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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徽悦第一次丢伞开始,沈星杰就注意到了陈徽悦这个熟悉的背影。但是他一直躲在大婶和老爷爷后面,不敢让陈徽悦认出来。
她依旧喜欢带着帆布袋,穿着小白鞋,微微的风拂过她身边的树,不小心将一片落叶砸在她身上,然后她的伞就被突然来势凶猛的风吹跑了。
陈徽悦当年一气之下把他从好友列表里删了,他也一气之下告诉更多的好兄弟们陈徽悦喜欢他。原本沈星杰是为了和陈徽悦赌气,但没想到他有个兄弟竟然在课堂上起哄,课下还嘲笑陈徽悦恬不知耻,也不看看自己成绩能不能配的上沈星杰。徽悦在全班面前什么也没说,总是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唯一有变化地就是徽悦的英语成绩又往下掉了。
那个时候星杰是英语科代,登成绩的时候发现徽悦英语掉到倒数第二。林昊还叹口气说沈星杰真是蓝颜祸水。
“那也不应该啊。她是不是还有其它事啊。”
“星杰宝宝,你就别甩锅了,也别管她了。你在意的越多,你受的影响越大,她因为签不到咱高中部的重点班好像还弃约了。”
后面中考完,沈星杰知道徽悦也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去了第二志愿的金矢中学,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徽悦的消息。
直到高三的有一天,徽悦突然用一个新的QQ号加他,告诉星杰自己压力好大,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不管怎样,都希望星杰好好的。沈星杰觉得这话不对劲,便宽慰了她几句,也终于还了徽悦一句抱歉。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喜欢过陈徽悦,当年自以为是的感动也分不清到底是心动还是心跳,只觉得一直挺对不起徽悦的。
虽然说几年不见,但徽悦除了头发变长了,却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只是在二月的绵绵细雨里,矗立在公交站的她多了一份让别人无法靠近的神秘感。
她还是那样,面对别人的恶语相向,硬是呆呆地一言不发。
只不过,沈星杰发觉,藏在心里的那份愧疚,被陈徽悦的神秘感浸透着,在发生一点点的变化。
沈星杰揉了下鼻子,叹了口气,非常不理解刚刚徽悦叫自己的时候故意把脸遮住的行为,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会做出低情商和违背心意的事情。
“你学中医了?在岐黄大学吗?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数学的。”沈星杰抖胆又发了条微信过去。然后他立马微信小程序里的欢乐斗地主,消磨等公交的时间。
雨渐渐停了,B6公交车从远方的阴天里驶来,沈星杰胆怯地退出了小程序,但满屏的未读消息愣是没有陈徽悦的回复。
他踏上了B6公交车,抖了抖雨伞的水,心想:我为什么这么在意她在想什么和做什么呢?没什么好想的,还是回学校把事做了要紧。
此时的陈徽悦正淡定地坐在教练车上,听着教练手机上的语音:“下面进行模拟夜间灯光考试。”
“请开启前照灯。”
“进入照明良好路段”
……
“行了,现在我是安全员,进入考试模式,我说进入教学模式你再听我讲话。请起步。”教练在副驾上抖着腿道。
徽悦刚刚感受到手机微微一阵。她一边松开刹车一边想起刚刚没看清沈星杰的脸,心里有那么点失落,脑袋就在那一瞬间空空荡荡的,但又十分的沉重。
“好,进入教学模式。悦姐,你挂了,起步没打左灯。”教练在副驾上嬉皮笑脸道,“想什么呢?是没睡醒吗?”
“Sorry,Sorry。”徽悦赔笑道,“重新来吗?”
“前面的,你有没有男朋友啊。”坐在后座的一位大姐八卦地问,“春天到了,是不是想男朋友了?”
“没有,学医好忙,没时间。”徽悦笑了一下,“主要没有喜欢的,哈哈哈。”
“行了,重新起步吧!”教练翘着二郎腿道,“记住,从容淡定。”
真是要被教练这句“从容淡定”烦吐血了。徽悦不耐烦地打灯、鸣笛、放手刹,然后沿着路线开了一圈。
“路面还行,你去后面坐着吧,大姐,你来开。”
陈徽悦刚坐上后座就打开微信,沈星杰居然又给自己发了消息。
她似乎回到了十五岁,看到沈星杰的消息便激动得手舞足蹈,但她想到刚才他用手机遮住脸,还不理她,又有点气恼。
这个窝囊废,还和以前一样,连认个人还要手机挡着。当年高三怎么会想起他呢。陈徽悦,这种不守信用不表明立场的男人不能再对他有非分之想了。
“是。”陈徽悦简短地回了沈星杰,接着便把手机塞进兜里闭目养神。
坐在公交上的沈星杰见手机顶部弹出陈徽悦的消息,觉得很不是滋味:怎么就回一个字,她现在这么高冷了吗?
