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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在余晖落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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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子味汽水的夏天,淡淡的海盐味伴着夏日微风拂过我们稚嫩的脸颊,在我们耳边悄悄低语,似乎在诉说着夏天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们肆意奔跑,迎面而来的缕缕微风,吹起耳边长发,校服衣角被风掀起,余晖之下享受着那一刻属于我们的时光。
  我们经历过午后,也知道那落日余晖,天空中红的可爱的云朵,藏匿在云端的飞鸟和橘黄色日光下的我们。
  夜幕里,旷野上,夏蝉啼鸣,萤火四起,阵阵晚风中我们停留在时光背面仰望星空。
  回眸间,我们早已不是少年。
  ……
  昨夜的未关的窗户,清晨的风趁势而入,白色窗纱,在清晨的一缕缕阳光照耀下,扬起,荡起。
  晴朗的天空中停留在大片大片雪白蓬松的云朵,光透过白云夹缝,幻化成型,透过窗帘落入少女的房间。
  少女从梦惊醒,一股莫名又熟悉的慌张感涌上秦晚心头,猛然看向床边定格在7:30的闹钟。
  光已经爬进窗户,洒落在床前。
  没来及思考,秦晚披着蓬松的长发,慌乱下床。
  拿起椅子上的书包,转身向门口跑去。
  桌上的玩偶被碰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悄悄停在幻化成型的阳光下,绕过了路上随意摆放的电脑椅,那只要打开门的手,摁在门把手上。
  “唐沫等等我!”
  突然间。
  秦晚似乎想到了什么,摁下一半的门把手那只手,渐渐放下。
  那双孕育着星辰的眼眸,含起突如其来的泪花,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终于兜不住了,眼泪沿着少女稚嫩的脸颊缓缓流下,一滴一滴落在落下的手背上。
  她想起来,她已经高中毕业七年了。
  茫然无措的靠在门前,看着窗外的天空,声音中带着哭腔,对着那空荡无人的房间低语。
  “唐沫,我好想你呀!”
  ……
  梦里,熟悉的房间,那张熟悉的小书桌上摆满的一本本课本,还有那藏匿在床下小箱子里的秘密,未藏起的纸条被入窗的风吹到角落。
  “秦晚!”
  楼下的少年,穿着宽大的蓝白色校服,斜挎着装着几本书的书包,黑色篮球装在袋子里随意拿在手里。
  少年是那样年少轻狂,一身傲气无处藏匿,一双桃花眼中带着几分傲世。
  将嘴里橘子味的糖咬碎,橘子味的甘甜在嘴里迸发。
  唐沫望着窗口等她上学,轻哼着他们最喜欢的歌。
  然而梦中的唐沫没有等待秦晚的到来,独自消失在街道末端的拐角处,消失在茫茫人海。
  ……
  回到桌前,秦晚看着窗外,拔地而起的高楼,来来往往的车辆,和那为生活奔波的人们。
  无不阐述在那残忍的成年时期的苦闷。
  我们匆匆离去,时光长河之中,我们终究是他人人生中一个过客。
  我们都在想着长大,时间的流逝自私的带走那些我们最爱的东西,只留下那让人思念成疾的回忆。
  那曾经无忧无虑,开心快活的生活早已消失在时间长河,就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离自己而去。
  清涵市那座温馨的小洋房下,再也没有楼下少年呼喊的声音,再也没有陪自己上学的少年了。
  当天,秦晚买了回清涵的车票,回到曾经自己怀揣着梦想和心事的礼堂,寻找那一份过往。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此时正处于开学前一天,校园里空荡无人,只有一个很七年前不一样的保安爷爷。
  保安爷爷人很好,秦晚简单交流了一下,保安爷爷就同意让秦晚进去了。
  秦晚看着校门,内心无比激动,她已经好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回想起自己的青春,就是在这座学校度过的,她迈开步子。
  迈那进熟悉的大门,一股思绪涌上心头,那道泪水悄悄流下。
  地面上,有着那些年坑坑洼洼的痕迹,两路的法国梧桐刻着少年们的心事,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看着空荡的操场,无人的教学楼和悠长的走廊,一道道时光剪影在眼前滑过,秦晚跟随着那道道身影,走到自己曾经的教室。
  七年了,教室窗外的梧桐树早已爬上与楼顶同高的地方,日光倾斜,透过教室的窗户,和倾斜的树叶,倒映在放着课本的书桌上。
  树影斑驳,风中摇晃,晃出沙沙沙的声响。
  未落幕的阵阵心动秋风,拂过少女耳边长发,橘黄色的日光温柔的洒在她半边脸上。
  身影在夕阳下拉的很长,唯独少了一道属于唐沫的身影。
  时间过得很快,快到就连飞鸟也已藏匿在云端,消失在红了一片天的火烧云中。
  暗淡的光尽力将天空照亮,暗淡的光下,那墓园的大门黑色带着白色,园内柏树在暗淡无光的世界显得格外瘆人。
  秦晚抱着花走进墓园,她很自责,每走一步心情就压抑一分。
  她知道,她的命是由躺在泥土之下的少年换来的。
  她无法忘记,唐沫生前最后那句话。
