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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可柳依依确极为喜欢这样的他一样,顿时变了态度。
“云初死了,被常玉刨心而死。”
说到这时,她那语气才有了些波动,却不像是伤心。
谢扶危顿了一顿,静静打量着眼前这只雪白的兔子。
直到它慌乱的移开眼,他才笑了起来,又恢复成了那活泼爱笑的少年郎。
拿树枝戳了戳她的脑袋,谢扶危淡淡的道:“你这兔子就爱说浑话,我刚刚可才听到云姨说话。”
“怎么,难不成有鬼?”
见谢扶危不信任自己,柳依依好似很生气,道:“如若不是,我身上的伤哪儿来的?为什么不回山上去?
谢扶危随便扫了一眼,眼前的兔子通体雪白,唯有蓬松柔软的毛发沾染了些许灰尘,和那双圆圆的眼睛通红。
便轻描淡写道:“你可没受什么伤。”
可兔子也会急眼,她顿时显的有些暴躁起来。
“谢扶危,你是不是不信我?!我要找你哥告状!
可谢扶危根本不吃这一套,只是平静地扫她一眼,“想要我信你,你得把事情说清楚。
那眼神好似看透人心一般,让柳依依竟有些不敢面对。
柳依依闭上了眼,像是回忆事情的经过,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开口说道:“那一日,我同连结,连香回到山上,突然听到了女子隐忍的痛苦声音,我们就趴在门缝那里,却看到了………
柳依依脸上竟有些诡异的神色,她不知不觉的笑了。
谢扶危看到这一幕,手指静静敲打腰间的香囊,神色平淡,视若无睹。
“我看到常玉伏在云初身上,手里拿着的匕首正缓缓刺入她的胸膛,然后,从那片血肉模糊里取出了还在滴着血的妖丹。
他手上捧着它,笑的古怪。
反正不像平时的他。
然后,他透过门缝看到了我们三人。
我们原以为他也要刨出我们的妖丹,就想先下手为强。
可谁知他对于杀了云初这事一字不提,只是说让我们留下来,陪着云初。
“不然她该寂寞的”
常玉就好像没杀害云初一样,用往常对待我们的态度温和的说着这话。
提到云初,他笑的又无奈又包容。
看起来就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可我却感觉他已经疯了。
你该知道,常玉他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他没什么法子杀了云初,除非趁云初对他没有丝毫防备下了毒。
我们自然而然地就很防备他,毕竟他医术一向高超,能枯骨生肉,自然也能让人顷刻之间暴毙。
谁也不信他所说解释的,准备下山找你哥商量对策。
他看我们要离开,脸色一下沉郁了起来。
随即又变得温和诚恳,他说想让我们帮他一个小小的忙。
听到这里,谢扶危哂笑,平淡道:“然后你们真的帮了?
柳依依缓缓点头,苦笑道:“当时我们大意了,他说云初的死是有原因的,让我们凑近点,他给我们慢慢讲”。
然后,我们就过去了。
可看着他那看似平静的面容,我却总觉得心里很慌乱想跑。
就好像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好脾气的常玉君子了。
我的位置就悄悄的朝着大门近了一些。
可谁知,就是这一点距离,连结和连香直接命丧当场,只有我逃了出来。
原来,那个“帮忙”是想要我们的性命。
说完后,柳依依一脸懊恼,却也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逃出来真就这么容易?”
谢扶危笑问道,好似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什么。
“不是,我逃到澹台山脚下他就不追了,毕竟兔子皮糙肉厚他不想费时间吧。
肯定要趁着那两枚妖丹没随时间消散前赶紧剖出来。
果然,哪怕是他也逃不过对于妖丹能长生这事的欲望。
可事情又岂非这么简单的,传闻只有隐妖才能长生不老,而隐妖,早已灭绝了吧。
何况,吃妖丹可是会变成不人不妖的怪物的。
提到这儿,她有些沉默起来。
偷偷看了一眼好似正专心听她说话的谢扶危。
而谢扶危坦然自若,低着头不断摩挲腰间系上的那个她不理解为何能如此之丑的香囊。
两人静默间,一股淡雅幽香慢慢萦绕开来。
柳依依继续道:“可我也受了重伤,于是一到山脚下便找了个洞穴昏睡过去了。”
“期间模模糊糊感觉有东西在咬我,怪不舒服的。
然后醒来时,就看到你在眼前了。”
“我可能睡了一月有余吧,再加上兔子本来恢复力好,所以身上的伤口就痊愈了。”
柳依依一脸乖顺的解释道,好像刚才那个与谢扶危争锋相对的不是自己。
可又眼尖的看见了谢扶危身上那与他形象毫不匹配的香囊,立刻警觉起来。
“你身上这东西怎么回事?丑不拉几的,你别戴了,你要是想要香囊,我可以勉为其难拿我的兔毛给你做个新的。
“我们关系还没好到你对我的事指手画脚的地步。”
谢扶危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慢悠悠道。
可那神色却极冷,冷的让人心底发寒。
“你,我这是关心你!你别不知好歹!”
