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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枳也没多想,收起了小纸条,到玄关换了鞋,拎上书包出门。
巷子门口有个早点铺子,安枳最喜欢他们家的早点,也算是老顾客了,买了几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小枳又去上学啊?”早点铺子的老板是一对老夫妇,待人热情,这么多年了,从来不涨价。
“嗯,今天起的有点晚了,得赶紧去了!”安枳不好意思的笑笑。
“好,快去吧,路上别吃东西啊,冷风吹进肚子里,会着凉的!”老婆婆不放心的嘱咐。
“知道啦!”安枳挥挥手答道。
“唉,多好的孩子,真是…这年头啊,还真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啊!”老婆婆转身对忙碌的老爷爷说道,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人家的事,咱也不能插手啊,以后孩子来这了,给人多装点!”老爷爷也是无奈。
公交车上,安枳接了个电话。
“喂,您好?”安枳礼貌性的问了好。
“您好,请问是安桉小姐吗?”
“我是。”对方说着流利的中文,但安枳一下就听出来,并不是中国人,嗓音有点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我是Jam。”安枳想起来了,在美国,他是自己的主治医师,负责她的病,长达五年。
“啊,Jam医生,好久不见啊!”
“是啊,小桉,你好久没来过了,我联系过褚特助,他说你回国了。”
“嗯,我回来有一阵子了。”
“你回了国,治疗就得停下,可是你这病,你今年十七岁了,再过两年,就得——”
“Jam,如果我不做这个手术,身体会有什么影响?”安枳没等他继续说下去,问道。
“不做手术?那你……”
挂断电话的时候,安枳整个人都沉了下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女孩的皮肤白,腕子上的血管脉络清晰,里面流淌着血液。
Jam在美国是很有权威的医生,他的话不可能夸张,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她不怕,但是总觉得,那份遗憾怎么也还没填满,要做的事还没做,要等的人也没等到……
女孩叹了口气,公交停了,她下车步行走进学校,被一个人在校门口拦住,“安枳。”
安枳抬头看看他,是逢泽,手里拿着一个半透明的粉色袋子,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衣服,昨天那件卫衣确实洗不掉不能穿了,可是她也没想到逢泽居然真的会来还她衣服。
“学姐,这个是我去店里找的,也不知道和你那件是不是一样的。”逢泽略带腼腆的笑笑。
“谢谢你啊,不过,这个我就不收了,我那衣服也不贵,你赶紧拿回去退了吧。”安枳难得有点不知所措。
“学姐,你就收着吧,我都在这等好久了……”不知道是不是安枳的错觉,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撒娇的意味,忍不住笑笑。
“我就知道学姐是高二的,也不知道叫什么在哪个班,只能在门口这里等了。”逢泽抿唇,挠了挠头,带着点这个年纪的不自在。
安枳看了看时间,叹了口气,“逢泽,真的没必要,你赶紧回去上课吧!”安枳推回了袋子,跑着赶回教室,正好赶上早自习。
“几点起的啊这么晚,吃早饭了吗?”江淮看她匆匆跑进来,还是踩着点进的教室。
安枳看了看手里的早点,已经冷掉了,“嗯……闹钟没响。”
“哦……我还以为,是因为昨晚我在,你没睡好呢?多虑了。”江淮云淡风轻的,一如既往。
“你闭嘴,昨天那是个意外,那么大雨,我总不能……”安枳说着说着,声音软下去。
江淮看着她,笑出声,“不管怎么说,咱们俩这也算是共处一室的交情了,以后——”
“什么啊,别胡说。”安枳挑眉看了看他,相处这么久,江淮也了解她的小习惯了,玩笑再开下去,小姑娘就该恼了。
“早饭凉了,别吃了,我正好出去,给你带点。”
“你不上自习了?”
