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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一切似乎合情合理,人们在其中不亦乐乎,没人怀疑剧情是否合理。有些人,不好也不坏;有些关系,不近也不远。就像《追风筝的人》里面的阿米尔,担心着到了下一个秋天,他和她依旧如往日般。一学期会有多长,一年又会有多长,机会像蜡烛一样日日消耗,有些事,不能等也等不了。
已经三月份,开学第二周,一切没变,课表依旧那么满,校园依旧那么生疏。社团的活动其实不少,但哲致远没有当初的激情,因为他感觉到大学的日子匆匆。时间如此匆匆,不允许某些人为某些事慢慢规划。寝室里的四只越活越幼稚,曾凯也慢慢走出那个沉默。
哲致的心比以前更加狂躁,他期待着见到她,而当她真正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却丝毫不敢动,连正常的交往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毁了形象。其实哲致并不在乎什么形象,但是他在乎他在杨柳眼中的形象,尽管后者或许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他,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塑造印象。周六辅修课上,老师又开始叽叽歪歪,引得人人抓耳挠腮东张西望,只有少数几人望着黑板暗自发狂。五楼的窗外还是那棵树,它比上学期更加绿,也更加有生气。哲致望的是树,想的却是她。他们平时很少说话,也没有发消息,可她在哲致心里已经亲切到无以言表,心中的对话何止千万条。他点开手机很犹豫地打了几个字,仅仅是表示想和她聊会天,一分钟之后他就后悔了,但他真的很想和她聊聊。她没有回消息,这让他十分急躁,他的眼睛每五秒就会看一下手机,但是那里没有任何消息。他等了一早上,眼睛盯着手机看了无数次,那里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他的心情在四季里轮回,时而热时而凉,热的是他想她可能没看到,凉的是她也许根本不想回。
中午也没心吃饭,一个人四处游荡,他的心情由急躁变得沮丧。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安特他们,因为他害怕,他担心每一件事,要么有果要么无果,他还是太在乎他的形象。下午的天气异常地好,引来无数情侣在四运晒太阳,哲致也很想去上面坐一坐,但是他没心情,他心里很慌。人也许就是这样,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感觉自己已经付出了很多,而且还会为自己所谓的付出要求补偿。下午上课后,哲致发现杨柳的回信,心情异常激动,他感到世界如此奇妙,外面的一切真实又美好,虽然对面简简单单地回复了一句,但这足以让他改变以前一切的不美好。
就这样,哲致找杨柳聊天,生涩又无聊。晚上回寝室,尽管安特他们会问,但是他会否认掉。她可能已经发现了他的不正常,这让哲致十分慌张。某天晚上,两人聊天关系逐渐正常,于是哲致心情大好,当天夜里对面发了一个朋友圈,写着“不敢冒昧”,他能感觉到这应该和他有关,但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或许这是她写给别人的,或者只是突发奇想而已,是他自己想多了,但这还是激起哲致无数的幻想。他甚至想过,如果他俩有机会在一起,以后会是怎样?会不会因为毕业而相互遗忘?或者其中的某一方牺牲自己成全了对方?有时哲致会被这些问题难住,不知所措,他怕自己徒劳,又怕给她为难,所以几次想过放弃,但当他再一次看到她时,她的一点一滴,都会重新让他产生希望。
哲致很喜欢和她聊天,但是他不能太频繁地找她,因为对面也许会觉得你很烦,他想让对面找他,但是等了整整一周没有任何消息,于是哲致心慌,又开始为找她说话找一个借口,他不会让自己无缘无故地去找她,他的形象在自己心中如此复杂。两人聊天就说一些读过的书,书中的故事和人物,有一次杨柳说她在读《忏悔录》,第二天哲致就迫不及待地到图书馆借了一本,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读完一本书,他想找她说话,也许这就是一个机会,哲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他们就这样每周聊一次,都是哲致找她,她似乎从来都不会找哲致,这让哲致很失落,但是自己又很想找她,所以慢慢也就习惯了。三月的X大不热也不凉,有人已经穿上了夏衣,露出两条长长的腿,也有人依然裹着羽绒服到处闲逛。树叶从来不落,和冬天不同的是到处都是盛开的花,时而有人围着花朵拍照。
部门每周的星期六都会举行活动,这也是哲致唯一见杨柳的机会,有一次活动上,哲致发现她在看着他笑,但是她对任何人都会笑,他又有什么理由自作多情呢?当他和别人说话时她和闺蜜又围过来听,这让他很不自然,哲致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很害羞,如果有人长时间看他,他就会脸红,当时哲致的脸就像抹了腮红,他很想避开她的目光,可他就坐在他的跟前看着他说话,而且他和别人的说话引来好几个人听,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讲。他还想早些结束找机会和她说几句话,哪怕是相互寒暄几句也好,但是当他讲完她已经和闺蜜走了,哲致心里又开始失落。他的心理很善变,不是感情的善变,而是对她的善变,他有时会一时兴起几乎要找她表白,有时又会想这想那几乎放弃,这也许是很多人的通病,哲致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这一毛病,对自己十分地看不起。
寝室的生活又重新走上了一个新的轨迹,哲致一心想着杨柳,心里自恋又萎靡;曾凯自从上次之后就成熟了很多,但是在其余四只的招摇下也会偶尔耍耍疯;白月没变,人们时而会听到他又看见了几个漂亮女生,又在食堂或者去食堂的路上和谁眼神邂逅;至于安特,最近几乎侧卧在床上不动,形如木偶,寝室其余四只对他的颓废一致表示嫌弃,直到后来当他正式带回来一个女生,人们才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以至于后来只要他侧卧床上看手机,人们就能确定他在瞒着别人偷偷找女生聊天。
某天中午,哲致去食堂吃饭,心想如果在这里遇到她会多好,令他惊讶的是当他进去之后一眼就看到他在食堂吃饭,于是哲致打饭坐在她对面,两人很客气地打过招呼,便各自吃饭。她的头发不长也不短,哲致很喜欢盯着她看,但又有一种做贼的心虚。“你吃的这个是什么?”,哲致心里暗喜,她终于说话了,“你自己试一下”,哲致很自然得回答,“那你给我夹一块我尝尝”,她看着哲致,哲致低头吃饭,“自己夹”,于是她从他的碗里夹了一块去吃。哲致心里面激动到抽筋,但表面却故作镇定,他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吗?两个人一起吃饭,亲密无间,闲了一起去图书馆看看书聊聊天,他并不想在某个节日上像其他情侣一样给他买一双很贵的鞋,或者其他别人买不起的礼物,他相信她也不会在乎那些东西,哲致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相互陪伴已经是最大的幸福。那段日子是哲致最敏感也是最激情的日子,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心情,但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他甚至好几次想点破这层窗户纸,只要他有那个机会。
这种激情持续了很久,哲致每周都会期待和她说话,每周的那一天都会是他最激动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