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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醒来后,小狐狸版谢扶危正趴在她胸上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看她,神情好奇,但又一动不敢动。
于是一人一狐长久对视
江离:“………。”
狐狸:“………?”
沉默无话。
于是江离懂了,它现在是未清醒版谢扶危。
万一她现在起身把它惊到了会不会抓自己…胸?
气氛一度焦灼。
毕竟江离也拿不准主意。
那狐狸见她睁眼了,顿时跃下床,躲进墙角伏下身子仍然望着她,丝毫忘了昨天是谁死死不放爪子的。
江离笑了笑,自顾自的洗漱完毕后,挑上一身桃红色襦裙便推门出去了。
因为,今天有邀约~
刚走出几步,她就猛的回头。身后空荡荡。
咦,当狐狸怎么就比平时聪明了这么多?
了然的笑了笑,江离继续走着,也不回头了。
躲起来的狐狸慢慢现身,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她身后。
于是,江离没有回头,它也没有停下跟随的步伐。就这样一直走着,走下去。一人一狐就慢悠悠的到了书房。
因为谢尘衣总是在那里,也不知道在干嘛?也有可能在看书,他似乎很喜欢读那些光怪陆离的书,而她也喜欢。
还未推开门,吱呀一声,一双修长的手便探了出来。
今日的谢尘衣着一身月白色衣袍,贵不可言,却又带着生人勿近之感。
此时见了她,便浅笑着,如融化了的寒冰。
“走罢,带你去看杏花”。
说完,他又微微等了等江离与狐狸,见得不到应声,便疑惑的转过头。
却是看到了这样一幕:江离正转过身蹲下身子,那狐狸则踌躇不前,刚伸出前腿向江离迈去又猛的缩了回去,又不断后退几步。一边盯着江离。
而江离则一直未动过,安静的等着它主动靠近。
这一点,她倒是很有耐心。
谢尘衣想起来他变成狐狸那会儿一直抗拒他的靠近,他进,它则退。
虽然谢扶危哪怕失了神智也想靠近他,但一进一退之间,它还是逃了去。
当时他内心着急怕晚了回去江离孤独,便动了法术强行将它抓来,于是手上便多了好些划痕。
虽然确实在他预期之内回去了,但这一人一狐闹的着实不愉快。
这样瞧来,还是她更懂得怎么讨狐狸的欢心。而他只会动用武力,白白把狐狸恼急了咬他一口。
这时,那狐狸已经慢慢凑近了江离了,虽然江离想抱着它走路,可它只是一直站在江离身前,没有了其他动作。好像,不想要人抱着。
于是江离了然,站起身来朝等她的谢尘衣道:“走吧,好歹还肯跟着。”
于是二人并肩前行起来,慢慢的,走在身后的狐狸跨出腿,几步就走到了她们身边。时不时警惕的观察着两人神色,见确实没有其他动作。
就与她们一同,走在同一条直线上,迈出一样的步伐。走在这个春日里,走向春色满园。
阳光照耀着她们的影子,闪出了一样的光,柔软又暖和。最是适合赏花。
江离原以为以谢尘衣的性子,会带她去行人稀少的地方看花。可他却寻了处热闹的地方,甚至,还依稀见几个孩童在放着纸鸢。
她们高高把纸鸢挂在天上,奔跑欢笑着,闹着打作一团。而他们的父母,则与旁人躺着地上闲聊,时不时看看自家孩子。
“想放风筝吗?”谢尘衣看着那处温馨的人家问道。
“我不是小孩了,十八了。”江离强忍着内心说想的冲动,生硬的道。
这是一副十分温暖的画面,可她江离不为所动!
随后将脑袋一歪,哼了一声。大步走向了没人的远处。
而谢尘衣则看着天上高高悬挂的燕子式的风筝若有所思起来。
这种场面,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不然她就酸酸溜溜的,然后会想起爹娘。
其实比人更热闹的,是花。
便同江离眼前所见一般:几株仍含苞不现于人前,而有的早已显露出淡黄色的芯,由如雪的花瓣包裹开来肆意绽放。
古枝曲折,它们便盘在其中,红的,白的,粉的。只待吹来一阵风,便如星坠落,如雨缠绵,久久不绝。
这花看似开的寒冷,应了好时节。却又有着独属于它的惊艳与温婉。
像谢尘衣。
鬼使神差地,她竟冒出了这个令她自己都吓一跳的想法。不由回身望向身处人群之中的谢尘衣。
他总是站在人最多的地方,却没什么表情。这个世界,却好像与他无关,就好像,他只是个旁观者而已。
今天的他一袭白衣,与周围格格不入,却又与这凛寒的天地相呼应,格外的衬景,却又太孤寂,太冷。
似是觉察有人盯着自己,他眼神一下透过众人,直直看向了正注视着他出神的江离。
视线交汇,江离尴尬的笑了笑。随后飞快将视线挪回。低头看风景。
转念一想
“不对,我又没有偷偷骂他,干嘛要表现一副心虚的样子?”
