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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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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银婼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听到的事迹,越想越不甘,她又心疼梓宜,又好奇是什么误会让凌霄走上了绝路。
  翻来覆去越想越气愤,又想到上次遇见的大黑蛇,心底默默叹息,这遗憾之事真是长有呢。
  不行,上次没能帮助大黑蛇,这回又遇上了这般凄惨的遭遇,肯定是上天冥冥之中给我的历练,我一定要帮梓宜仙子找回凌霄。不能让遗憾又来一次。
  嗯——明天就去找梓萝想办法。
  决定好了银婼翻过身便安心睡着了,莹白的小脸大半陷入枕头里,透过重重鲛纱做的帷幔,隐隐绰绰的一个小姑娘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翌日一早刚服完药,银婼便跟碧珠说不用跟着她,她去百花园看看梓萝仙子,毕竟要商议偷跑的事,碧珠姐姐在肯定不方便。
  一路小跑到百花园,发现梓萝正在小心翼翼的给三华妙树浇灌仙露,可能这样会让梓宜坚持的久一点吧。
  梓萝抬头便看到银婼站在树下:“咦,银婼你今天怎么又过来了?”
  银婼环顾四周确定只有她俩,悄悄把去下界找凌霄来见梓宜的主意说了出来。
  说完有点忐忑的望着梓萝,其实她知道凭她这点能耐要去大海捞针的找人,怎么看也有点不靠谱,都已经做好被梓萝拒绝的心理准备了。
  梓萝到是没想过银婼实力如何,毕竟北境君的妹妹,怎么也不会差。
  只是她从未想过要找凌霄回来,虽然当年是留下一线生机离开,但那么脆弱不堪的元神,不一定能复活过来。
  但是或许姐姐也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呢,毕竟都快消失了,总不能留下遗憾吧。
  梓萝有些感激银婼提醒了她,原来还可以这样做去尝试一回,或许姐姐应该还有机会再见他一面,好好告个别,也看看这份倾尽所有的相遇,到底值不值得。
  “能找到当然是好,只是凌霄曾犯下天规,我们偷偷找他的事情不能给别人知道,也没办法求其他仙者帮忙。”
  银婼拍拍梓萝的肩,坚定的说到:“只要有可能,我们就尽力去尝试一次,我相信梓宜仙子的缘份不会就这样断掉的。”
  又有些担忧的说:“只是有一件事不太好办,哥哥让我待在玄女姐姐那,等他回来接我。碧珠随时都看着,我暂时还没想到办法能不惊动她们,偷偷的跑出去。”
  远远望去,两个小姑娘,一起蹲在枯萎的仙树下,手撑着头,眉头轻拧,好似在沉思。
  突然,梓萝眼睛一亮,笑着说道:“我想到啦!三日后听说梵天的迦叶尊者要举办法会,到时我师尊也会去跟尊者参议佛经。从前一去至少是十天半月,我那时不爱听佛经,总是一个人在梵境中等着师尊,那处可以自由出入,也没人会看管约束,偷跑出去根本不会有人留意。”
  “是呀!太一仙尊既是仙界前辈,肯定德高望重,我说想去修习,跟着你们一起,玄女姐姐总不至于还不放心吧。”
  “那我这就去师尊那边,跟他请示一下就行,就说你想跟我一起去修行熏陶,反正多一个随侍少一个随侍,他本也不会在意。”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先回去跟玄女姐姐商量一下”。银婼想着这几天老老实实喝药,乖乖的不跑出去玩,这样显得想去参悟的心诚一些,比较有说服力。
  浮云缭绕间的梵境,传来阵阵悠长钟鸣,近来法会吸引了不少天界仙友来此一聚。
  一进入梵境,便有小沙弥过来带路,安排宿处休息。
  银婼跟梓萝一间厢房。其他各仙山主人的弟子随侍也都住在梵境偏院这边。
  梓萝悄悄的压低声音:“银婼,等明日法会开始后,我们就走,到时没人会关注我们,在师尊回去之前赶回来就行。”
  “嗯,时间紧迫,纵使是仙鹤,但没有开启灵智修行的话,当年那只鹤肯定早已寻不到了,这条线索肯定是行不通的。
  我想过了,我们先去凡间,如果凌霄还活着,很有可能回到了凡间的故土。
  奇翔鸟说过,凡人讲究落叶归根,在外面遇到伤心难过的事情了,总是念着家乡的。”银婼此刻深感自己的故事没白听,不然怎么能猜到这么靠谱的结论呢。
  翌日,天刚微晨,梵境天空深夜的墨色还未完全褪去。
  两道身影自梵境一闪而过朝云海之中而去,正是偷偷溜走的银婼和梓萝。
  千年时光,人间早已沧海桑田,凌霄从前的故土云州城也早已换了名字,现在叫都匀郡。
  两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梓萝看着手中三华妙树的叶子,期盼能出现反应。这是她姐姐梓宜本体掉落的。凌霄曾与其同根,生气又全给了他,只要他现身附近,树叶一定会有反应。
  毕竟这么些年外表面貌说不定早已改变,为防止她们遇见了也不一定能认出,带了这片树叶辨别。
  都匀郡的合欢楼刘妈妈今日出来采办楼中日常用具,碰巧看到人群中好似在寻人的两个小姑娘。
  十六七的年纪,穿着最简单的纯色衣衫,不施粉黛却娇憨可爱,灵气逼人。
  城中之人她刘妈妈不说全都认识,但是相貌这般出众的小娘子,她不会没见过,一瞧就是外地来的。
  以她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一无随从,二无贵重的珠宝头面,约莫是来投靠亲戚的。
  故意扭着腰挎着篮子走到她们面前,热络的搭话:“两位小娘子可是在寻人?”
