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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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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无数次的准时关掉闹钟后,夏双双目光呆滞的起了床。
  重复熟练的流程,她在吃完早餐的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啊!真是美好的周五!充满希望的周五!阳光明媚的周五!又是充满干劲(?)的一天!
  哼哼哼~她脚步轻快的向学校走去。
  ——
  作为一位高贵的虚逼,夏双双是有体育课“逃课”权的。她十分不厚道的嘲笑了一波痛苦跑圈的好友,无聊的走在校园空旷的过道里。
  晃着晃着,她看到了一个花纹好看的本子。出于好奇,她翻开看了看。空白的……应该是哪个同学不小心掉的吧。要不拿走?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恶念。
  不行不行,我可是新时代文明好青年,还是给失物招领处吧。她摇了摇头,向失物招领处走去。
  不过这本子还挺好看的,这花纹我也很喜欢,放学之后看看文具店有没有卖的吧。
  ——
  晚上。
  夏双双趴在书桌上,咬着笔头,不知道该拿新买的本子做些什么。
  没有什么想写的东西……这么好看的本子用来记笔记也太浪费了……要不……写日记?她突然灵感一闪,开始唰唰的写起来。
  写着写着,突然,警报声又响起来,她下意识身体绷紧,余光向远处的墙角望去,发现那里正一阵一阵的发黑,她看着就有点头脑发晕,只能强行控制住视线,发抖的手用力的继续写着。
  滋啦,是纸划破的声音。这声音让她从恐惧的状态中惊醒,但是很快,她又陷入了深深地悲伤。
  她的情绪快速的转变着,痛苦,悲伤,恐惧,愉悦,生气,自责……她像是踏入了情绪的沼泽,刚从上一个情绪中逃出来,又迅速的陷入下一个情绪中。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终于停笔,带着诡异的愉悦的微笑,关上灯,上了床,闭上了眼睛。
  ——
  痛苦,恐惧,迷茫,她掉到了梦境的最底端。在无尽的坠落中,她看见了周围模糊诡异人形戴着人骨做成的皇冠,她听到了四肢腐烂流脓的黑影发出的尖笑,她摸到了白骨上生长的头发,闻到了腐烂身体散发出的肉香——她突然有点想笑。
  她越来越想笑,也没打算憋着自己,于是她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大声,直到顶峰,又缓慢的哭了起来,那是一种虚伪浮夸的哭法,她的眼睛流出虚假的蓝色泪水,她呜呜的声音像是小丑的开场乐。
  她在无尽的下坠中慢慢失去身体的概念,她笑着哭,哭着笑,五官都狰狞着做出夸张的幅度,每个肢体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她的一个眼睛在迷茫的乱走,一个耳朵在恐惧的尖叫,一个眉毛准备自杀,一只眼睛想谋害嘴巴,她的心脏想休息,她的鼻子在大哭,她的四肢吵了一架,决定各自去往想去的地方。
  而她的脑子,正在疯狂的疯狂的发出求救信号,在听的只有她的灵魂,但她的灵魂正在哈哈大笑。
  她在坠落中快速的缓慢的悲伤的期待着的分裂了,就连血液都想好了自己的新去处。
  可是她落地了,嘭的一下落地了,她所有的部位都被吓得停止了出走。
  这是一座安静的,古老的,在漆黑背景下的花园。她就“躺”在花园中央的空地上,周围巨大到有些惊悚的花苞在空气里微微的颤动着。
  但在短暂的恐惧后,耳朵率先决定继续分离,它和脸颊抢起了皮肤,其他的部位也很快骚动了起来,它们或吵或闹,或尖叫,或大笑,将原本静谧的花园吵了个天翻地覆。
  在这吵闹的环境中,一朵花悄然开放了,花苞里竟然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他似乎被吵醒了,开始尖叫哭喊起来。这声哭喊就像导火索一样,惹得周围花朵纷纷绽放,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也重叠起来,像是未排练过的大合唱。
  耳朵早在第一声婴儿哭声响起时就停止了动作,而后面的“大合唱”来临时更是立刻害怕到回到原位。其他的部位也是有样学样,在哭喊声带来的巨大恐惧下纷纷逃回去,短短几分钟内,一堆散落的肉块就重新拼成了那位虚弱苍白的纤细少女。
  婴儿们也咯咯笑了起来。可爱的童声像幻觉一样,让夏双双分不清自己和世界。
  她睁开眼,听到了眼睛的抗拒,张口嘴,感到了嘴巴的抗拒,她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谁是自己。
  我不应该是我的脑子吗?她的脑子这么想。
  我不应该是我的灵魂吗?她的灵魂这么想。
  我不应该听自己的耳朵吗?她的耳朵这么想。
  我不应该注重自己的眼睛吗?她的眼睛这么想。
  ……
  欧——我到底是什么呢?她的所有部位一起想。
  你是夏双双。一道听不真切的声音回答。
  在这句话说完的一瞬间,夏双双的整个身体猛的一个激灵。嘭!她的身影化成一个一个的光点,被风吹着消失了。
  而充满着笑声的花园中,婴儿和身下的花朵们一个一个的腐烂枯萎了,它们迅速的凋零,融入泥土中,成为下一位的花肥。
  很快,这座古老的花园恢复成了刚开始时的样子。
  微风拂过,巨大的花苞轻轻颤动着。
  ——
  床上的夏双双从梦中惊醒,梦里的一切都在睁眼的一瞬间遗忘,只留下了残留的恐惧和痛苦。
  她大口喘着气,眼睛在黑暗中慢慢的亮起来。
  半分钟后,她缓慢的从枕头下拿出美工刀,眼神空洞的向手臂划去。
  过去的经验告诉她,在这种危险的时候,保持最低限度的清醒是十分必要的,而划伤的痛苦正好能做到这点,所以她会在失控感来临前划伤自己,以此维持清醒。
  熟悉的痛苦袭来,她终于恢复了最低限度的清醒。她控制自己不再去想梦的内容,深呼吸,尽量保持理智。
  可是一刀的效果并不能维持很长时间,为了防止自己重新陷入梦魇,她熟练的又将伤口划开一点。
  她叹了口气,无奈的开灯去拿绷带和药,一边划出伤口一边喷药。
  伤口上药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她皱着眉喷完,又勤勤恳恳的继续划伤,等到一块区域已经充满了刀痕,她就包扎起来,又往下一块区域开始划。
  就这样,等她把两条腿和左臂全部划完,一天的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了。在确定自己已经完全遗忘掉梦的内容后,她叹了口气,整个人成大字的瘫在了床上。
  这么多血,又要打扫好久啊!她心中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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