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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灯光柔开了她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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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我们毕业了一年多。期间,她换了两任对象,一个是异地的,另一个是本地的警察(这是后来我们聊天时才得知的)。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偶尔寒暄几句,并没有过多打扰彼此的生活。每次交谈都是一次突发的爆发,她常常向我倾诉许多近况,回忆过去在大专时的美好,以及生活的不易。我得知她现在成为了街道办网格员,那段时间正是山西疫情最为严重的时候。基本上,每个网格员都是忙得不可开交。
  她委屈地告诉我:
  “你不知道社区他们做了些什么。我只能忍受着,无可奈何。“
  “我明白,有时候我们只能忍耐。“
  “在社区里,老年人对我们态度很差,他们问这问那,好像我们是核酸员一样。我们累得一身酸疼,盒饭都是凉的。
  我的身体受不了太凉的食物,但没办法,每个人都得忍住。“
  她说得声音开始嘶哑,带着一丝哭腔。毕竟是六年的同学,她所受的委屈真的让人心疼。我安慰了她几句,建议她带饭,不要与老年人计较,凡事都要多迁就一些。
  她听了我的话,情绪平复了不少,讲述起了我们在校园里度过的时光。虽然那些回忆已经过去很久,我也不愿意再提起。
  恍惚间,我想起她曾经在课堂上提到过,她妈妈年轻时身体不好,曾经用自己的脐带血来救助过妈妈。或许这也是她有时候身体不太好的病根。
  我回过神来,她给我发了一张图片,是她练习古筝的琴谱。
  我回复了一个表情。
  她转身去给妈妈做饭,
  而我此时还在漆黑无光的矿井中,点着矿灯吃泡面。
  后来,到了2022年的元旦。我回到了离家已久的故乡,度过了一段快乐而宁静的日子。
  早上,我在五点起床去晨跑,从家里一直跑到附近的公园。当我到达目的地,眼前是晨光照耀下的湖面,微粉色的光芒映在水面上。我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太阳的倩影映在湖面,这一刻似乎点燃了我们之间微妙的感情,甚至成为了一个奇妙的转折点。
  在那一年,她似乎遭遇了很多委屈,我们的聊天频率越来越高。两个月过去了,到农历除夕。当天,我向各路亲朋发送新年祝福,对每个人发着相同的祝福语,只是略有差别。尽管我发送很多信息,回复的却寥寥无几,让我不禁感叹这个冷漠的时代。
  大约在晚上六点,我收到了一条消息:
  “好,什么好啊?“
  当时我感到非常困惑,为什么在这个重要的节日里,会有人如此怨恨。这真的没有必要吧?
  我打开手机,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原来是她。我和她聊了起来:
  “兄弟我难得回来几个月,也想乐呵乐呵,大过年的,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呗。我们之间没必要瞒来瞒去吧?“
  看到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我等待着...
  “看这是我的年夜饭!“
  她发来一张照片,照片中黑漆漆的阳台,她手里捏着三个沙糖桔,显得有些凄凉。
  我轻轻敲击着屏幕,同情地问道:
  “为什么在除夕夜吃这个?你家人没准备年夜饭吗?“
  她的屏幕上出现多次输入的提示,又中断了,然后又开始输入...
  “我妈妈身体不好,最近不舒服。爸爸在外地从事工程,好几年没能回家过年了。我要照顾我妈妈。今年我们家什么都没准备,只有我自己买了几袋沙糖桔解解馋。(表情)“
  她这样说,我终于理解了她之前所说的话。
  这个农历除夕,万家灯火,而她家却只有一把沙糖桔,一个陪伴她成长的古筝,以及屏幕对面的我。
  我开心地安慰她,并告诉她:
  “我也拿了一个沙糖桔,这样我们就算一起吃年夜饭了。你看,你看(发送图片)“
  这种突如其来的安慰和真诚的幽默让她哈哈大笑,完全没有当年大学里那个淑女的样子。
  心中涌起一股想念,回忆渐渐脱离现实。那天晚上,我不知何时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我陪你吃年夜饭吧!”这句话,居然让我认真起来了,生出了一种感性的冲动。
  于是,我决定买些小零食,两瓶啤酒,去见她,了解她的生活近况。我随便吃了些饺子,告诉家人我要去看朋友,穿上卫衣和羽绒服,穿过那个没有烟火的城市,骑着自行车来到附近最大的超市。我进去买了一些猪肉脯、梅干等零食,还有两瓶草莓1664啤酒,然后匆忙打了个车。
  一直在心里记着她家的地址,那是我们大学时简短相处之后,几个同学一起送她回家的那次。虽然我当时已经有点醉意,但我依然记得她告别时的模样。
  我来到她家楼下,才意识到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余光间,我才想起在车上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就像那个秋天的一天。
  我打开聊天框,小心翼翼地向她发出询问:“我记得我说过要陪你吃年夜饭,别吃橘子了。我带了一些零食和草莓1664,我们去楼下的休息室长椅坐坐,聊聊天吧。”
  她在聊天框里发出了一个问号,她的名字不断在输入和删除之间闪烁,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又欲言又止,让我的心乱成一团。
  “你不要骗我啊,你真的过来了?”她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位置,老实交代吧,否则今晚你别想从小区出去,我已经叫保安了。”她用一种调皮的表情说道。
  我只能真诚地如实相告:“你还记得我们在大学时的那次吗?我们几个人去吃铁锅大鹅,你给我们讲了被变态男子跟踪的经历。当时已经挺晚了,我们几个男生就说要送你回家。当你到达小区楼下的时候,我还和你说要好好考试,进社区再进党办。你还记得吗?就算你忘了,我也没忘。我还记得那次,我还拉着你躲过一辆共享单车呢!你连句谢谢都没说。”
  在我转移话题之下,她似乎并没有太在意我是如何知道她家的位置,我试着邀请她下来吃点零食,聊聊心事。
  “家里妈妈已经睡了,现在出去肯定会被她发现,而且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太晚出门为好。你也知道上次的事,我再也不敢太晚出去了。”
  听着她温柔的口气,我只能独自坐在长椅上。
  “抱歉,确实有些晚了。”我道歉道。
  “你真的能过来就好了,我收到了你的心意,谢谢你。”她感激地回答。
  我心中充满了尘封已久的思绪,凝视着长椅的另一侧。
  “你最近的工作怎样?”她问道。
  “还好,每天按时去上班,听从队长的指挥,注意皮带的运行情况,不要偏离轨道。”我回答,并礼貌地反问了一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打算辞掉社区网格员的工作,准备去考教师资格证,回到我的老路上。”她似乎有些窘迫,我没有再深入询问她的工作情况。
  就这样,我颤抖着坐在她家楼下,我们聊了两个小时。她告诉我了许多关于她今年以及过去的事情。
  我正在输入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提醒我已经很晚了。
  我拿出手机,叫了一辆网约车。
  当我坐在车上时,司机说道:“怎么过年都不挂灯笼了?难道那家是外地来的?”
  我也望向窗外,看到了一个人影。
  我打开聊天框,告诉她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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