  “是呀,只是他好像不在这里。”梓萝略带失望的回答了这个自来熟大娘的话
  。
  “嗨,没事,我对这边熟,只要是这城中人,我至少认识半城的,剩下的半城我认识的人肯定也知道,不如两位跟我回去,细说一下样貌姓名,我帮忙打听打听。”
  刘妈妈一手拉一个,亲切又热情的邀请她俩去做客,顺便要帮忙打听消息。
  两人虽活的比这凡人久多了,但是都是生来就在仙界修行的人,未曾体会过俗世的人情关系是怎样的,还以为凡间这般热情相助再正常不过,不疑有他,便相信这个满脸笑呵呵妇人的话。
  还抱着希望说不定真的能问到凌霄的线索,乖乖被刘妈妈一手一个拉着回了合欢楼。
  一进去,发现这个地方热闹非凡,楼中挂满了彩色灯笼,浓郁的香气阵阵袭来,跟银婼上回和白无去的那个地方差不多,都是喝酒吃东西的,只是这处女子更多些。
  往来穿梭的人都是成对的男女,举止轻浮互相调笑。
  四周空气都弥漫着香气,还有衣着单薄的女子,伴随着乐声在台上起舞。
  刘妈妈一进去便招呼小厮:“来来来,给这两位新妹妹带到二楼,我隔壁那个房间。仔细看好,我先去见过楼主。”
  说完便扭着腰去见楼主了,心里盘算着这回捡到了这么大便宜,似乎已经想好,拿到赏银怎么分配了。
  银婼二人被小厮一带进房间,身后的门便被落锁了。只是她们此时都还没意识到被骗。
  梓萝从乾坤袋里掏出来两段天河的水藤枝,其中一段给了银婼:“我们带上,免得被发现身份。”
  放在手腕上,水藤枝便自动缠绕成一圈,好像一节木质的镯子。
  忽然窗户发出异响,翻进来一个男子,墨黑的头发全部用发冠束起,一席深蓝色衣衫,绣满了同色暗纹的滚边,暗蓝色腰封衬的他身形修长匀称,剑眉星目,眼神坚韧有神。
  一抬头就发现了屋内还有两个姑娘,银婼跟梓萝有些莫名其妙,男子则生怕她们惊吓到叫人来,暴露自己,所以一时诡异的安静。
  “咳咳,在下名叫段柏书,乃是玄清门的弟子,来此捉妖打扰到二位姑娘,但我绝无恶意”。
  男子微微弯腰,行了个抱拳礼,先自报家门。
  银婼跟梓萝抓住了重点:“捉妖!”两人异口同声的反问。
  段柏书还以为听到这么可怕的事,吓到她们两个姑娘了。
  便出口安慰:“两位请放心,不过是小小藤妖,要不是他以青楼做掩护,来吸食男女精气,我早就发现将他收了去。”
  原来近日,这都匀郡守频繁的往合欢楼跑,且身子越来越差,整个人面色蜡黄,眼圈乌黑,没多久竟倒在家中不省人事。
  郡守夫人请名医诊治,也只说像是因纵欲过度而导致的身体亏虚,查不出具体病因。
  可郡守老爷也还未到那般大的年纪,家里姬妾众多,往日也没纵欲成这样。但是自从去了合欢楼,便从未沾染家中妻妾,短短十日,便像是要了命一样。
  后来是郡守府的老夫人发话,让人去玄清门请高人来看。这便有了现下段柏书下山捉妖的事。
  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找错了目标,以为在青楼的是女妖,谁知郡守醒来,在他的再三打探下,才支支吾吾说是男的。
  所以段柏书才一直找错了人,耽误了时间。这回是做足准备要来把那藤妖抓住的。
  而银婼两人则十分惊喜,没想到撞上的这么快,一听藤妖,她们不由得猜测以为是凌霄弃仙修妖法,在此作乱。
  银婼跟梓萝眨眨眼心有灵犀主意就来了,镇定开口:“我跟师姐都是九霄真人门下弟子,这次来寻人刚好碰见了这件事,希望能帮忙一起捉妖,也算功德一件了。”
  “是呀!我们很想历练见识一番,这样学有所用,也好对得起师尊的教导。”梓萝也一起附和。
