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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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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对杨泽吐露完所有藏在她心中的秘密之后,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孩子气了。
  没有了之前的锐气,还总是主动牵着杨泽的手,吃饭的时候还想着给他夹菜。
  杨泽对于她这种行为感到很不自在。
  难道是因为那个男生从她体内走了,所以她才终于可以展露出自己真正十岁孩子的模样了吗?
  杨泽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虽然他不知这个女孩之前的行为到底有多少是她本人的意愿,但她毕竟也是个孩子。
  一个实实在在从身体里跑出来的实体,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人!
  明明自己之前就说过,再知道真相之后一定要亲手消灭掉这个人格,可知道了真相后,他却越发恨不起来这个女孩。
  而真正做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人,却带着一具早已没有灵魂的身体逃之夭夭。
  他一直坚守着自己不能对他们产生怜悯之心的心理。可他在看向同样在盯着他的女孩时,他又感到心软。
  “大哥哥,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女孩一眼看透杨泽的内心,在她面前,他显得毫无秘密可言。
  杨泽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说出口,杀了她?杨泽不禁一笑,自己能杀的了她吗?如果能,早就动手了。
  见杨泽只是低着头默默吃饭,没有回答女孩的问题。
  女孩笑了笑,笑容也没有了那瘆人的感觉,只留下真正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单纯。
  “我好羡慕宁承责有一个哥哥保护着,我以为他会一直孤单到长大,好在他没那么需要我,不然,他可能就不会像现在那么快乐了。”
  女孩明明说的够直白,可还是有种话中有话的韵味。
  杨泽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或许此时沉默不语会比假意的安慰更好吧。
  女孩见杨泽一直没说话,便也没有继续下去话题,默默地低头吃着饭。
  气氛降到了冰点,杨泽时不时偷瞄着她安静又乖巧的状态,倒与之前的她截然相反,这种反差,让他一时间无法适应。
  毕竟他可不能轻易对她放下戒心,一旦被抓住把柄,那自己将会被陷入被动。
  但作为一个大哥哥,他也不能完全对她绝情。
  “这里的饭菜你觉得好吃吗?”
  杨泽收起对她的一种警惕,用关切的语气说道。
  女孩或许也没想到他会主动与自己找话,她抬起头,笑着回道:“这里的饭菜还行,就是吃久了味道感觉都一样了。”
  杨泽放下筷子,眼中带着一丝不明觉厉:“不过你应该很快就可以逃离这里了吧,除非你的哥哥不要你了。”
  他早已猜想到自己说完这番话后肯定会让女孩再次露出那副充满寒意的眼神,可这次,她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厌恶,反倒是歪着头认真思考了起来。
  “emmm,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找我诶,或许不会吧,毕竟他终于摆脱了我,可我不管他会不会来找我,我也应该还是会走。”
  女孩说完后露出了笑容,治愈又温暖,但杨泽还看出了一种......视死如归?
  两人离开食堂,杨泽看着时间也该走了,他将女孩送到宿舍楼下后,也未停留太久,转身便走了。
  在走到五米路程后,他突然停下脚步,心中总有种对女孩的放不下心。
  他回过头,却发现女孩依旧还站在楼下,那个被他牵到的位置。
  杨泽微皱着眉,朝着她喊道:“快回去啊!”
  女孩远远地朝他点点头。
  看着她转身进入宿舍后,杨泽松了口气,放心离去。
  这段时间杨泽休假,黄志权忙的不可开交,每每想找他出来都挤不出一点点时间。
  “看来这几天都要自己无聊的度过了。”
  杨泽躺在自家的沙发上,拿着iPad准备查找自己喜欢看的纪录片,整个人从未如此放松过。
  可明明一切都知道了,一切都结束了,他心中还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压住,没有完全释然。
  难道是因为那个女孩?她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羡慕其他孩子,尤其是羡慕宁承责,虽然他失去了父母,但他至少获得了程勋的爱。
  可这个女孩,打从一开始因为复仇而幻化出了一个哥哥人格,他替她杀人,甚至还会被他占据着身体和意识。
  可女孩又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他们并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相互保持着一种利益关系,等大家都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可以抛弃对方,过自己的生活。
  至于他们还会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杨泽不得而知,而“哥哥”走了,女孩又会去哪,他更加猜不到答案。
  纪录片进度条过半,而杨泽却全程没有心思在看。
  当晚,他按照往常躺在了床上,进入梦乡。
  可这次,他在黑暗的梦里遇到了女孩。
  “你......”
  杨泽愣住了,难道女孩要来索命了?
  没等他说完,女孩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开口道:“大哥哥,刘川死了。”
  这个讯息令本就没缓过神的杨泽更加雪上加霜:“你那个哥哥不是带着刘川的身体跑了吗?怎么,他又不想要了?”
  女孩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他应该从始至终就不想要那具身体,他应该早就有了自己的目标。”
  “那你知道是谁吗?”
  女孩低头沉思了一会,像是有了答案,但又不敢确定。
  杨泽开始急了:“你快说啊!”
  女孩突然眼眶中含满了泪水,一脸委屈样,可她硬憋住要流下的泪水,挤出了个笑容:“大哥哥,保护好承责吧,我没其他愿望了。”
  杨泽听的云里雾里,当他还想继续提问,下一秒,他的眼前只剩一片黑暗。
  他猛的睁开了眼睛,大口的换气,看着昏暗的没有光亮的房间,他开始怀疑这到底是自己夜长梦多还是她真的跑到了自己的梦里,告诉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时间无法等待,他必须第一时间确定这些是否是真实的。
  最终,他还是决定联系一下程勋,虽然他深思熟虑了一番,这么晚打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他,可为了程勋最在乎的宁承责,或许他再不满,应该也能原谅自己。
  好在程勋接通电话的途中,杨泽没听出他任何生气的态度,一听完杨泽说的那场梦后,他也产生过怀疑,但他还是愿意陪着杨泽一起再去一趟福利院,他需要确定宁承责的安全。
  这么晚了,福利院本不应该再让任何人进来探望孩子,可程勋给那位女老师打电话时,却先听到对方一副火急火燎的语气。
  难道福利院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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