉不知如何回复。
“方末婵!你别太过分!她是我们金家的人!”金迎蓉挡在夏嬉嬉身前怒道。
“急什么?随便问问。”方末婵轻蔑地看了眼迎蓉。
“末婵姑娘,这位是嬉姑娘,沈姨太的小女儿。”金叮开口介绍道。
“女孩子?!”方末婵有点惊讶地将夏嬉嬉上下打量一遍,柳眉轻皱,明艳的桃花眼里柔光不再,迸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狠厉,变脸的速度着实可怖。
她没说任何话,转身便走。
“神经病!”金迎蓉嘀咕道。
在六姑娘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四姑娘和五姑娘拉着她快步进了教学楼。
夏嬉嬉愣在原地,思绪完全混乱了。
她也懒得多想,和金叮金铛到各自的学部上课。
由于夏盈盈请了病假,夏嬉嬉只能独自完成课堂上的作业,除了被同学嘲笑她吹牛,说所有的字都认识,倒没有其它特别的事。
为什么她们都认不全字,要一个一个的学呢?
放学的时候,夏嬉嬉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思考问题,顺便等金叮金铛一起回家。
“哟!这是谁啊?落单啦?”一个挑衅又刻薄的女声传来。
夏嬉嬉抬头一看,宋娇宋俏姐妹和方末婵竟然聚到了一块,不怀好意地朝她这边走来,后面还跟着三个男生。
夏嬉嬉不想搭理她们,双手托着腮继续想问题。
“嘿!跟你说话呢?!懂不懂礼貌?小野种!”宋娇上手推搡了她一下。
夏嬉嬉直觉是赶紧跑,趁着包围圈还未闭合,迅速起身冲了出去。
“快追啊!”方末婵穿着高跟鞋不方便,气急败坏地叫三个男生追。
夏嬉嬉才第二天上学,对学校的路线不熟,到处瞎窜,最后进了一个小巷子,竟是个死胡同。
她气踹嘘嘘地贴在尽头的墙上,找能着力的东西,想翻上去。
可是那三个男生马上要到了,方末婵还在后面喊:“把她衣服脱了!我看看到底是男是女!”
夏嬉嬉惊恐地睁大双眼,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不适感在胸口蔓延。
三个男生表情猥琐地逐渐靠近,指尖已经碰到了她的衣边,突然,一道不知从哪里发出白光笼罩下来,三个男生条件反射性地望向上空。
一块灰色的东西急速下降。
“嘭!”地一声闷响,砸中了其中一个男生。
“啊啊啊!”似乎是下身的骨头断了,男生不停地惨叫。
另外两个男生躲到房檐下半蹲着,均是一副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的模样。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随后赶来的宋娇宋俏和方末婵完全傻了,一动不动地站在不远处。
夏嬉嬉离得近,看清楚了砸下来的不是物件,而是一个人,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小男孩。
怪异的是,男孩自高空坠下,居然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