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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画廊。
画上红月当空。
一柄仙剑,仿佛烈阳,这是绯烛。
道帝时代流传下来的神剑。
少年黑衣,白袖舞动,身形挺拔若竹松,这是苏阳。
近年来问天宗最出名的少年弟子。
红月、绯烛、苏阳……
少年舞剑,神动绯月,这是《绯月舞剑图》。
问天宗前代宗主绝笔,写尽当代剑客奇才风流。
画前人不过是崆峒门中最普通不过的少女画师。
这时候崆峒门各峰桃花开,她的双眼如一对桃花瓣,她的人也似桃花般娇艳。
十里画廊得了真图展览资格,她来观摩。
她以书画入道,这是不能错过的机缘。
她已观图入神……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少年奇才,堪堪如一尊冷美人。
若是能相遇相知,该有多好……
碧春幽里。
树木交错,各种树叶掩映繁星。
独一轮皓月倾泻光芒。
少年纵身一跃就有三五个起落。
他甚至不曾御剑。
即便如此,也没人敢怀疑他的修为境界,至少圣教徒众不敢。
因为他的人仿佛一杆冷竹,又仿佛雪中孤松。
他背上有镌刻“大荒启明”的漆黑剑匣。
该是如何绝世的神剑,才需要以“大荒启明”镇压?
放眼望去,他周围三层剑阵。
这些剑通体漆黑,剑首有赤红血珠,这是旧年崇信城观里的西阴剑。
不愧是当今圣教。
除了这组织,当今人间,谁还有这样的财力?
只是用三层西阴剑摆出剑阵,就为了围困这样一个消瘦如竹松的少年?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堂堂圣教,又为何要如此逼迫一个少年人?
那少年被层层围困,脸上却没有丝毫焦虑神色。
他脚步不停歇,步步点地,便是出路。
圣教徒众暗叹,好强的阅阵之术,几乎步步踩在阵眼当中。
石禾司。
有少女渡灵力入剑,剑身姣白,剑首镶嵌三颗海蓝宝珠。
碧春幽里。
那如同竹松一般的少年又落下一脚。
这一刻,仿佛世界被冷却时间。
风停、蝉鸣止、树叶不摇晃。
近乎如墨的血色落下,将这少年笼罩。
这是三千柄西阴剑织成的剑网。
有千万道剑气落下,换做寻常人,只在一个照面,便要在瞬息之间被绞成粉末。
可这冷竹雪松般的少年不同。
他站定,脸上还是没有任何慌乱的神色。
他不开剑匣,却捏起三个法诀。
鸿蒙之中自有灵阵开启,他身前一尺,仿佛朝阳初升,烈焰临空!
这是他的剑,剑名绯烛!
他是苏阳,问天宗的苏阳!
他御剑,绯烛丝毫不动。
他舞剑,只是绯月依旧。
还是不行么?
他默默叹息,以身法硬过三千剑阵!
数息之间,碎叶落尽繁星当空。
三千剑阵尽破!
苏阳重伤,一步三滴血,滚落碧春幽外。
他受这样重的伤,若无人相助,能否活下去?
十里画廊。
天将破晓。
陆瑶从神思中醒来,不自觉打个瞌睡。
她又看一眼《绯月舞剑图》,还是神往。
她一步三回头,终于回去崆峒门。
长老要在灵岚峰讲剑。
她若是不去,记过事小,惹得老人家不高兴,修剑路上使绊子,她又该如何获得仙灵印戒?
没了仙灵印戒,又该如何进入仙门百家?
算算时间,还是误了时辰。
她没有剑,也不会御剑。
这时候若是徒步过去,只怕得到晌午。
她正打算寻辆马车,却感觉后背疾驰引来一阵风。
回过身去,正巧看见一匹白马扬起前蹄。
她认得这马,这是向贤海家的。
果然,有张脸迎着阳光,已从门帘里探出来。
“上车?”
“上车!”陆瑶果断应下,“你怎么和我一样,也误了时辰?”
向贤海又在读着书卷上的字,听她问话,抬起头来,温暖一笑。
“你爱画,十里画廊得了《绯月舞剑图》展览,我知道你必定来看的。”
陆瑶知道这是他专程来接自己的,她知道这人情要还,“谢谢你。”
“只是绕半圈路,不碍事。”他又埋头。
陆瑶掀起帘子看着窗外,有群人围绕在告示栏边。
她有些好奇,“这是出了什么事?”
“花叶袭击了石禾司,盗取了某样重宝……”
陆瑶吃了一惊,“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
“你看苏阳公子入迷,又怎么会留心这些事?”向贤海翻一页书,“他们在碧春幽打斗,距离这里尚远。”
陆瑶以为他的前半句话只是调侃,算算距离,碧春幽到崆峒门边峰倒算近的。
她又想起最近老听起这个名字,“又是花叶?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向贤海想了想,“是的,也许他们想推翻圣教?”
“什么样的重宝?最后取回来了没有?”
“不清楚,”向贤海有些无奈,“我又不是圣教中人。”
陆瑶点了点头,随即假寐休息。
到了灵岚峰上学剑的时候,陆瑶止不住地打瞌睡。
现在看来,即便只是用看的天下名作,看奇才美少年,也应该节制。
她们这些外门修行的弟子,多是开脉境的。
等结了金丹,灵气化力,才算入了仙途,能御剑天下。
陆瑶身上有个怪事。
她没法引气,却能看见开脉境的“门”。
她没有金丹,却感觉识海中灵气成了力。
可她分明不能御剑,识海中却有万丈高山般的灵力积累。
她旁敲侧击问过师长,说她是在胡闹空想写戏文。
她查阅古籍,还是无所可寻。
因此想学问天宗前代宗主,以画入道。
这时候虽然还没有见效,却的确聚集了一批人,有了别的成绩。
比如数月之后,当代教宗陛下封禅,门里要求她们作画,出一幅贺礼。
与她合作的是柴琴、左雅。
实际上出力的只有她一个。
柴琴她不放心,左雅其实不怎么懂画……
陆瑶慢悠悠地晃剑,仿佛挥笔写墨。
柴琴看讲剑的长老不注意,走近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陆瑶以为她是要问作画的事情,率先开口,“过几日就能做好,会赶上时间的。”
柴琴被噎了口,说不出话来,其实她是想看看有什么忙能帮的来着。
她正要分辨几句,左雅拉走了她。
左雅是知道柴琴是帮不了忙的。
向贤海看到这幕画面,也在陆瑶身旁叹了口气。
其实她们是知道柴琴水平不太够的,但要怎么让她知道这个事又不伤害她呢,就是另外一回难解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