  段柏书见她俩虽然年纪尚小,没想到是同道中人。方才还差点误会是这楼中女子,有些不好意思。认真打量一眼,二人气质出尘,确实隐有仙风道骨之气,不像是烟花女子。
  毕竟普通女子听到捉妖绝不会是这般反应,而两人身上并无妖气,只能也是修仙之人了。
  只是这九霄真人倒是未曾听过名号,不过天下之大,许多修为高深的修仙者也喜欢低调隐世,没听说过不足为其。
  “既然如此,那两位姑娘便一起吧,只是此事危险,若是万一不敌,你们自保便好。”
  “会的,会的,公子放心吧。还是不要称呼姑娘了,这样都不知道你叫我们谁,我叫银婼,这是我师姐梓萝,称呼我们名字就好。”
  “也行,行走江湖,应不拘小节。”段柏书爽快应道。
  说罢便悄声跟二人说了他的捉妖计划,她俩没捉过妖,便一切听段柏书安排。
  况且她们说不定到时还要跟他抢那个藤妖,总不能让他带走凌霄吧。
  出门时,梓萝抬手便把被锁住的门打开了,这倒是更加让段柏书相信她是修仙之人。
  此时合欢楼最大的雅间内,朦胧的纱帘中隐约透出两道交缠的身影。只是有一道男子的喘息,明显越来越弱,可听起来又是说不出的愉悦感,不像是挣扎的求救。
  段柏书虽明白藤妖引诱,自然以情-欲最常见。
  且因人本能的东西,稍加意志不坚定,便容易沉溺,所以大多数妖都是这般吸食精气。
  今日带着两个小姑娘,到是有些尴尬。
  只能加快手中动作,将符纸和剑拿出来准备出手。
  旁边的银婼和梓萝睁大眼睛只想瞧瞧那妖物的长相。
  梓萝带的树叶虽无反应,可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再不济都是藤或许能问出凌霄下落。
  身旁忽然一道身影带着剑光,急速朝着纱帐后还沉浸在吸食精气,所带来快乐中的藤妖袭去。
  将要击中时,迷乱中的藤妖清醒过来。
  一手拉起俯身在床上的男子,就要用他挡剑。
  不到万不得已,修道之人不能伤害普通人,所以段柏书只能剑锋一转劈在床侧。
  再次祭出符纸,正好击中欲要逃走的藤妖身上,瞬间便让他痛苦难耐倒在地上。
  似乎是被激怒,打算放手一搏。双手化为无数藤条朝着他们三人袭来,一时几人都只能顾着清理自己面前的藤蔓。
  银婼看着朝自己袭来的藤蔓时,下意识的抬手凝出微弱的防护去挡。
  可是她除了生来是仙体,不用经受生死轮回,修行并不在在行。打斗起来可能还不如习过武的凡人。
  藤蔓打上来时,防护便碎掉了。
  但是她没发现防护碎掉之时,脖子前忽然红光一闪,竟是将那些藤蔓击的粉碎,连带藤妖都受伤颇重,吐出了大口的绿汁,应当是他的血液。
  段柏书则趁机拿出捉妖鼎将其罩住,准备收入鼎中。
  这时,梓萝忽然拦住:“且慢,我有话要问他。”
  藤妖此刻狼狈不堪,似乎被刚刚那一击伤的太重,四肢都变成了纠结缠绕的滕枝维持不了人形。
  原形居然是小小的夕颜花藤,这么脆弱的藤蔓,居然也能成妖。让段柏书有些惊讶。
  看来它也是成形十分不易,不过这番作乱,倒是千年修为毁于一旦了,终究是自食其果。
  “你在此处修炼之时,可有见过名叫凌霄的人,或者是凌霄花藤化作的精怪。”
  “不曾,若是有我肯定知道,左右今日是逃不过了。只可惜我还差些精气,不然就可以去妄虚,哪里用得着今日被你们捉到,前功尽弃。”藤妖倒是答的爽快不像骗人。
  银婼跟梓萝听到这个答案,稍微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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