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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厂长原来是做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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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厂里一片沸腾,没有人再有心上班,一窝蜂的跑过来看,胆大的近前瞅了瞅就缩了回去。其它人远远的围着。
  看到我的衣服在他手里攥着,我就知道事情的大概原因了。因为当天晚上小林拿走的是自己的衣服,而这件工服是我刚洗晒过,叠得整齐,放在床头上的。
  这他妈的到底几个意思?
  回想以前,隐隐感觉这是具有强大法力的超自然物体对我传达了一个信息,通俗的讲,就是有妖精盯上了我。
  我蹲在地上,细细查看着一切,老幺尸体很干净,颈部没有勒痕,尸体也无搏斗痕迹,肢体完整,皮肤光滑平整,并不是惊惧而死。他的脸完全的淹没在水中,死因估计是窒息,手里抓着的是我的衣服,我敢确定这不是无意中死亡,肯定是有鬼在背后操纵加害。
  估计是上次那个红毛鬼!
  这要向我传达什么信息呢?
  我苦苦思索着。
  厂里人都知道我身上蹊跷事多,没有人敢说什么。
  厂长也没理会我,带着保安保护现场,一边报了警。
  镇里治安不太好,警员配置较充裕,警车很快赶到。有两辆,先下来了六七个警察,好几个部门,各司其职,拍照,取证什么的,同时进行着。
  我想把自己的名字涂抹掉,但这是油性水彩笔写的,洗都洗不掉。见警察过来,便远远的走开,混在人群里。
  带队的是片区的一个王警官。上次2号库死人,也是他来定的案子。
  他最后一个下来,和厂长握了手。厂长递了根烟给他。王警官吸了口烟,扫了眼尸体,然后拿眼望着远处山坳。
  厂长在也抽了根烟,立在边上毕恭毕敬。
  烟抽了一半,王警官问厂长,上次2号库那个案子到现在有多久了?
  两年零一个月。厂长记得很清楚。两百号人的小厂死个人那真是天大的事情。而且为这事也赔了不少钱。
  王警官不再说话,望着远处,默默抽烟。
  不一会儿,一个民警过来低声对王警官耳语了几句。王警官听罢,停了一会儿,便对厂长说,跟死者有关的人把他们全都叫过来。
  厂长对鸭头带人去小牌楼这事心知肚明,厂里的会计小张晚上没少去他办公室里报告工作。这么小的厂子,什么事也别想逃过他的耳朵。
  “昨晚去小牌楼的有哪几个?自己站出来。”
  厂长冲人群里喊话。
  小林,大田,另一个工人,三个人怯生生的站出来,走到厂长面前排成一排。
  看到大田,厂长生气的举手做了个要扇他的动作,大田连忙辩解。
  “我没做,真的,太贵了。”
  厂长放下手,苦笑不得。
  人群响起一阵哄笑,但很快又停住了。
  每次去小牌楼,估计都少不了鸭头,厂长眉头一拧,喊:“鸭头呢?”
  人群里乱哄哄的,有人小声叫着,鸭头还在睡觉,今天他休息。
  厂长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冲着那头喊:“龟儿子,你自己犯了多大的事!赶紧给我到马路上来。”
  不一会儿,鸭头拎着裤子懵察察的从宿舍里跑出来,昨晚又喝了不少酒,酒劲还没醒过来,走路踉踉跄跄。
  片刻到了现场,系好裤子穿过人群来到厂长面前,还晕乎着,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老幺的尸体。
  看到厂长,鸭头打了个饭嗝,惹得厂长直捂鼻子,但转头看到王警官,登时酒醒了大半,脑袋一立楞,立马跪在厂长脚下,哭喊着说:“厂长啊,我下次不敢了,你要救我啊。”
  王警官不耐烦的一挥手,过来两个警察把三个人请上了车,然后过来拉鸭头上车。
  鸭头见警察拉他,越发觉得事情大,跪到厂长脚边,抱起厂长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厂长啊我昨晚只干了一次啊,我没赌钱啊。别把我带走啊。我再也不敢了。”
  厂长听得火大,抬腿甩开他,然后一脚踹翻他,骂道:“就你个狗日的事多!带走!”
  鸭头哭爹喊娘的被拖上了车。
  厂长以为人够了,刚要跟王警官说话,过来一个警察拿着我的衣服指着我的名字给王警官看。
  王警官看了一会儿,拿眼扫了一眼众人,不紧不慢的说:“谁叫郝辰?”