柳依依红了眼圈,一副我是为你好的神情。
好像下一秒他不认错她就会落泪一样。
气氛顿时僵硬起来,可谢扶危并不想耽误时间。
或者说,暂时不想见她。
“这样,你和玄就先回哥哥那里求救,我先拖着他,让他放松警惕。”
谢扶危道。
“他们?不是谢哥哥吗?哪儿来的们?”
柳依依一脸狐疑,随后眼珠子在他香囊上转个不停。
好似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事情紧急,你别多问了。反正与你无关。”
谢扶危抄起身旁的蛇丢到柳依依身上,溜了。
事不宜迟,他得去向山脚下的居民们打探消息。
身后却蓦然响起一声短促的尖叫,谢扶危摸了摸鼻子,忘了柳依依怕蛇了。
不过没事,相信小黑会和这只娇蛮的兔子相处好的,大家都是同类嘛。
更何况,可是小黑率先找到了她。
谢扶危根本不愿花心思在柳依依身上。
有时候,她的行事作风,太过极端。
而这件事的事实,却是玄在捕猎时,意外与老虎缠斗在了一起。
而那老虎的嘴里叼着个肥嘟嘟的兔子,不断咀嚼。
等老虎跑后,玄也发现兔子身上不似凡物的铃铛是谢尘衣身上的,可它斟酌了一下。
这兔子能有它重要吗?
随后它试探性的咬了几口,先看看能不能吃。
毕竟它还是饿的,结果发现硬邦邦的,肯定不好吃。
咬不动,根本咬不动。
于是只好把这兔子运到谢扶危身边了。
而这兔子,也是是谢尘衣在外养的野兔子罢了。
毕竟有段时间它天天听到谢尘衣念叨着麻辣兔头。
就连睡着睡着也突然大喊一声兔子滚!
简直吓蛇一跳。
然后看他又捂着裤腰带沉沉睡去,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联。
不过等它以后能化形了,一定要好好劝谢尘衣把兔子养软和一点。
方便它下口。
此时,谢扶危已经把这事抛之脑后,闲庭散步地往山下走了。
他并不会将过多的注意力分到与他毫无瓜葛的人身上。
至少,他并不是那种“滥情”的人。
是的,这种正常而又普遍的行为他竟然认为是感情泛滥。
将心多放在别人身上,只会让自己更不开心。
他是这么想的,自然也是把它奉为行走世间的主旨。
对于柳依依所说的,他自有自己的判断。
世人皆叫嚣着自己的一面之词,而不去管事实。
于是很多事便一一黑白颠倒来。
无人去管良知与善恶,哪怕人间已成地狱。
哪怕他们已变成了“魔鬼”却浑然不知,只管木然着将“刀刃”送入至亲之人那温热跳动的胸膛。
而他所幸,被谢尘衣所救,窥见到了自己的光。
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自是光,便不会只扶照他一人,可他并不贪心。
他只想逐渐成长到和他一样的高度,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然后,报恩吧?再之后他会云游天下也说不定。
只可惜,他终究做不到“谢扶危”。
他不会于危难中扶助他人。
那实在与他这种人无关。
谢扶危微微阖上双眼,“怎么又想起前尘往事了?”
他呢喃道,神色是少有的疲倦,与逃避。
这段过往,已然成了他的魔障,是消除不了的困住他的枷锁。
它们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是个多么虚伪,黑暗的人。
你怎么可能成为光明的人?你做不了,更做不到。
它们笑嘻嘻的说着,堵住了自己曾小心翼翼探索出的路。
他问心有愧吗?不,所作所为,他问心无愧。
如果人间是场炼狱,那他一定是血海当中用无数人鲜血滋养起来的罂粟。
看似艳丽无害,张扬夺目着蛊惑着路人靠近。
殊不知是坠入地狱,永无止境。
既然人间不能清白,那他就成为那朵最恶的花。
哪怕是开在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