“啊,有事,不上了。”
第二次月考如约而至,安枳做好了充分的复习,江淮倒是不甚在意,撑着脑袋听小姑娘认真的背课文,偶尔看一眼,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可可爱爱的。
“江淮,你有时间多复习复习课本行不行?”安枳合起书,看着他。
今天天凉,安枳穿了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到了教室校服一脱下去,纤细的身形自然勾勒出来,江淮视线不自觉的下移,又赶紧收回转向别处。
“啊,一会儿背,出去一趟。”江淮推开桌子,“喝什么?”
“不用了,筱梨帮我带了。”
月考成绩出来了,安枳依旧稳扎稳打的在榜首位置,江淮则在年级榜第十的位置,宋福江被气个半死,直接在课堂上把江淮叫起来,“你看看你这几科理科,哪科不是接近满分,再看看语文,你和他们考的是一张卷子吗?!”
江淮这次没有睡觉,但依旧败在语文上,“你那作文,怎么写的?我都不好意思让你读!诗词默写,为什么不写?”
“老师,我要是会,我肯定好好写啊!”江淮斜勾着唇角笑说,班里其他同学也都没绷住,笑出声。
“唉,你啊,将来绝对得栽到这语文上!远的不说,就说你同桌,人家能考130分,你连人家一半分都没考到!”宋福江被气得不轻,江淮敛起笑,“知道了,宋老师,下次不会了。”
“坐下吧,认真听课。”江淮难得认错,宋福江没有再为难他。
“安枳,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鉴于江淮同学的恶劣行径,他的优秀小同桌成功遭受牵连。
“老师吩咐我,每周一、三、五下午的播报课,我给你辅导语文。”
“啊,好。”江淮笑笑,点头。
今天是周五,下午第三节课,安枳和江淮来到自习室,这个时间自习室没有多少人,安枳把语文课本和试卷放在桌上,转头看了看江淮,叠着双腿,懒散的靠在椅子上,“安老师,我们从哪开始啊?”
“把这次月考的试卷拿出来,我给你看看。”江淮闻言从口袋里拿出折了好几折的语文卷子。
安枳定了定神,看着这张揉的乱七八糟的卷子,轻叹一声,“我们从基础题开始讲起,就比如这道,续写,这道题的主要考点是对文段的情感理解……”
听了一会儿,江淮控制不住的走了神,注意力早就不在试卷,女孩讲题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抬头一看,脸侧的刘海衬着雪白的皮肤,偌大的鹿眼偶尔会露出光亮,两个人离得近,近到江淮能够察觉到女孩身上的奶香气,他桌子下的手指动了动。
“江淮,你有没有好好听。”安枳扶额,看着他问道。
“有啊,这个题,要揣摩作者的情感。”江淮装模作样的指着一道题,一本正经的说。
“嗯,那你说说,什么情感?”
“……”
安枳被气笑了,“我可算知道,你那60分是怎么考的了。”
江淮挑眉,抽过她指间的中性笔,语气有些轻佻,“安老师,能不能不学啊?”
“江淮,你只有语文一科短板,如果克服了,成绩会有很大提高的。”
江淮不甚在意,“我这个人吧,性子怪,没什么耐心,对于我来说,成绩只不过是一个数字,我真的不在乎。”
“其实我挺好奇的,你会在乎什么?”安枳随口一问。
“有啊,就比如……”江淮微微用力向后,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声响,他双手合十背在脑后,漫不经心的拖长尾音,笑说,“安老师。”
安枳耳尖一红,铺平试卷,“过来,下一道。”
“嘶,时候不早了,要下课了。”
江淮眯了眯眼,准备起身。
“江淮。”安枳叫了他一声,江淮看向她,“嗯?”
