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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塑天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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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代药王没有名字,人们都尊称他为老药王。传说中老药王的寿命早已与天地同在,因此舍弃了凡胎肉体,徒留魂识长留于世。
  没想到,这种说书人口中的人物再次重现大陆居然是在药苗的脖子上。
  更出乎人意料的是,在这老者的指引下,药苗的丹炉里蹦出了五颗圆滚滚的灵丹,而且还是五个颜色:金绿蓝红棕,药苗惊奇地发现,这五颗灵丹竟都裹满了不同系的灵力,而且相当浓郁。
  “金色灵丹对金,绿色灵丹对木,蓝色灵丹对水,红色灵丹对火,棕色灵丹对土。”那苍老的声音又从玉佩中传来。
  药苗端详着这五颗大药丸,这五哥几个生的都胖嘟嘟的,只一眼就给人与普通灵丹不一样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神阶灵丹?
  “眼光不错嘛,还不赶紧找点水,不然一会可别噎死你个小鬼头。”
  “啊?这就是神阶灵丹吗?这么草率地就做出来了?”药苗实在是不敢相信,短短几个时辰,传说中的事物竟然真的落在她的眼前。
  “我是谁啊?大陆上这些年炼丹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照着前人临摹照抄,完全不动脑子,高端的灵丹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药草。在这人杰地灵的九庸,万物有灵,只要把药草中蕴含的灵力淬炼极致便能从中获取意外的惊喜。更何况这五行造灵丹只需要萃取出蕴含五行元素的灵力就好,小菜一碟嘛不是。”
  药苗将信将疑地拿起了一颗金色药丸,正要往嘴里送,突然又被那苍老声音叫停。
  “你得先吃饭,不能空腹服用。”
  药苗:......
  “那我吃辟谷丹呢?”
  “那玩意儿能顶饭吃吗?都说了九庸人杰地灵,多吃这土生土长的植物对你好处大着呢,这药子苓怎么找了你这么个小鬼头,唉!”
  说曹操曹操到,这时门外来了一阵脚步声,正是那两位双生宫女来给药苗送晚膳。药苗快速将炼丹器具收进域戒,又把那五颗大药丸塞到腰间锦囊中,转身向那二人走去。
  荷日见到药苗换了身新行头,很是为她高兴,说:“苗苗!瞧你收拾收拾变得多可爱,脸上肉嘟嘟的,好好捏啊!”于是一双魔爪在药苗脸上不怀好意地搓来搓去,似乎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正当药苗被荷日蹂躏到无奈之际,荷月开口挽救了药苗的小脸,“好啦,你给苗苗揉坏了,宗主大人可是要把你押入地牢的。”
  听到地牢,荷日直接打了个寒颤,嘟着嘴把魔爪从药苗脸上收了回去,又突然绽放出一个绝佳阳光的笑容,拿起饭桶向药苗呵呵地介绍起来。
  “苗苗,这里面可都是现摘现做的饭食,因为走的时候太匆忙,忘了问你的口味,所以酸甜苦辣咸的各类菜肴都给你备了一小叠,这白米饭也是粮乡产的,吃起来软软糯糯的,准保你吃的肚皮溜圆。”
  荷月趁着荷日给药苗介绍的功夫,已经将饭菜摆好,五菜一饭,还有一碗蛋花汤,虽然菜碟不大,但也着实丰富。药苗这几日都是靠着辟谷丹充饥,猛地一闻到饭香味,就换醒了肚子里的馋虫。
  “咕咕咕咕咕~”
  “噗”,荷月听见药苗的肚子叫声没忍住笑了笑,立即将碗筷递给药苗,说:“苗苗你快趁热吃吧,吃好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们知道的都会回答的。”
  药苗看着桌上红红绿绿的菜肴,又看了看手中的碗筷,抬头盯了盯守在两侧的荷日荷月,说:“我们一起吃吧。”
  此话一出,双生姐妹花立马慌了神。
  “不不不,你是客,我们是仆,怎么能跟你一起上桌?你先吃好我们收拾完回去就吃了。”荷月急急忙忙地解释。荷日在旁也是低着头没说什么。
  药苗站起身来,一手拉着荷月一手拉着荷日,用稚嫩的童声说起正经的话。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离开药王谷交的第一批朋友,跟我做朋友,不讲什么高低贵贱,你们明明比我大那么多还要向我行礼什么的,我不喜欢这样,要吃饭我们就一起吃,这里又没有旁人,而我也不介意,何乐而不为呢,姐姐们?”
  两个女孩眼中的光亮随着这道稚嫩的童声愈发耀眼,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好!”
  于是在两个女孩的欢声笑语中,药苗吃到了家破人亡之后第一顿美味的热乎饭菜。
  期间药苗跟双生姐妹又请教了许多知识,不久天色见晚,三人依依不舍道别之后,药苗重新回到桌上,拿出了那五颗药丸。
  “年轻人挺讲究轻义嘛,虽不是我亲生的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孙女,但有我当年的潇洒之派。”那苍老滑稽的声线又从空中陡然出现。
  不过这次药苗早已没了第一次时的震惊与慌乱,开门见山地问到:“直接吃?”
  “直接吃。”
  “顺序随便?”