“我、林昊都在花羊理工,也在大学城。你去哪,怎么搭公交?”
“哦。凌书晗也在花羊理工。我去练科三。”
陈徽悦突然想起沈星杰的金框眼镜和那没血色的嘴唇,便问他:“你近视了?还有你看起来嘴唇没血色,气血不足的样子。”
“你们怎么都学车了,我还没学。气血不足是啥意思。”
无语,这老百姓都懂的词汇他居然听不懂。
“徽悦,有空要不我们四个人吃个饭?”
“再看看吧。我先练车了。”
车窗外的雨又开始如柳絮般飘着,模糊了车窗,也模糊了徽悦的双眼。柏油马路上飞过无数的小汽车,唯独教练车如乌龟一样,慢慢地爬着,爬着。
草长莺飞二月天,不过如此。徽悦心想。徽悦裤袋里的手机又微微地振动了起来。
“喂,书晗,怎么了?”
“花羊理工假期太短了,下周就开学,我们下周去做个美甲吧。”电话里的凌书晗听起来十分地激动。
凌书晗是陈徽悦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小学初中都在一个班,书晗从小就长着一张洋娃娃的脸,天资聪颖,很多女孩子数理化都学不好,凌书晗却是在数理化的求知道路上走得风生水起,去了市里最好的高中。
但书晗在生活方面依靠惯了家里,而且语文不够拔尖,高考报志愿打死都不出省,就到了花羊理工最强的专业之一:数学与应用数学。
她也是最了解陈徽悦经历的朋友,深知徽悦本在数学这条路上走得并不比自己差,谁知道造化弄人,徽悦没有走下去。
“美甲?不要不要。老师说,医学生最好不要做美甲。”陈徽悦在车上摇头道。
“大学了还老师老师,我看我很多同学学医的都做美甲。”
“行吧行吧,去哪啊,我对这些一窍不通。”
“BJ路吧,我在大众点评上看到好多店,也不贵。你在干嘛?”
“练车。”
“科三了?耶!以后有人当我司机了!”
“诶,我今天碰到沈星杰了,他说他和林昊也在花羊理工,你没碰见他们吗?”
“好像有。真是他们俩吗,我脸盲,觉得很像但没想到真是。”
“沈星杰说要不我们小聚一下。”
“行吧,也不好拒绝是吧,那个死家伙当年黏黏糊糊的,你可别被他骗了。”
等徽悦练完车,搭着公交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小月牙早早地挂在被城市的路灯照亮的夜空。
她又掏出了手机,颤巍巍地点开微信,有点想惊喜地看到沈星杰发来的微信。
不,咱俩早已道不同,人生轨迹没有什么交集。只是老同学而已。正当她准备锁屏逗家里的拉布拉多地瓜时,沈星杰又发来一条微信:
“林昊说去露营一晚上,一起看星星。”
“我不喜欢熬夜。我也不喜欢看星星。”
“为什么?”沈星杰纳闷,女孩子居然不喜欢看星星?
“没什么。露营有吃的吗?”
“有啊,自个带炉去烧烤。”
陈徽悦一看烧烤二字,差点一屁股摔在地瓜身上。她高中的时候胃经常不好,高考后医生说她肝脾不调,要调理脾胃。徽悦只要吃到冰的、炸的、辣的,没过多久,胃要么如火一样在燃烧,要么就隐隐作痛得报着热水袋好几天。
“嗯,我有忌口,能带点米饭去煮吗?”
“自嗨锅,有的。”
陈徽悦这回一脚就踩到了地瓜身上,地瓜“嗷呜”一嗓子,委屈巴巴地跑到徽悦妈旁边。
“悦悦你干嘛踢他啊,怎么能踢弟弟呢?”徽悦妈马上给地瓜揉肚子,“地瓜乖,不痛不痛。”
“真成狗了,给你这么说,一家都是拉布拉多得了。”徽悦立马闪进房间。
“我胃不太好,要不我自带口粮吧。”徽悦无奈地发了一条语音。
沈星杰一愣,她什么时候胃不好了,初中的时候每天中午都跑去小卖部买冰棍,怎么就胃不好了。
他默默地打开高三时徽悦发的消息:我压力好大,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想找你,我可能撑不住高三这一年了,太难了,你要好好的啊,星杰。
夜晚的天空变得深邃,一弯新月就安静地挂在这无穷无尽的幕布。一痕月辉落在星杰的家里,也有一痕月辉落在了徽悦家旁。
为什么。这漆黑的夜,看不到星星,只看得到月亮?徽悦在窗台抱膝而坐,没过多久便爬上床睡去。
沈星杰也爬上了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什么人,能自嗨锅都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