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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印象特别深刻,寒冷的冬天下了一场大雪,我刚好来了月经。那时候觉得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很怕被人知道,夜里悄悄的去厕所更换。外面冰天雪地,我哆哆嗦嗦换好往回走,不知道一只兔子还是狗,嗖的一下从我脚边窜了过去,我被吓得差点昏过去。回去半夜都暖和不过来。家里条件好的同学会有新棉袄,还有从外面买的羽绒服,家里条件不好的就穿家里自己做的棉袄。因为环境太差,我每个月那几天都隐隐作痛,手脚冰凉。后来工作了自己去看医生,喝草药才缓解了一些。
我要想想办法,摆脱这样的境遇。很快,机会来了。我在外地当兵的小叔叔回来看家了,他现在每年有二次假期,轮流休假。大家一起在爷爷家吃饭的时候,聊起来学校的事情。
小叔跟爸爸说:“大哥,三个孩子都大点了,我觉得可以去城里上学,城里各方面的条件都比乡下好得多,特别是教育水平差很多,老师教的都好,孩子们眼界也比乡下好得多。正好你和大嫂也在城里做生意,都方便。”
爸爸看了看爷爷奶奶,又看看妈妈:“这事我觉得行,我有车,来回跑着,照顾起来也挺方便的,你们觉得呢?”爷爷不说话,倒是奶奶拍板了,:“老大你带孩子去城里吧,我们身子骨还壮实着呢,现在国家修了路,我们去哪坐车就能到了。”
爸爸妈妈开始计划着的事,虽然这两年家里的情况好了很多,但是去一个陌生的环境,还是很有挑战性的。1998年的暑假,我们来到了县城,爸爸妈妈在菜市场边租了个房子,是一个四合院的期中二间,里面一间有个双层的床,虽然条件一般,但是我们姐弟三个都很开心,终于不用天天下地干活了。
安顿好了一家人,爸爸妈妈在菜市场租了一个摊位,爸爸主要到处去收货,拉过来做批发,妈妈在摊子上零卖,我和弟弟妹妹也帮忙。因为为人实在,从不缺斤少两,爸爸妈妈的摊位生意很好。一个月下来,算算比在老家种地一年还剩的多,爸爸妈妈盘算着到年底就能把小货车换成大货车。一家人终于不用为了温饱问题头痛了。
一转眼我们开学了,我们姐弟三个都在附近的学校上学了,我上初一,妹妹上五年级,弟弟上三年级。有以前的底子在,我的学习暂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是和一群小屁孩相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幼稚的不得了。我和老师借了初二初三的书来看,老师很开心,鼓励我努力读书,争取考试得好成绩,也给学校争光。
虽然这都是曾经学过的知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因为生活的种种琐事,我都忘的差不多了。所以即便是有点基础,我不敢托大,仍然认认真真的把所有的课本过了一遍,各科老师给的卷子我全部一丝不苟的做完。特别是数学的几何部分,还有物理、化学和生物,我生怕自己有短板。英语的卷子我也做了很多,每天都在刷题中度过。
在学校老师的建议下,我决定中考试试。所有类型的题目我都做过,把过去十年的考试题目全部做了。所以我很坦然的去参加了中考。过了差不多出成绩的日子,我的班主任老师和校长亲自来了我家,告诉爸爸妈妈我以几乎全部满分的成绩考了全县第一名,比第二名高出几十分。建议我直接升入本校的高中部,而且所有费用全部减免。爸爸妈妈听了这个消息都很开心。
因为我成绩,所以在家里有了一点话语权。爸爸联合了几个司机朋友最近把十里八乡包括附近镇上的苹果,桃子都收了,然后拉到城里,再批发出去赚了一点钱,我建议他买一块地发,然后把上面盖一点仓库,可以作为一个批发市场。爸爸妈妈很惊奇:“你这小孩子,怎么这么多点子?”我:“我是在书里获得的知识啊,古人不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吗!”
爸爸想了想,说:“你不知道现在的地价,咱家这点钱买地怎么够呢?买地需要很多钱的!”我告诉他现在银行可以贷款,用我们住的房子可以做抵押贷款,然后去买地,借银行的钱买地,先付一点首付以后慢慢还银行。这年头贷款买房买地的人不多,而且地价都很便宜。
爸爸说干就干,第二天就跑到银行去问了具体的流程和手续,然后跑到国土局去问。凭着愣头愣脑无知无畏的精神,大约二个多月之后的一天下午,爸爸进门就开心的跟我们说:“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我们都围过去看,原来爸爸真的把这块地拿下来了,使用权七十年。我知道,十几年以后,这个地方以后会是一座庞大的物流城,整个江北最大的物流城,这样一座四面环城的物流中心,城市物流网络覆盖了全国1800个县级以上网点并辐射全球50多个国家和地区。大宗货物运输,小件的配货,这里全部能够到达,这个不起眼的荒地将成为全国综合性交通枢纽。
虽然爸爸买的只有三百多亩,贷款要还十年,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还会多买一些,因为在他身上我看到了拼命三郎的精神。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会尽自己的全力,把事情做到最好。
当兵的小叔回来了,跟爸爸说,去注册一个公司,然后再买几辆车,先给他们送送货试试。小叔还叫了几个复员的老兵过来。他们复员以后没什么事做,那时候也没有安排工作,都是需要自己找活干。在大家的努力下,爸爸的物流公司开起来了。各种山上生产的粮食,水果,蔬菜被运到外地去,外地的特产也被拉回来,因为大家有组织有纪律,慢慢的名声也起来了,很多人都选择这边发货。
家里终于不用为钱发愁了。爸爸也开始动脑子,把公司占地面积又扩大了一些,然后在地上开始建房子,建好了之后开始租出去。分开做成一条一条直达的路线,生意就更好了。妈妈也不用在天天摆摊了,她每天开心的收房租,还学会了开车,偶尔回老家一趟,街坊邻居都羡慕她。
高中的课程已经不是打酱油就能学好的了,虽然大家看起来我很轻松。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要一直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我每次都是提前预习老师讲的课程,然后自学高二高三的课本。很多知识早已遗忘,只有靠不断努力,才能颤颤巍巍的保持住第一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