“有些事,真的需要在意的。”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江淮听的心头一颤,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嗯,走了。”
少年的身影越来越远,消失在逆着光的地方,安枳的目光一直递到拐角处,低下头看那张语文试卷,他的作文结尾写着这样一段话。
“野性的天空从来就不缺恒星,那段难熬的日子终究会过去,就像融化掉的冰糖葫芦,再喜欢,也得学会放弃,等到沾了满手,难受的是自己。”
这段文字整个跑题,但是写的很有深意,安枳看了好一会儿。
“故意的吗?为什么呢……”女孩自言自语,殊不知隔着那一架书柜,是一道多么炙热的目光。
经过两个星期,江淮的周末小测终于到了班级的平均分,宋福江不再找他茬,他却没有结束每天下午的辅导,安枳本以为他巴不得赶快结束,却没想到这天下午——
江淮收拾了几张卷子转头对她说,“安老师今天打算旷工?”
安枳疑惑一瞬,却也没问什么,收拾了东西一起去,“还有半个月就要去比赛了,准备的怎么样了?”江淮快走几步,和她并排。
“嗯,还好,你呢?”
“就那样吧。”他又不在乎拿不拿什么名次,反正安枳要参加,他又不放心让她自己去那么远。
自习室中,安枳刚坐下来,突然感觉小腹一痛,然后有种莫名的热感,她暗道不妙,随后起身,“怎么了?”江淮看她,有些疑惑。
“咳,我去个洗手间。”
“哦。”
“那个……”安枳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出门左拐,直走,尽头那间就是。”江淮以为她不认路。
“不是,我那个……你能不能…”
江淮看她葱白的手都攥成一团垂在身侧,“怎么了?不舒服?”
“额……就是,我那个……”
安枳吞吞吐吐的,江淮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来那个了?”
安枳如释重负的点点头,低下头不再看他。
“那怎么办?要回去吗?”江淮第一次遇到女生这种问题,也有些手忙脚乱。
“我好像没带那个。”
江淮转了转脑子,思考“那个”是哪个,大概过了“几十年”,他才小声开口,“那……我去帮你买?”
安枳有些尴尬,耳尖通红,眼下却也没有什么办法,轻轻点头。
江淮沉默良久,最终妥协一般,放下交叠的双腿,快步走出自习室,教学楼拐角的地方就有一间超市,里面的东西还算齐全,江淮走进超市,收银台的阿姨正追着剧打瞌睡,他故作镇定的走到卫生用品区域,迟迟未伸出手。
他倒没有不好意思到那个地步,毕竟上课时间周围也没有人,那个收银阿姨好像注意到他了,隔着货架看他,“小伙子,买什么啊?”
“昂?随便看看。”自己看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给女同学买啊?”收银阿姨了然的笑笑,指着货架最里面,“没告诉你什么牌子的,就买白色的那种,挑纯棉的,用着舒服些。”
江淮难得有些难堪,抽了抽嘴角,想到小姑娘还在自习室等着,不再犹豫,先拿了阿姨推荐的那种,又不放心的多挑了几种,放到收银台,阿姨贴心的拿了黑色的袋子装,看着装的满满的一袋,摇头笑了笑。
江淮又走进货架间,拿了几个暖宝宝,一袋速溶姜红糖,看着阿姨收钱,结账,然后匆匆道谢离开。
“还没看过这么细致的……”收银阿姨自言自语道。
回到楼里,江淮走到卫生间门口喊了声安枳的名字,安枳捂着肚子出来,接过塑料袋,棕深的眼尾动了动,“你怎么买这么多?”
“我又不知道你要用多少。”江淮随口回了句,就离开回到自习室了。
他略显慌乱的背影,怎么看都有点可爱。
处理好之后,安枳回去,他正百无聊赖的撑着头看试卷,见她出来,起身给她拉椅子。
“谢谢你啊。”
“嗯?没有点实质性的奖励吗?”江淮刚才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调侃开口。
“你想要什么?”
“想让安老师夸一句。”江淮不正经的笑,阳光洒下来,铺在前面的半张脸上,一只桃花眼被遮着,半边薄唇一张一合,倒是也没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
“这哪里算实质性的?”
“那就……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