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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八月,暑气难消。
温玉走在街上,感觉脸上的妆都要融化了。
刚回完消息,她一脚踩在滚来的龟壳上。
旁边追来一个穿红龙绣纹黑色唐装的少年,他戴着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黑色墨镜,但依然能看出他长得很好看。
温玉收回脚,捡起龟壳,望着上面的鞋印对少年道了声:“不好意思。”
“没事儿,不是你踩住,还不知道要滚到哪里去呢。”少年笑着将龟壳一斜,三枚铜币掉到掌心:“东西也没少,哈哈,多谢多谢。”
温玉也冲他笑了笑,便继续赶路。
少年突然咦了一声,将手里的铜板摆成一排,掐指一算,朝温玉背影大喊:“小姑娘,你此行大凶啊!”
此时温玉已走到街道转角,隐约听到了少年的声音,但她没有回头,毕竟那少年看起来比她还要小两三岁,她怎么也想不到“小姑娘”是用来叫她的。
少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微微摇头,蹲到地上,张手一撒。
待三枚铜币停稳,再排齐,掐指再算,眉头一扬:“贵人相助,凤凰涅槃,唔,运气不错。”
不过两秒,他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滞,目光落在了对面的巷口。
站着一个模特身材的男人,半身在阳光下半身在阴影里,看不清脸貌,手腕上的刻纹玄珠熠熠生辉。
“非人哉,非人哉。”少年嘶了口冷气,迅速捡起三枚铜币,快步离开了街道。
……
这是一座老式公寓楼,墙面粘着好几层发黄残缺的广告纸,一片斑驳,电路接触不良,楼道的吊灯明明暗暗,铝制的扶手上全是黑色的积垢。
温玉在楼下迟疑片刻,再三对过周青发过来的地址后,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看到这栋楼的一眼她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没有逻辑,就是觉得不该进去。
但周青已经住在这样的地方了,境况大抵很窘迫,她不想让周青觉得自己在嫌弃她。
楼道里凉快了很多,甚至有一股阴潮的气息,伴随着似有似无的廉价香水味,结合出一股令人胸闷的难闻气味。
温玉走到二楼,04号的门突然被拉开。
猛然出现的红衣女人吓得她打了个激灵。
“你找谁?”
是个人。
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女人,头发蓬乱,皮肤苍白,穿着鲜艳的红裙抹着同样艳丽的口红,就像一个顽强乐观的重症病人。
温玉缓了缓神,有些不知所措的坦白了来意:“找同学,她住七楼。”
“哦,那快上去吧。”女人盯着她轻飘飘的说道。
“噢噢。”温玉呆呆的应了两声,继续往楼上走,拐角处她朝下望了一眼,那个女人还在盯着她,眼睛像死掉的鱼,阴沉诡异。
温玉心脏一缩,打消了先前积极的看法,只觉得女人透着一种阴暗扭曲的病态感。
她不敢再看,扭回头,加快了步伐。
空气里的廉价香水味越来越浓,温玉的鼻子已经开始发痒发疼了。
“砰!砰!砰……”前面传来了砍东西的声音,声音很重,每一下仿佛整栋楼都在震颤。
是从4楼07号传来的,门没有关,温玉往里瞥了一眼。
泛黄的白色瓷砖上流淌着红色的液体。
温玉浑身一寒,懵住了。
人血?报警?万一不是怎么办?
再看看?被凶手发现怎么办?
直接走,错过一条人命怎么办?
短暂的惊恐纠结后,她敲定了先离开再报警的想法。
刚跨出两步,一个上身赤裸穿着褐色皮围裙,壮如李逵的男人一手提着脖颈淌血的猪头一手拿着带血的板斧走了出来。
雄浑凶恶的声音:“你不是我们公寓的人吧,来干嘛的?”
虽然男人的形象依旧很吓人,但鲜血淋漓的猪头肉还是让温玉小松了口气。
“我是来找朋友的。”不待男人回应,温玉便埋着头继续往前走。
比起那个女人,她并不想跟这个男人透露太多信息,甚至不敢多作交谈,走到楼梯拐角她加快了脚步,走到5楼时她撒腿开跑。
一口气跑到了七楼。
气喘吁吁地在14号门上敲了三下。
几乎没有等待,门瞬间就被拉开了,周青微笑的脸撞入眼帘。
冷气扑面而来,萦绕着浓郁的花香,这香味比楼道里的好闻些,又因为温度低少了些腻味,倒还能勉强接受。
“唔,你这屋温度好低。”温玉走进屋,冷气立刻覆盖了每一寸肌肤。
周青笑着关上了门,指了指冰箱角:“我买的香薰碎了,味道太浓散不去,空调开低些好闻一点,沙发上有毯子你可以先盖上。”
温玉坐到沙发上扯过毛毯盖在腿上。
在跑楼梯的时间里她脑子里已经想好了如何将在公寓里遇到的诡异人事讲给周青听,并询问她为什么要在校外租房等等话。
但她现在不想开口了,这间屋子和整栋公寓一样,冷,香;而周青,她一时没想清楚哪里有问题,但周青给她的感觉和2楼的红衣女人很像。
总之,她隐隐觉得那些吐槽的话说出来,周青也不会觉得奇怪,反而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破土。
“啧。”温玉皱眉掐了自己一把。
她不该如此恶意揣测朋友,妖魔化楼下邻居,显然这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
周青端来一盘菜放到桌上,又进了厨房。
品相不错,是什么甜品吗?
温玉好奇凑过去看。
生鱼、片?常见的河鱼,竖切成块,一个指节厚,没有刮鱼鳞,每一块都呈不完整的椭圆状。
这能吃?
温玉刚放平的心态,又紧了几分,探究地朝厨房走去。
在门口,周青正好端着一盘生蔬菜往外走:“不用进厨房,里面有点儿脏,我一个人可以,你快坐着吧。”
温玉听话的退出来,不过还是瞥见了灶台上黑红的菜板和染血的剔骨刀。
她打量着四周,屋子物品摆放很整齐,但很多地方都落了灰,像是空置了很久。
门窗紧闭,空调开得很低,周青穿着长袖长裤,不过想要散味,通风不比低温好吗?
温玉试探性问道:“你哪里买的肉啊,怎么还有血啊?”
“哦,楼下大叔送的猪肉,他没做放血处理,肉切开血就会很多。”
似乎合理。
但当周青端出第三盘生肉时,有没有逻辑漏洞已经不重要了。
温玉拿起手机,给朋友封宁发送了这里的地址,道“十分钟后,我没回你消息,帮我报警。”
她揣回手机,对周青道:“我来的时候点了两杯奶茶,外卖小哥发消息说找不到路,我下去接一下。”
“真的吗?”周青的声音变得森然诡异,和屋子里的温度一样低沉。
温玉头皮发麻,没敢直视她,强作镇定大笑两声:“这能假什么啊?不然我俩一起下楼吧,正好聊天。”
说着她直接去开门。
开到两指宽时,便拉不动了,从缝隙可以看到一条粗锁链从外面把门绑住了。
“可是,这楼上根本没有信号哦。”周青的声音贴着她耳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