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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尔坐在吧台里手里握着冰咖杯,依旧习惯望着杯子发呆。
黑黑的杯子里有几颗亮晶晶的星星,抖抖索索的挤着冰咖,就像他身体里的那些钢钉挤压他的血管一样,疼痛让他开始冷笑。
佐尔无声的冷笑完,抬头看天空,月亮太大了,没有挤进来。
佐尔环视四周几个沉默的人影,嘴角弯起,这些人都在低头整理眼前的电脑,手指灵巧的敲打着,一旁空杯子里的咖啡苦味还在。
十八楼是延城晨报的露天茶水吧,二十四小时营业,所以这个时候有人来并不奇怪。
办公室里那张时刻表只是一个摆设,加班和数码机器声已经是他们身体里的共鸣,能来这里片刻就算是他们的繁花夜生活了,至少在这里能看到星空,还有可能因为看星星有片刻暧昧的情怀。
沿河又有一个女生跳楼了!这是最近发生的第四起跳楼事件了。
平时意外的事件也常有,报社还来不及收集时,那些手机不离手的人就会直接播放在各大媒体上。个个都是手机党,个个都是激情速度,还没等人家的悲伤到位呢,事件就被新的事件挤没了,一波又一波的发生,新闻和事件的呼吁声千百样谁也没停歇。
佐尔的身边有人经过,清淡的茉莉香。
“这些人都是陈凯强调过来的,新上任的领导是他的同学,这些家长是通过她来给报社施压的。”
黑色背带裤里鼓囊囊的维丫带着黑色的帽子,帽子下黑色的头发长长的,她带着黑框的眼镜,眼睛很冷的看着一棵芭蕉树下的一男一女两个人。
女人白色的衣裙,没有过多的饰品,显得人很简单干净,特别是笑起来时嘴角边两个梨涡,在灯光里明暗不清的妩媚。
那个男人五官也很俊秀,只是头顶烫过的头发给人一种很油腻腻味,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也是笑的身体都在动。
“真虚伪,有什么好笑的,那个白梨花又在装娇嫩了,真不知道当年的见义勇为是怎么得的,那身板怎么可能接住了那个跳楼的女孩。瞧那个牙都长不齐的齐理笑的,说不定又被那个妲己蛊惑了。他是不是都忘了自己已经结婚了。”
维丫的话让佐尔很想笑,这个女孩义愤填膺半天,都不知道是为了谁,反正那两个人都被她骂了。
“人家有名字,白丽丽,见义勇为是有目共睹的,实至名归。”
佐尔说完伸出修长白净的手,弯起根手指轻轻的敲在维丫头上的帽檐,又温柔的抚摸一下背带裤兜里冒出来的黑色猫头。
“小屁孩是不是又做梦了,不去睡觉来这嚼人家的是非。”
“人家也有名字,不姓小,人家名字叫维丫。”
“是吗?”佐尔眯起眼睛望着那棵绿植。
维丫放出来黑猫,看着黑猫倦卧到佐尔怀里,心慌的白了一眼佐尔,这些年你也没问过我的名字啊,当然你也没叫过我的名字。
“你眼睛都好了怎么还戴着墨镜,大黑天的也酷不到哪去。”她疾速伸手拿过那只来不及拿回去的手闻了闻手上的咖啡味,“又喝了冰咖,你真的不用睡觉的吗?”
佐尔没在回答她,维丫知道,佐尔是不想再说话了。
她把头轻轻靠在佐尔手上,轻轻蹭了几下说:“佐尔,我又做梦自己死了,摔成了一个肉饼,他们跑过来都不敢捡起来,只是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太真实的梦境让她苍白的脸上都是余悸。
这些年的噩梦已经让她无法安睡,以前还能用褪黑素顶着,现在没有佐尔的陪伴她已经不知道黑与白的区别了。
三年前的夜晚这里还是很乱很脏的地方,不知名的杂草到处都是,风在周围发出渗人的声音,通风口里腐烂的味道混合着城市里呛人的热浪让哭泣的维丫发晕。
她一边哭一边打电话求爸爸妈妈不要离婚,直到电话没电了,维丫也没有等到爸爸和妈妈。她缩着头蹲在角落里哭,眯缝着眼睛看到根黑黝黝的木杆上吊着只蜘蛛,正冷漠呲牙和她对视。
维丫鼓足勇气抖着腿肚子身体贴着墙壁探头,风声让她的眼睛不敢去看下面的地方,她只好抬头望着天空上的星星,眼泪混合着鼻涕流到嘴里。
早上爸爸一脸无辜的表情对着高考完后的维丫说:“我们这些年都是为了你,要不是你的老师说你成绩好,能考上好的大学,我们也不会在你面前天天的演戏。”
妈妈早就把收拾好的行李搬到门口,不去看维丫一眼的说:“你说那些干啥,那个女人不早就和你登记了吗?何必在孩子面前惺惺作态。
你留我在这,说是为了孩子,实则是为了你家门楣,孩子考上大学你家祖宗也会高兴来喝你的喜酒。”
维丫从没听过妈妈这样和爸爸说话,她惊骇的望着两人,就像看两个演技极烂的影帝在帷幕还没有落下就草草的收场。
爸爸嫌弃的冷着脸伸出手,妈妈把家门钥匙丢到地上,啐了一口。
“碰你都让我恶心。”一直温柔的女人在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面前突然露出来的嘴脸真的是骇人。
一声猫叫的声音让回想的维丫更是慌张,早就无力握住了的手机掉落下去。她摇摇晃晃爬起来想要去抢回来,可是她感觉楼晃得比她的身体更厉害。,
她僵直的站着,试图去听自己手机掉落下去的声音,却没听到落地的声音,十八楼真的是太高了,她想手机肯定是尸骨无存了。
维丫觉得自己站了许久,一阵风声又刮过来一声猫叫,她才眯起眼睛望向楼下,就看到楼下光亮的窗台上有一只猫,一只浑身黑色四脚白毛的猫。
“小巫……”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喵……”抬头望着她的猫竟然回了一声,然后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伸出来,黑猫的头蹭过去,佐尔探出头。
“你在那准备多久,我的猫就在这坐了很久,它喜欢你了。”佐尔的话让维丫脸一红,她知道自己爬了这么高的楼并不是真的想跳楼。
“过来吧,让我的猫和你认识一下。”佐尔的手在空中摆了一下。
维丫听话的又从那个缺口爬出去,走了步梯下到十七层。
电梯最近的地方是块空场地,绿色植物围起来的水吧里的橙色高脚凳上坐着黑衬衫黑裤子的佐尔,他的怀里黑猫瞪着金色眼睛如同探头。
“过来吧,瓦特一直在叫,我就知道它发现了你。”戴着墨镜的佐尔坐着那一动不动的清淡的说,手里的冰咖散发出苦涩的清香。
“我……我只想上去看星星。”维丫说话时眼睛看着猫,心里有些怨气的用余光瞧了佐尔。
这人,大黑天的带什么墨镜呢,是有什么癖好吗?
