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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去世4年多了,我一直都不愿接受奶奶永远地走了。对奶奶我心里还是有遗憾的,虽然村里很多人都说我待奶奶极好,但是在后来我奔波于自己的工作和小家庭,陪伴奶奶的时间相对来说就少了。我时常幻想如果奶奶还在世,我一定要带上我的孩子们去陪她,奶奶爱热闹,整个暑假都陪她。
我是属于80后的留守儿童,从小爷爷奶奶带,爷爷在我8岁那年走了。我和妹妹一直由奶奶带着,我们村里有几个同龄人是爸爸妈妈带的,我从未羡慕过她们。因为奶奶给了我足够的爱和安全感,别人有的一样不少。奶奶做事永远都是利索干净,思维能力特别强,说话点到位,生活中处处有仪式感,致使我30好几了对儿时的每一个节日都记忆犹新,因为不同的节日有不同的风俗习惯和品尝不同的食物。
临近春节,腊月二十左右我就要和妹妹整体打扫家里卫生了,我家是一栋两层楼上下各5间房的大房子,主要打扫楼上5间房。奶奶会给我和妹妹戴上帽子穿上旧旧的衣服防灰尘,两姊妹很高兴的去做事,做完后会有好吃的等着我们呢。腊月23就要开始磨豆子做豆腐啦,这是项大工程,我和妹妹尽管力气小也愿意出一份自己的力,现在每每吃豆腐脑都会想起我和妹妹给奶奶烧柴火的场景。腊月24是过小年,这时候在外赚钱的爸爸妈妈和在外面上学的哥哥都回来了,团年自然少不了鸡鸭肉,可丰富了。腊月25是我的生日,我爸爸每年也要请财愿,请菩萨保佑我们全家健康平安,财源广进。基本上每年在这天中午我妈都会煎鸡蛋,同时还会说她和爸爸在外赚钱,也没给哥哥过生日,这天吃鸡蛋都补上。我妈有一点老封建思想,重男轻女,所以我和她亲不起来。过年妈妈回不回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奶奶在,我就拥有一切。
腊月25过了生日后我就期待着过新年了,不仅有压岁钱还可以穿大红色的新衣服。大年三十早上我们吃饭就非常讲究了,奶奶天还没亮就起床做饭,同时煮好饭就要在堂屋里放鞭炮:寓意来年红红火火。我最最怀念躺在被窝里听响亮的鞭炮声了,仿佛能把我带回到童年,回到我奶奶的身边。
大年初一早上我们寓意吃发财饭,不能打破碗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但是有一件事我记得非常清楚,甚至会记住一辈子。我奶奶因为我妈分鸡腿给我们姊妹三人吃而生气了,大的鸡腿给我哥,我和妹妹都是小鸡腿。大年初一的早饭,我奶奶竟然生气了!她一定要我也吃大鸡腿。我自己当时的心情忘记了,可我奶奶的表情和她当时说的话仿佛刻在了我的脑子里,尤清晰。每每提起此事我都会泪眼模糊,我是何其幸运,有一个如此爱我的奶奶!
奶奶那一辈是苦过来的,可我奶奶在生活中无不讲究。爸爸和伯伯们都是在外赚钱,每每回来多少都会给奶奶一些钱的。奶奶也很喜欢上街,我们住在乡下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大马路上坐大巴车到街上。满满的仪式感来了,奶奶出门前要打一盆水洗脸,再用水把头发抹湿,梳好头后用发夹固定好碎头发。夏天上街永远都是那套白碎花短袖长裤套装,春秋天上街永远都是那套黑色中式西装;平时在家这两套衣服都不穿的。我和妹妹看奶奶梳妆整理的整个过程都是很欢欣雀跃的,那时还小,不知道这是仪式感。奶奶在漫长的岁月里善待自己且爱护我和妹妹,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仪式感,恰恰能让生活变得精致丰富!且一辈子影响着我,你热爱生活,生活必定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