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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人走近,果然是一个年轻的和尚。
“施主有礼。”
这家寺庙伙食应该挺好的。
这说话的和尚不止长得圆润还兼唇红齿白。
低头作揖的时候我看到了他头顶有明显的九个戒疤。
居然是个真和尚?
可即使这样,我也不太想搭理他。
这事关一段往事。
我是个私生子,父母都详却并不名正言顺的那种。
也就是说,我亲爸亲妈没有婚姻关系。
我爸事业有成,儿女成双,夫妻和美,只不过那个妻不是我妈。
我妈?
只是我爸夫妻为了做慈善资助的一名贫困少女。
这也算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或许只是为了感谢他当年资助了她上大学?
大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爸和我妈有了一次意外,而我正是这次意外的产物。
这个意外几乎毁了他的家庭和事业。
为什么说几乎呢?
这个事情历时一年,最后以他回归家庭,事业回春而我妈拿着钱带着我离开收场。
他虽然说不上毫发无损,但绝对没有伤筋动骨。
男人一旦狠起来那真是狠。
可我妈,却是千夫所指。
懂事以后我常想,这个事情我妈固然不对,但我爸就真的无辜吗?男人和女人不同,如果男人真的没有其它心思,女人也不可能强迫得了他。
这样并不是为了替她辩解,也不会替她辩解,这是我小时候渴望母爱时的一点念想。
谁不想被爱和被期待呢?
我妈把我丢在外婆下,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拿到赔款后就没再出现过,从此杳无音讯。
那时候,流言能杀人。
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在小时候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我出门就会哭着回来的。
成年人做错事,却要一个孩子来承担。
外婆是个要强的女人,不然也不会在外公失踪后独自拉扯我妈和小舅舅长大。
她深觉亏欠于我,觉得是因为她没有教育好女儿,才让我年幼失怙。
为了让我有一个更好的环境,在我七岁那年她悄悄地带着我回到了信息封闭的乡下,一直到我要上高中,她才带我回到了城里生活。
一住就是十几年。
直到我考上大学,无法经常回来,她才在小舅舅的强烈要求下搬去了他家。
回乡以后,我过得很好。
吃得好,穿得好,也再没有在我面前或背后言论我的身世。
外婆是个裁缝,有一手做衣服的好手艺,所以她这手艺在当时的农村要养活一个孩子也是可以的。
可能有人要问,外婆难道只管我,却不管我舅?
只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我舅舅太强了。
他孝顺还极有头脑。
高中时只要有学习类的比赛他都会参加,每次成绩都很好。所以还没等到高考,就有很多学校对他投来了橄榄枝。
舅舅最后挑了一所软件并非顶尖,硬尖却是高配的学校。
学费全免,生活费全包。
所以外婆的压力一下子就只剩下我。
大学之后舅舅不仅没有问外婆拿过钱,还会经常给家里添置很多东西。
因为专业过硬,在大三就和一家公司签了合同。外婆在他身上几乎没了用武之地。反正是在他工作后只要到暑假就会接我和外婆去他家住。
从宿舍,到新房。
初二那年暑假,舅舅又把我和外婆接到了他家。和往年不同,这一次住得是他新买的婚房,全款。
新房在一楼,外面有一个小院。
舅妈很喜欢花,所以院子里种了很多,暑假时都开了,姹紫嫣红很是好看。
那会基本上每天我都会搬张小凳子在院子中看书看花。
那天,外婆去街上买菜,我又一个人坐到了院子里,结果书没看了几页,突然看到一个和尚走了进来。
那和尚穿着灰色的僧衣,满脸堆笑。
因为受到外婆的影响,少年时的我对和尚尼姑什么的没有戒心。
“小姑娘,贫僧是……”
他编了个可怜的身世,说他是某某山的和尚,因为寺庙没有什么香火,所以下山来化缘,他走了很远的路,又累又渴,希望我能施舍一碗水给他喝。
一碗水而已,善良的小姑娘怎么会拒绝?
