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到时候我们掌门和长风门的人一起来，”吃饭的时候黄师妹总结了下最近的八卦，眼见丹茸似乎在发呆，“丹茸？到的那天我们一起去看大象？”
　　丹茸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回拒，说已经和人约好了。
　　她知道这个消息比较早，那天宋耀辰同她讲起了这件事。接待长风门的任务通常由长老负责，过去都是宋耀辰做这件事。
　　长风门来立春峰的同时也是为了一起去飞星谷，飞星谷每隔三年会举办一次法器大赶集，刚好今年到了该举办的一年。
　　在宋耀辰的科普下，丹茸才知道大赶集的来源很有意思。飞星谷多为炼器师和符师，他们联合一起将飞星谷打造成四季如春的地方，在冬天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冷。
　　既然气候这么好，立春峰掌门就时常冬天跑去窜门，后来觉得一个人过去着实不厚道，就干脆喊上一群人过去。
　　渐渐冬天过去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一群炼器师带头卖炼器，后来卖其他东西的也越来越多，飞星谷也干脆组织三年一次的大赶集。
　　“到时候长风门的人和我们一起坐船过去，所以他们要在这里住几天。”
　　大象尤其喜欢温暖的地方，所以长风门都会带大象来，宋耀辰要忙的便是安置这些大象。
　　“他们到的那天，我们一起去看大象怎么样？”
　　“好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到大象，丹茸很惊喜，同时想起测试灵根失败那天的玩笑话，“我还没成为老奶奶，就先看到大象哩。”
　　宋耀辰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怎么这么执著当丹奶奶。”
　　丹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像小孩觉得当大人是件很酷的事，当老人同样也是件很酷的事。
　　宋耀辰大概能猜得出女孩的心理。
　　先天性心脏病，移植人造心脏本身就是一个坎，终于顺利长大，却又误打误撞来到这个世界重新成长。
　　两次临近黄泉，自然对老去有所执念。
　　“对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丹茸想起什么，双手抓住他的肩膀。
　　“嗯？”
　　“八十岁我也要坐飞剑过山车！我要成为立春峰最酷的老奶奶！”
　　宋耀辰举起她的腰快速转了几圈，先让她成为立春峰最快乐的小孩。
　　因为要处理长风门的外交事务，宋耀辰白天难以抽出完整的时间给丹茸针灸，治疗时间只能挪到凌晨。
　　这几天丹茸半夜睡得好好，被人敲门吵醒，起身开门被外面的寒风冷得一啰嗦。
　　好不容易撑住意志准备针灸，丹茸睡眼惺忪趴在床上，黑炭和黑米在旁边安静躺着。轻微的刺痛感不断从背上传来，实在没力气咬自己的手腕，落针时又是呻吟又是喊痛，迷糊中都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
　　熟悉的暖流传来，终于能陷入沉眠。
　　再次醒来，身上的睡衣穿得整整齐齐，系带都系得很紧。
　　长风门要来的消息传遍立春峰上下，关于大象和其他动物的讨论到处都是。和黄师妹聊天的半途，丹茸忽然想起一件被自己忽略很久的事。
　　“为什么掌门是跟着长风门的人一起来？”她好奇问，“我来立春峰后，掌门好像一直不在门派？”
　　因为掌门喜欢到处窜门。
　　和丹茸谈掌门八卦的时候，黄师妹默默感受了下女孩身上的灵力。
　　也不知道掌门看到后会不会大跌眼镜，一个凡人同时具有蘭明智的剑意和宋耀辰的灵力。
　　属于蘭明智的剑意大巧不工，重剑无锋，满满全是开心和喜欢；属于宋耀辰的灵力，永远摆脱不了魔族混血的特征，痕迹精准克制，能感到其主人恐怖的控制力。
　　这两股气流在丹茸体内各司其职、和谐无比，但确实太怪了。
　　上次这种情况还是发生在一个被众多男修滋养的女性尊者身上，百晓生月刊的投稿者很详细地述写了当时围观感受到的情况。
　　不过，管它呢。凡人的体质一旦被灵力浸染，衰老的速度会比平常人慢很多。
　　黄师妹希望对面的女孩能活得再久一些。
　　到处都在聊大象的话题，连鹿鸣殿的燕麦也邀请自己一起去看大象。
　　丹茸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燕麦眼神怀疑地看向她，又围绕转了几圈。
　　“头上的发圈，手上的袖炉，已经约好去看大象，”燕麦拉长话音，“都是宋长老？”
　　丹茸没想到三个问题都会累积在这里，错不及防睁大眼睛。
　　“嗨，其实我就是喜欢八卦啦，并不是真的要怎么样，”燕麦拍了拍她的肩膀，凑近低声问。“所以都是他？”
　　丹茸有些糊涂，迷茫地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画师，必须要有敏感的心，”燕麦表面装作很专业，挽起她的手臂往脚手架走，“来，我们上去听听他们都在聊什么。”
　　因为冬天寒冷，来鹿鸣殿后丹茸没再往上跑，坐在门口晒太阳。
　　大家和丹茸都很熟悉了，其中几人朝她点头示意，继续聊自己的话题。
　　刚好他们在聊自己认识的人，蘭明智。
　　最老的那位老人刚好听过自家长辈谈论蘭明智的小时候。
　　“他当时有这么小，”老人比划了下高度，刚好到成年男人的腰，“倒是宋长老要大一些。第一天来的时候蘭明智似乎精神很不好，病恹恹躺在蘭真人怀里，当时大家都以为这个小孩子身体不好。”
　　蘭真人也就是蘭三清，对于极为厉害的修真者，凡人都会用都会用真人称呼。
　　后来蘭三清带两个孩子来鹿鸣殿，当时鹿鸣殿才刚开修，还不像现在如此多雕像。
　　蘭三清先给自己的信奉的前辈上贡，接着询问蘭明智有没有感兴趣的修真者。
　　立春峰氛围普遍宽松，自家长辈便同这个眼前看起来随和的男人搭话。
　　搭话中知道大的那个魔族混血有自己的信奉，不需要在鹿鸣殿增添新的，小的这个还没信奉，或许还没感兴趣的修道之路。
　　弟弟很喜欢练剑，那个魔族混血说。
　　只是在上一个门派，蘭明智询问寺庙里的凡人画家，有没有特别会种大米的修真者，旁边几个长老之子哈哈大笑，接着嘲讽信奉你爷爷啊，刚好你爷爷会种大米。
　　蘭三清的出身众周所知，农户之子出身，父母就是种大米的，他自己本人也从不忌讳提起这件事。
　　面对几个小孩子的嘲讽，蘭三清还没说话，旁边在场的执法弟子先出声，用对前辈口出不逊的理由严厉惩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