黑猫很高贵的歪头看了一眼维丫,沉默的闭了眼睛。
唉,看来谎言真的是不能说啊,就连猫都看出来了。
“我只想吹吹风,再看看星星……你不知道十八楼的星星还是看得到很多的。”维丫试探着说,走到吧台前,坐在黑猫身边,脸色微红的样子。
“你的猫和我的猫很像,名字也很像。”
小巫和瓦特很像……
佐尔脸上闪烁了一抹微笑,他微微低下头,闻了闻手上的咖啡说道:“你喜欢喝什么?这个点我这只有冰咖啡了。”
眼前的女孩一看就是个有心事的,在楼上哭了那么久,说了那么多话,又坐了那么久,应该不是真的要跳楼的。
“我可以留在这里吗?只要你能让我消失就行。”维丫觉得,眼前的人明明很俊朗,偏偏大黑天的戴着个古怪的墨镜,装酷都装到黑天里了。
“消失?”
“嗯,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在你这里,也可以说我不想让所有人知道我还活着。”维丫还是很气恼自己的父母,如果自己真的跳楼了,这时候也不会有人来给自己收尸的。
佐尔上上下下的瞧着维丫,慢声地问:“你看不出来我是个男人?”
自己坐在这这么久了,女孩却没有问自己为什么没有上楼去救她,看来是不把自己当男人了。
“哈哈,你还说自己是个男人,我哭了那么久你都见死不救,我为什么要怕你呢。”维丫一脸狡黠说。
自己连死都不怕,为什么怕男人。
她对自己的父母失望透了,男人和不要自己的父母比较起来,一个是恶魔,一个是野兽。
恶魔会让自己灵魂孤寂,和野兽打交道,还会有水晶鞋的可能,况且这只野兽还是个受伤。
维丫猜到佐尔是不能走路的,那条一直搭在带滑轮高脚凳的脚抖得很厉害,还有端着杯子的手也很明显的在抖。
最主要的是,芭蕉树旁的钢拐也没有藏好。
维丫娃娃脸堆起了笑肉,还很可爱的眨了几下眼睛,她硬装的坚强让佐尔笑出声。
维丫还没见过谁的牙齿笑的时候这么好看,一时看呆了。
佐尔收起那点温柔,黑黑的墨镜上映衬出维丫,冷声地说:“也好,我正想着把十八楼收拾出来,开一间大一点的水吧,缺半个帮手,但我没有多余的钱给你。”
佐尔说完又望了一眼黑猫,继续冷声说:“我不问你的过去和将来,你当然也不能问我,包括我的猫。”
三年了,维丫在这里三年却鲜有人知道。
“呦,你还好吗,佐尔?”白丽丽扭着蜂腰走过来,丰满的屁股压在佐尔身旁的凳子上。
眼睛却根本就没有去看维丫,好像维丫是隐身般。
她把头贴着佐尔的,轻声的说:“我回来了,佐尔。”说完把一只手伸向佐尔的脑后,无限柔情的用头抵着佐尔,“你还叫佐尔吗?这个名字还是我给起的呢。”那副得意让维丫心里恶心极了。
“让开你这个妲己,把你的狐狸爪子拿开,你去管管他吧,酸黄瓜味都出来了。”维丫心里大叫,她不敢真的这样说,佐尔说过,她的存在就像风一样才好。
她不能说话,可是她的眼睛可没闲着,脸上都是嘲笑和讥讽看着慢步跟着的齐理。
“白主任,我们该走了。”被她看得发毛的齐理翻了白眼给维丫,献媚的对白丽丽说。
自己刚刚得到这个白梨花的青睐就要再次失去,实在是难去心头里的挠人猫爪。
“好啊,齐编,你先回去把那篇文稿排上吧,那个叫什么夜莺的是最近最火的发言人,他说的话可是代表很多手机党,现在人都想看家属的态度。”
齐理刀子一样的眼神望着佐尔,却被佐尔身上的冷冻得哆嗦了一下。
他知道,这个人就像报社里的黑珍珠,没人问津不是他微小,是没人不知道,他是社长陈凯强同父异母的弟弟。
佐尔脸上一直都是淡淡的冷,根本就没看他一眼。他轻轻的拿掉白丽丽的胳膊,笑的牙齿很白的说:“你回来的真及时。”
看来,三年的期限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