不仅给他喝了水,还给了他一大堆吃的。
不仅如此,我还让和尚知道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的事。
他见我家里没人就心生歹念,佯装求助。
说他有个师兄住在这附近一个叫什么的地方,他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很担心,问我是否知道。
这个地方自然是我知道,且恰好不远也不近的。
善良的小姑娘怎么会不帮忙?自告奋勇地就领人去了。
后来才知道他说的那个地方在路的另一边,需要穿过一条巷子,巷子很少人经过,如果有个同伙等在那,绝对是犯罪的好地方。
如果不是舅舅临时出差,回来拿东西,我现在哪甚至是不是还活着都不好说。
而那会,我蠢而不自知。
等到再大些,慢慢的见识到许多社会的阴暗面,看到许多类似新闻,我才知道我当年遇见了什么。
纵然知道未必所有的和尚都是坏人,可是有阴影那是必然的。
基本敬而远之就好。
所以当我看着眼前这个开口就说我有血光之灾的人,内心有一瞬间想口吐芳菲。
“有事。”出于礼貌,我忍住了,尽力想让自己笑得真诚些。
“施主,你眉有十纹,赤睛过目,应是最近有邪秽,邪秽不祛,必有血光。”
和尚并未察觉我的不耐,说得煞有其事。
“喔,谢谢。”
我敷衍的道了声谢就想走。
那和尚见我要走,伸手拦住了我,表情困惑:“施主难道有避祸的办法?此邪秽极是厉害。”
想了想,这人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了一个三角形的黄色纸张:“贫僧这有一个护身符。”
“我没钱。”看他递给我符纸,我打断了他。
别想从我口袋里掏一分钱。
“不要钱。”
那白脸和尚连忙摆手:“不要钱,我不是那种卖符的和尚。”
“那你是卖什么的和尚?”
我说得极不客气。
“我不卖什么啊?“
那和尚一脸憨厚地挠了挠他的光头:“这个符是我画的,没有我师傅画得,如果你需要化解邪秽可以去雁鹿山的法同寺找我师父。“
“不用了。”见他不要钱,我缓了下语气:“我真不信这个。”
“您还是收下吧。”
那和尚见我还是要走,语带踌躇:“师傅说救人一命…”
这人怎么没完没了,哪有硬塞人符纸的?
“旺旺,”
旺财在脚下不停叫唤。
我这才看到它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和尚的脚边,此时正用前爪在和尚的布鞋上划拉。
“你干嘛?“
我有些尴尬的想要拉它回来,谁知这笨狗居然一下子咬住了和尚僧衣的下摆。
……
“这狗倒是颇有灵性。”
那和尚一愣,而后笑了笑。
灵性不灵性不知道,尴尬倒是挺尴尬的。
这一天的,真是尴尬他爹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你难道是想要我收这符纸。”
我瞪了旺财一眼。
可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旺财居然跟着呜咽着点了点头,似是在回应我的话。
和尚也面露惊异之色。
“你真的想让我收下这符。”我不可置信的指着和尚手里的符再次询问。
旺财竟然看着我又点了点。
好嘛,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一天。
想了想,我还是从这和尚手中拿过了黄符。
等符一到手,这小东西就松口了,还非常热情的冲着那和尚摇它的小尾巴。
“……那谢谢您。”我想了想,掏出手机:“要不,我还是给你转一下这个符费用吧,你有二维码吧。”
和尚应该也是与时俱进的吧?就当买个心安。
“真不用钱。”
那和尚又看了一眼旺财,向我作了个揖:“施主若有需要帮助尽可去法同寺,我师父是那里的主持,法号清远。”
说完居然转身就走了。
“那你的法号呢?“
鬼使神差的我忍不住追问。
“贫僧法号净明。”
等和尚走远,天彻底黑了,公园里的路灯也早就亮了起来。
“就让这大风吹大风吹。”
手机响得突然,是个陌生的号码。
只是这号码里的4未免也太多了些吧,细细一数,居然有五个。
我边接边想。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我们这行接到陌生电话是很正常的。
“喂,您好?”
“嘶,嘶,……”
电话里仿佛有电流滋过一样,发出奇怪的声音,我略略将手机拿远些又喂了两声。
始终没有听到人说话。
这是串线了吧?我摇了遥头,按下挂机键。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