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我发现家里的宠物会说人话了。
小乌龟墨墨吞咽下一块儿喷香的猪肉,四个小爪子在盆里划拉得水花四溅,引吭高歌:“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捧着肉碗的我目瞪口呆。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童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我慢慢扭过身,鱼缸里的锦鲤瑶瑶正摇头摆尾地冲着我吐泡泡,橙红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瞧见我看它,它摇摆得更加欢畅,嘴巴一张一合:“妈妈,妈妈,看我背得溜不溜啊?”
我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白果儿,二十六岁,单身未婚,社恐宅女,靠给杂志社画插图为生。
从小班主任就夸我绘画有天赋,她说只要坚持画下去,没准儿我就是第二个爱迪生。
后来我才知道,她口里的那个“爱迪生”,真名叫做——达芬奇。
十岁那年,我攥着绘画一等奖的奖状,兴冲冲地往家里跑,还没来得及向父母开口,就收到父母送我生日礼物——绿色的离婚证。
阴暗的房间里,铁青的脸,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无一不让人窒息。
年幼的我,轻轻握住父母的手,扬起稚嫩的小脸,真心诚意地道了一句:“恭喜啊!”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父母在听到我这句话后,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他们搂着我,说了好多自责的话,也作了很多美好的承诺,然后,双双驾车离开,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去了。
只留下我,一场失败婚姻的衍生品,孤零零地待在这所合院内。
那张奖状,像个幽灵般飘落在地上,上面印着几个黑黑的鞋印,隐约还能看到作品名称——《幸福一家人》。
也是从那一天起,班主任说我的画失去了灵气。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父母都找到自己新的人生伴侣,紧接着他们又都有了新的爱情结晶。
当年他们哭着对我许下的种种承诺,也像日记本上的铅笔印,越来越淡薄,只有每年打到我账户上的钱数,永恒不变。
我暗暗给自己鼓劲,不要向后看,要努力向前走,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可我陆续谈了三场恋爱,都失败了。
甚至最后一任男友走之前对我坦言道:“白果儿,如果不是为了钱,没有男人会喜欢你这种白开水般寡淡无味的女人。”
两只眼睛哭得像桃子一样的我,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谈过恋爱,偌大的合院内,只有一人一鱼一龟。
……
等我恢复意识时,小乌龟墨墨正在和我贴贴脸,嘴里碎碎念叨着:“快醒来,快醒来……”
“傻瓜墨!要摁人中穴,知道人中穴在哪不?文盲!”
“你行你上!”
“哼!”瑶瑶用力一甩尾巴,水花溅了我一脸,她气呼呼道,“你就仗着妈妈没醒欺负我!”
“你有本事甩水花,你有本事出来啊!”
“你!你!你!”
眼看两个家伙越吵越凶,震得我耳膜都要破了,我只好从地上爬起来劝架:“别吵了,别吵了……”
空气瞬间被冻结。
“妈妈……”瑶瑶在鱼缸里轻轻摆尾,大大的眼睛水盈盈的,“妈妈你能听懂我们说话?”
我挠挠头:“呃……算……算能吧……”
一只肉肉的小爪子压在我的脚面上,软软的触感:“抱抱!抱抱!”
我弯腰用两只手托抱起小乌龟墨墨,只见它两个小爪子撑在我左手掌上,朝着瑶瑶昂首挺胸道:“看见没?果果现在抱着的是我!”
噗!
怎么感觉像是两个妃子在争宠?
就在此时,门铃突然响了。
我从监控里一瞅,是隔壁的张婶,低垂着脑袋,看不见脸,只看见乱蓬蓬的头发,不停地摁着门铃。
咦?这个时间点……她不应该是去幼儿园接孙子吗?
我放下墨墨,穿过院子,正要给张婶开门,身后传来一声尖叫:“果果,不要开门!”
接着叮哩咣啷一阵乱响,墨墨呼啦着四个小爪子,像风火轮一般从屋里冲出来。
“果果,别开门!”
我弯腰抱起墨墨:“怎么了?”
墨墨的瞳孔缩了缩:“我闻到一股腐烂的气息,就在门口。”
门外的张婶还在一直摁着门铃,她急急地喊着:“白果儿,快开门啊!快开门啊!”
我蹑手蹑脚地挪到围墙的镂窗处,屏息斜望,只见张婶已不再摁门铃,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像座雕像一般。
夏日里炽热的风,吹过她身后的河道,荷叶田田,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呼的一下,张婶如龙卷风一般冲到镂窗处,冲着我狂吼道:“我叫你开门,你聋了吗?”
惊得我连连后退,摔倒在地。
张婶嘶吼着,她一头蓬松的乱发,如同疯狮般一般根根炸起,更可怕的是她那双眼睛,只剩下空空的两个黑洞,此刻正不停地流淌着黄色的脓汁。
是丧尸!
是电影里的那种可怕的丧尸!
我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眼角瞥见院内的那口空着的半人高的水缸,慌忙跑过去,使出浑身吃奶的力气,将水缸挪过来堵住大门,又接了水管,哗哗地将水缸里放满水以增加重量。
张婶仍在不停地嘶吼咒骂着,我抱起墨墨就要往屋子里奔去。
忽然,“砰”的一声闷响,张婶立马消了声。
我疑惑地回头,正好看见一只沙包大的拳头重重地打在张婶的脑袋上。
几道黑影闪过,沙包大的拳头还在一下一下砸着,一张黝黑的男人脸出现在镂窗处。
他用空空的眼洞死死地盯着我:“院里有个女人,她好香啊!”
我尖叫着向屋里奔去,迅速关好门窗。
男人一拳一拳砸在围墙上的镂窗,碎块横飞。大门也被几道黑影使劲地推动着,水缸颤动,一波又一波的水被荡漾出来。
这里守不住了!
我脚下呼呼生风,抱着墨墨往地下室逃去。这所合院是当年父亲亲自督工建造的,地下室里特意装备了一个安全屋。只要进入安全屋,就可保万事无忧。
前脚刚钻进地下室,我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哀鸣:“妈妈救我!”
我一拍脑袋!忘了,瑶瑶还在鱼缸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