  “随便。”
  话音刚落,药苗就拿出一颗绿色药丸,闭着眼睛就着身侧的茶水闷了下去。
  接着是红色、金色、棕色、蓝色。
  药苗抓到哪个就开始咽,不知道地还以为是什么山珍海味值得这丫头这么胡吞海塞。
  其实只是药丸太苦了,停下来更苦,所以药苗干脆连着吞,又干了好几杯茶水,她才缓过劲儿来。
  吸入肺里第一口空气,她就觉得丹田处隐隐发热,温热的感觉从丹田延伸至全身,好像温水煮青蛙,温度似乎也越来越高,她不禁跌坐在地。
  “小鬼,地上凉,不利于你运行灵力,你去床上打坐,接下来交给我。”
  于是药苗连滚带爬地爬在床上,又费劲地打坐。
  “唰嘭!唰嘭!唰嘭......”房间的门和窗户突然自行关闭,与此同时玉佩散发出极其刺眼的光芒,还好门窗遮挡住这道奇异的光,外人看来也不过是门窗闭紧的房子,但谁知里面竟运行着翻天覆地地淬炼。
  房间内,药苗正经历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重塑天灵根需要将原本的经脉和丹田尽数粉碎,然后借着神阶五行造灵丹的药力,生成并催熟新的经脉和丹田。
  无论是粉碎原先的经脉和丹田还是重塑新的经脉丹田,其过程都是极其复杂及痛苦的。
  更何况药苗不过是个快九岁的小屁孩。
  然而老药王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不成功,便成仁。
  这孩子如果能成功,事后他必当尽心辅佐,毕竟是他一手催化这五系天灵根。但若是失败......
  那便失败好了,这点苦都吃不了,又能指望这小鬼日后有什么造化,又怎能重现我药王谷?
  这孩子是最后的希望,如若失败,他便跟着一起灰飞烟灭罢。
  房间外,微风拂动古杉的叶,不算炎热的天气此时沁着一丝微凉。已是入夜,黑漆漆的庭院显得格外谧静,静止的东西最容易衬托动态,一团带着两道赤红光芒的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地透进了禁闭的房间。
  没错,透进,不开窗,不开门,那团不明物就那么进去了。
  房间内,老药王专心运行着灵力,不断撞击这药苗的全身,而她也早已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只吊着最后那口气,可能是走马灯吧,药苗的脑子被以前的回忆冲撞着,尽管她来到这世上并没有几年,终于她可悲地意识到除了药王爷爷和厨房的阿珍,她好像没有什么认识的熟人。
  多么可笑而孤独的人生,其实药子苓对她并没有特别的好,见到她之后也只是将她交给厨房的阿珍,之后也再没有过问。
  至于之后成为他的贴身药童,也只是药苗自己拼命学上去的。
  药王考药名,她就上山缠着采药的谷民教她识药,哪怕最后惹得人家抄起棍子揍她,她下次也还会去;药王考书本默写,她就天天靠着书院的墙根偷学,没有笔就捡人家不要的,沾沾水在墙上写,写完就在那里背,什么时候背完什么时候回家。
  家?哦,她没有家。
  阿珍是个寡妇,或许是丈夫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行为总是有些疯疯癫癫的,稍微正常的时候就天天拉着药苗给她讲丈夫的狠毒,如何家暴她如何辜负她;若是不正常起来,见人就打,药苗就是在她这练就了一身的抗打能力,到最后厨房的管事都把阿珍赶了出来。
  当初药子苓将药苗托付给阿珍,是希望阿珍照顾药苗,谁曾想最后还是药苗天天出去采药卖药贴补她。
  日子过得清贫,最后阿珍淹死在海里,听说是自杀,不过对药苗来说都不重要,少了个累赘罢了,她也没钱给阿珍安置什么棺材,只是找人一把火烧了尸体又将骨灰撒进了海里。
  撒阿珍骨灰的时候,药苗想着,自己要是死了,是不是也很好,什么苦都不用再吃了,多好。
  好在药王的考核成绩下来了,她入选了,她远离了那片死气沉沉的海,住进了药童的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药苗非常喜欢那个房间,没有外人打扰,她可以在这个空间做自己想做的事,也能安安静静地睡一觉。
  药王爷爷不是个坏人,他对药童们一视同仁,有时药苗被人欺负,他也会替她出头,就这样贴身药童跟着药王到了八岁,本以为日子会平静地复制下去,一把火却烧了她来之不易的安宁。
  她就这么一夕之间成了药子苓的孙女,得到了他的祖传秘籍和玉佩,还身负不俗的使命。
  她本可以将这些私吞跑到随便哪家门派都好,用一身炼丹技艺换取一生富贵雍容,但她没有,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这时充起了善良。
  到底为什么......
  老药王察觉药苗的心绪不定,灵力运行地也更加稳重起来,药苗身上的汗越来越多,但她咬着嘴唇没有叫出来,嘴上被她咬的已经没有几块好地方。
  “小鬼,不要想消极的事,人生总要向前看,如果此次淬炼成功,你就是九庸大陆第一修炼天才――天生五灵根,到时候你想吃苦别人也不敢给你吃。”那苍老的声音似乎变得比先前更加苍老。
  “小鬼,你明知答应药王后身负重任却还是履行了诺言,阿珍虐待你但你却从未想过亲手了结她的生命而是陪她走完了余生,你不要把自己看扁,就像现在你也没有放弃不是吗?”
  “小鬼,你活得坚强,又怎么忍心亲手断送未来,想想今天跟那两位双生宫女的经过,难道你真就天性凉薄?”
  “小鬼,不要堕入深渊,否则走火入魔了要吃的苦更多!”
  “小鬼,你给我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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