  听到我的名字,厂长脸都绿了,我刚好在他对面,他跟我对视了一下,低下头,闷着抽起了烟。
  我不等得王警官说第二遍,便从人群里走出来,对着王警官站定,平静的说。
  “是我。”
  说完立马跑过来两个警察一边一个,按着我的胳臂把我架上车。
  人群里惊呼一片。
  厂长跟他弟弟交代了几句,上了车,跟着一起去了镇派出所。
  到了局里,一人一个小单间,警察隔着小铁栏杆一个挨着一个问话,从早上一直问到中午,然后尸检结果也出来了,溺水而亡。
  结果全部释放。
  厂长在派出所跟警官说话,我们五个搭了5路公交车回去,到了马路路口,我们几个下车步行回去。
  鸭头下了车神气起来,操,警察算个屁,天王老子也管不住老子!
  见我几个没理会他,便推了大田一把,老幺是不是被抓了。
  大田神情呆滞没有理会他,自己一人走的飞快,远远的消失在拐弯处。
  鸭头觉得气氛不对,问小林:“老幺怎么了?”
  小林哭着没说话。只是紧紧跟着我。
  其它两个觉得奇怪,对鸭头说:“早上你没看见啊?操,审了半天,你傻啊!?老幺死了!”
  哪里?
  鸭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前面!”
  那两个摇摇头一起快步在前面走了。
  鸭头呆了一下,愣在原地。
  我和小林继续往厂里走。
  拐弯处老幺的尸体已被送去了殡仪馆,等着家人认领。警戒线已撤,除了隐约可见杂乱的脚印,其它还是像过往的风,一如既往。
  路过那个水坑,我留意了一下,原本还有30公分深的水滩,现在竟然完全干涸,坑里的淤泥好像被人清理过,异样的平整。老幺尸体脸部的位置上,赫然一个清晰的汉字……走!
  我吃了一惊,见小林没有注意,一脚踩在字面上,鞋上带着泥巴,把字完全的掩去。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这样。但幕后到底是谁?谁让我走?走去哪?不走会怎样,不停的死人吗?
  我心里想着,不一会儿便到了厂里,小林回到宿舍,半天没有出来。
  厂长很快也回来了,他刚一回办公室,众人就围了上去,门口堵着大片的人,熙熙攘攘,乱说些什么。
  我走过去看,几个大妈看到了我,对里面的厂长喊:“让他走!”
  人群中不少人随声符合。
  厂长从里面出来,人群闪出一条道,我正好在道口正前方,厂长跟我对视了一下,招手让我进去。
  我走了进去,人群围了上来,挤进去要看。厂长把他们劝出门外,然后关了门,拉上窗帘。
  我面对厂长那真皮做的老板椅站着。
  厂长从我背后过来,给了根烟给我。
  我平日不抽烟,谁给的都不抽。但厂长亲自送烟给我还是第一次,我接着,厂长掏出火机给我点上。
  我吸了口烟,味道不错。
  厂长在老板椅上,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自己拿了根烟点上抽了一口,然后斜着头问我:“今天的事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相信厂长见多识广,但我相信厂长绝对不会相信我要说的真话。
  于是我说:“喝多了淹死的吧。”
  厂长看着我的眼睛,眨了眨眼睛,没说话。沉闷了片刻,开口道:“工人在后面老是议论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
  我吐了口烟圈,平日很少抽,没想到这吐的烟圈还不错,挺他妈圆。
  “那你怎么想?”厂长坐起身,身体靠在桌子上问我。
  “那我走吧!”我平静的说。
  厂长停顿了片刻说:“好,马上去账务领工资走人。这半个月工资没有!”说完在桌子上递出一张工资单。
  我盯着厂长的眼睛,厂长没有回避,凝聚着底气对视着我。
  我跟普通人对视,很快就能进入他们的灵魂深处,探索到他们前世的某些记忆。
  厂长也不例外,我盯着他对视我的眼睛,瞬间进入到他的灵魂深处,我看到一张张淫邪的脸和一条条白花花的男人们那丑陋的身体。
  “你前世是做鸡的,厂长。”我结束对视后对他说。
  厂长肩膀抖动起来,带着浓重四川口音咆哮着:“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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