于是江离又挺直腰杆,若无其事又明目张胆的开始欣赏起谢尘衣。
不过,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都看了这么久了谢尘衣怎么动都不动一下?
眨下眼,又准备死死盯着。
咦,怎么没人了?
不过倒是瞧见原先待在他身旁的狐狸正撒腿朝自己屁颠屁颠的跑来。
看来谢扶危恢复神智了。
啧,怎么变成狐狸了还这么傻?
下一秒,狐狸便扑进了她怀里。
假的,它腿短,根本跳不起来。只能干着急的一跳一跳的扒拉着自己裤腿。
好像感受到她再笑,谢扶危不动了。委屈巴巴的盯着她,然后张开爪子,露出松软的肉垫。要抱抱
对视良久,它又开始不断站起身想要自己跳到江离身上。
“这真的是谢扶危吗?还是他吃错药了…”。
虽然这么想着,江离还是将他抱了起来。所幸,不算太重。
为了省点力气,江离把它扛在了肩上。
谢扶危:“………”。
然后它便自己跳了下来。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仔细听竟然有种冰雪破裂之感。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江离笃定的说,同时注意到了谢尘衣手上拿的东西——一个纸鸢。
这纸鸢看上去并不像是向商贩买的,它并不是最适宜当下潮流的,也并不是最好看最新奇的。
甚至,它还有些破,很是老旧,一看便知道年头已经很久了。
但是,它很漂亮。与其他纸鹞都不相同,就好像不是这世界的一样。
青花色的外形上缀着许多似游动的鱼儿与展翅欲飞的蝶,中间部分则画着只深蓝色绒毛的鸟儿,就和天空的颜色一般相近。尾部则带有深蓝,浅蓝和白色的鳞片似的片片羽毛,
这样看来,它倒不像纸鸢,倒像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鹰。好像下一秒,便要消失在眼前,扶摇直上,一飞冲天。
“这…是你自己做的?”。
江离疑惑的问道。
“嗯,要试试看吗?很多年没拿出来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谢尘衣微微靠近着,将手中的纸鸢递给她
两人指尖不慎撞在一起,一触即分。
但江离觉得他的手真的好冷好冷,仿佛要把那股子冷意传到自己身上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随即,肩头多了点温度,带着淡淡的暖意。
抬眼看去,是谢尘衣身上的披风。
江离有些不好意思,又感到受宠若惊。
再看他,虽然仍有清冷孤高之感,但此时看来,却像个小可怜了。
因为没衣服穿。
于是江离反手就把披风倒扣在他身上,又把自己的裘皮大氅给他系上。
但谢尘衣实在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于是她只好
“谢尘衣,低头。”
谢尘衣呆呆的,忘了动作。但还是下意识顺从的低了头,乖乖地让她系好。
系好后,江离满意地看着谢尘衣,本来他看起来是身姿颀长而又瘦削的,但现在,像个圆滚滚的…猪?
总之,看起来就很暖和。
然后一阵寒风向她袭来,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
就看见谢尘衣十分认真的凝视着自己,就好像之前见他读书那样子一样,但此时的他,看着就很呆呆的了。
见他又要有所动作,江离就拦住了他解衣服的动作。
她展颜笑道:“我去放纸鸢去啦,等下就不会冷了。别太担心我,怎么感觉你把我当小孩儿一样?”。
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就忙牵着纸鸢跑向远端去。
此时此刻,她竟感到无比快意。
以至于,她跑的竟然比迈着四条小短腿朝她焦急追来的小狐狸都快。
而且还越跑越快。
小狐狸:追不上,根本追不上。
好像这样,她就能忘掉那些不断缠身的梦魇。
就像少时,爹娘尤在。而她,无忧无虑。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今天吃什么。
她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好似前尘净忘,今朝可待。
她还是那个赖在爹娘怀里耍赖不肯去学堂的官家小姐。
可寒风凛冽,渐入骨髓。树上的,地下的花瓣都被裹挟流向天边,包括她手里本应牢牢握住的线。
她终于清醒了过来,怔怔看着那飞向天际的纸鸢,千万朵花儿簇拥在它的身边,将其送上青天。
此刻,它真正活了过来。
可她却感到懊悔不已,谢尘衣虽没说什么,但她自是知道这纸鸢的宝贵,不然不会到现在还保留着,也不会,从没使用过的痕迹。
寒风仍潇潇,可在她身边,风,停了。
不知何时,谢尘衣已站在她身侧,许是看她神色黯然,他已兀自解了身上的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
不待她开口说什么道歉的话,他便以自动的为她找上说辞。
“为什么难过?也许,我更应该感谢你给它带来自由呢。它只是了而已。不必介怀。”
谢扶危也在旁边举爪爪鼓掌,做出摸摸头的动作安慰她。
……我看起来有这么脆弱嘛?
虽然谢尘衣表示不介意,但江离还是老老实实地向他道了歉。
但谢尘衣还是越看越觉得她郁郁不振,再待了一会儿,一行人就回去了。
这次,她没有再装着满满的花儿回去了,她不再孤单,有人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