  “秦晚,我喜欢你。”“等了好多年,终于说出来了。”男孩笑容离去,那只抚摸着秦晚脸颊的手垂下,离开了这个世界,那天夏末。
  离去少年并不知道,身旁的少女也已爱了他好久,久到忘记少女的心动是在哪一天。
  阵阵微风拂过,秦晚站在唐沫的墓碑前,墓碑前已经有了不少花,那应该是唐沫家人送来的吧。
  “唐沫我来看你了。”
  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一丝头发沾在她稚嫩的脸上,泪水粘在她的发丝。
  看着墓碑,她蹲下来。
  抚摸着墓碑上少年的照片,思绪万千,她好像再看看他,那怕最后一眼。
  好久了。
  她才将手缓缓放下,她知道失去的一切都在云烟中散尽,无法触及,无法保留。
  拿出那本七年未翻开的同学录,这本同学录是唐沫和她一起去买的,并不是那种少女感饱满的封面,而是唐沫最喜欢的篮球封面。
  秦晚记得那时候她还和唐沫生了气呢。
  现在想想好幼稚。
  “唐沫,我们一起看看吧,看看曾经我们。”
  秦晚打开那本同学录,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翻到了同学们写的梦想,写的祝福语。
  虽然大多都是一些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不过这正是十七八岁稚嫩的心。
  那些普普通通的字,在这本不平凡的同学录上显得格外珍贵,秦晚没有看见唐沫的,她知道唐沫没有写。
  毕竟俩人是粘在一起的,从小就是,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唐沫~”
  她记得,让唐沫写同学录的那天,球场上唐沫拿着篮球,当着一群男生的面说她幼稚,搞得她一阵脸红。
  之后她就没再让楚兮写了。
  余晖即将落幕。
  同学录后面没人写,秦晚也没再看,站起身来,将同学录合上。
  也将那少年时期的回忆封锁在那边同学录里。
  突然间,一份从未见过的白色信封从中掉落下来。
  悄悄落到唐沫墓碑前,插在花上。
  那是一封她从未见过的信。
  “这是什么?”
  怀着疑惑,秦晚将飘到唐沫墓碑前的那封信捡起。
  她拿去那封信,反复打量,终于在右下角找到一行不太工整的字。
  上面写着——秦晚收。
  那字迹很熟悉,熟悉到她突然间的眼眶湿湿的,她不会忘记这是唐沫的字。
  “唐沫,你还挺幼稚的。”笑意中带着猝不及防的哽咽。
  打开这封信。
  映入眼帘的是唐沫两个字。
  那一刻秦晚心里一阵心悸。
  “秦晚,好久不见。”
  “想必你会很晚才会打开吧,其实我没想过给你写信的。
  直说吧,我喜欢你,对,从小就喜欢上你了,你应该不会知道。
  喜欢哼你最爱的歌
  喜欢随身带你最喜欢的糖
  我曾在你的身后拥抱你吹过的晚风,还在幻想,你在我怀里……
  高冷是对其他女生的回绝,温柔才是对你。
  秦晚如果你看见这封信请来找我,我真的好喜欢你!”
  余晖落幕,拿着信的少女眼泪不停的滴落,不停抽泣着,那封信慢慢被浸湿,秦晚跪在地上,无声痛哭。
  她好想去找唐沫,她好想说,其实我也喜欢你,已经好久了。
  我们相隔,很近,很远。
  我想过去往天堂,却留恋烟火人间,我们相隔,穷极一生无法触及。
  吹过阵阵落幕的暗恋晚风。
  秦晚轻闭眼眸,展开双臂,任由晚风拂过她的脸颊。
  信从少女手中脱离,在风中打转。
  她在吹那盛夏最后一场晚风,刹那间一切仿佛都在倒流。
  秦晚感受到几年来的喜怒哀乐,自己去过的地方说过的话,都在脑海中浮现。
  直到唐沫的身影从时间长河中逆流而来。
  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轻盈的呼吸声,一颤一颤的心跳,清晰可听。
  秦晚缓缓睁开眼睛,橘黄色的日光落在这条老旧式的街道上,从远处漫延到身前少年棱角分明的脸上,男孩的轻哼声,和那橘子味汽水的甘香,一切都在秦晚睁开眼的瞬间变得真实。
  街道上不良少年飞驰而过的自行车,摆摊卖水果的李婆,下着象棋的大爷……
  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失神愣在原地,任由日光笼罩,她无法理解。
  自己这是回到七年前了吗?!!
  突然间,一个带有磁性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
  “秦晚,你在干嘛?”
  这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听到的声音吗?
  她猛然抬头,秦晚对上梦寐以求的少年的眼眸,桃花眼中含着光,静静的看着自己。
  那一刻秦晚很激动,她终于见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那个最喜欢的人。
  即使这一切都是无法理解的。
  可她还是欣然接受了这无法理解的一切。
  她热泪盈眶看着眼前的少年,又重新说出来那句,她一直想说出的话。
  “好久不见,唐沫。”
  “……好久不见?”
  ——本卷完
  ——我们站在时光背面仰望星空,回眸间,我们早已不是少年。
  所以我选择走向时光背面,迎接我们新的青春。
  ——倘若时间更改,我们心中那个被埋藏下的少年时期的秘密,想在余晖落幕前,亲手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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