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
　　和同学勾肩搭背地走进教室，转着头咬耳朵，发出噗呲噗呲的笑，贼眉鼠眼用在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郝斯是个矮个子，他和从小就认识了，两个人从小学开始就读同一所学校。
　　踢踢踏踏地走到靠窗的过道，电视上正流行讲兄弟义气的剧，半大小子都爱把手插到裤子屁股上都兜里，越小越时尚，只能插进手指尖被认为是很酷的。
　　窗边并着两列桌子，一个女孩正趴在靠过道的桌子上睡觉。
　　走过去伸腿踹女孩坐下的椅子：“喂！起来。”
　　女孩沉默地站起来让到一边，脸上两道被压的红印子。
　　跳上椅子，踩着过去坐到窗边的位置上，拉上窗帘挡住外面刺眼的阳光，正要爬在桌子上眯一会儿，一本厚实的书啪——打在背上。
　　臭骂一句，蹭的站起来，瘦瘦高高，比女孩高了一头还要多，怒火在血液里翻腾，他向女孩啐一口，嘴里不干不净得骂着，然后伸手——
　　......
　　这种事情每天都要发生很多次，班里的同学看了看，然后习以为常地转头继续和同桌扯闲话。
　　窗外知了嗡嗡叫着。
　　中学提供住宿，在这个不太富裕的县城里，很多家长乐得让孩子住在学校，也住在学校。晚上放学后，向往常一样提着暖壶去接水。
　　迎面看到几个同班的女生提着暖壶过来，笑嘻嘻地凑过去想打个招呼，一个小鸡仔的身影硬是把话堵回去了。
　　感觉自己真是倒霉，难得的好心情都没了，这女的像老鼠一样，又脏又丑，看见她那张脸就腻歪极了。脸拉下来，话在嘴里忍了又忍还是喷口而出——
　　“！”一个女生娇喝道。
　　收了嘴，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说的有点累。
　　“哈哈，没啥，别生气嘛～”贱贱地说，冲着女生讨好地笑。
　　女生皱眉看了他一眼，提着暖壶走开了。
　　意犹未尽地舔舔嘴，不知道是自己骂高兴了，还是被女生骂高兴了。
　　“嘶！”
　　脚上一烫，咒骂着转向凶手，女孩愤恨的光从眼底射出。浑身燥热：她也配！臭水沟！还敢凑过来！眼里发出兴奋又鄙夷的光，把暖壶甩出去，同时纵身扑过去——
　　学校的夜晚挤满了学生，吵的嗡嗡的，三三两两的人提着暖壶和同学高兴的拌嘴，小心地护着暖壶过去了。
　　班主任是个充满亲和力的人，很受学生们的拥戴，胳膊夹着教参走进教室，教室里的吵闹音潮水般退下。
　　皱着眉看了眼窗边扭打的两个孩子，班主任清了清嗓子：“你们两个有矛盾下课再说哈，课上的时间很宝贵。”
　　下课铃响了，夹着教参班主任下了讲台离开了。
　　郝斯凑过来拍着的背：“你行了哈，差不多得了，人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立即不高兴了，他兄弟怎么不体谅他，急急地指着细数她的过错。
　　郝斯安慰着压了压手：“好，好，好，我不说了行了吧，不识好人心啊你，不说了行了吧。”
　　舒了下眉头，高兴地出来勾住郝斯的背：“出去透透气，好兄弟不说晦气事儿。”
　　女孩捂着肚子看向窗外的小鸟。
　　中学考试多了起来，前一天晚上开始布置考场。
　　拿着墩布坐在桌子上和周围的男生说说笑笑，感觉背后有人通过，余光扫了一下，女孩拎着扫把过去，嘀咕着骂了几句就收回目光，刚刚搬桌子实在是有点累，兴致不高。
　　“！”
　　“呸呸——”夺过扫把扔到一边，呸呸的吐着口水。
　　——
　　——
　　——
　　“停下！”班主任大声吼着。
　　——
　　结束了。
　　班主任扶起女孩去处理伤口：“怎么不和老师说呢，被欺负了要开口。”班主任诚挚认真着看向女孩。
　　“——不过这个孩子也有难处，单亲家庭你能理解吗，要多包容一些，多沟通，关心情况特殊的同学。”
　　女孩盯着地面，白炽灯照在上面反射出光晕：还有一年多，一年两个月......
　　初三的夏季。
　　燥热的天气让人更加心浮气躁。
　　后门的角落一群男生围在一起，肉与肉碰撞的声音，骨头的击打的声音，鞋底和水泥地摩擦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班里的初三生，有闷头学习的，有百无聊赖玩手的，还有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的。
　　班主任从后门经过走到前门进来，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桌子。
　　后面的人群散了坐回自己的位置，地上一个男生蜷缩着护着脑袋。
　　班主任清清嗓子：“行了，都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回你自己位置上”
　　男孩踉跄地站起来。
　　“今天做随堂考试，把书都收起来”
　　教室里只剩沙沙写字声。
　　班主任从讲台上下来绕着教室转了一圈，在后面检查了一下卫生。
　　“今天哪组打扫卫生？下课把垃圾倒了哈，都满了看不见吗”
　　站在讲台上，扣了扣手指：“学会反思，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郑妮读着题干：背的声音有点像熟透的西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