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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破而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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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天气,小鸟都不禁频频啼叫,没有叫的鸟喙微张,似乎热气真的能减少一些,有些鸟儿受不住炎热,躺在地上似一块石头,终究还是没有抵得过炎夏的考验。
  就像……她,也没抵得过,社会带来的无情鞭打。
  她羡慕窗外无声无息了却生命的鸟儿,她也羡慕那些直接选择放弃争夺而退之之人的洒脱,她不能放下那一件事,她不甘于平庸。
  但与她们争夺,自己的确争不过,这次的考试,拼尽全力,拿到了86分,而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甩掉的对手,从83分在结算时忽然变成了89分,让她明白了,原来,社会真的是人情世故,光有实力是不行的。
  漫长的路,前方已经暗下一片,灯在哪里?
  “我好希望,好希望……有人能帮帮我。”她无助地自语,像孤雀在雨里迷失方向。
  放弃了追寻,一日日一日日,在虚拟网络中排遣,在感叹中消逝。
  家中的母亲不耐烦了:“什么时候出去赚钱?家里生活这么拮据还在这里干耗着,你也老大不小了,赚不了钱就找个有钱人家嫁了。”
  她已经习惯了,没有应答,自顾自地消遣,成为宅女,黑眼圈日益深重,她的心也愈向死灰。
  “兰若仙,兰若仙!”朦胧中,青年男音乍起。
  她努力睁开眼睛,可是就像泰山般沉重,挣扎,源源不断的尝试,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一双大眼睛瞳孔微缩,刘海蹭的她脸颊痒痒的,能闻到淡淡的青柠味儿。
  “林?”兰若仙强撑着晕眩的脑袋站起身,初夏的阳光味儿洒满整个房间。
  周围的环境规规整整地摆出一排实训用的模拟人,兰若仙眼里噙着泪花,这如果不是梦就好了,她清楚,她再也回不到这段时光了。
  “兰若仙,我帮你送到医务室吧?”
  兰若仙没有回答,而是猛地抱住眼前青涩的男孩,在胸廓中心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心脏急速地跳动。
  过去兰若仙为了学业,为了竞争,大学四年,恋爱究竟是什么味道都没有尝过,这次虽然在梦里,她也不愿意再放手了。
  “若仙同学……你不要怕,我带你去医务室。”林凯威缓了过来,兰若仙应该是太害怕,所以抱住自己的,自己必须有担当,不能胡思乱想!
  在跟老师说明情况之后,林凯威一路抱着她,赶到医务室时一滴一滴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落在兰若仙的脖颈,热热的。
  “医生,哈啊哈啊……她刚才晕倒了……哈啊哈啊……很虚弱!”林凯威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明情况。
  “那里有张床。”医生示意道,对林凯威投以赞许的目光。
  林凯威轻轻地将兰若仙放在床上。
  经过一番检查:“低血糖,没事,我给她挂点葡萄糖。”
  林凯威松了口气。
  “兰若仙,我回去上课了,好好休息!”
  刚转过身,一股清凉的感觉从手背传来,兰若仙轻轻地握着林凯威的手背祈求:“陪我,好吗?”
  窗外的鸟停止鸣叫,闲云也缓慢下来,时间如墨菲式滴管里的水,一点一点流动着。
  “我很快,很快,会好的!”兰若仙已经变成恳求了。
  “你在这里陪着没事的,我给你们的老师打个电话。”医生很理解小姑娘的心思,在心里默默祝福着这对小情人。
  刚刚给兰若仙打点滴的护士,贴心地给林凯威送来一条湿毛巾揩去汗渍。
  “林凯威。”
  “我在听。”
  “你掐我一下,我感觉,这梦有点长。”
  “啊?”
  “掐我一下!”兰若仙抬起胳膊。
  一阵疼痛传来,兰若仙睁开眼睛,是妈妈坐在床头。
  “掐了,感觉怎么样?都中午十二点了,还在睡,整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
  兰若仙眼睛湿润了。
  “哟,还算有点自尊嘛,我还以为在家里养了个不要脸的东西,天天学学学,学出个什么名堂来了?连个本科院校都上不了,上个专科,还不找工作!”
  “妈,我想再战一年。”
  “别人考研再战还说得过去,你本科再战,你多少岁了?到时候年龄再大了还有谁要你?女人本本分分找份稳定工作就行了,老妈也不要求你有多好,早点工作!你爸又没工作天天吃我的喝我的,你再没工作,家里面就别生活了!”
  母亲的难处若仙理解,若仙正是为了让家里有更好的发展,才去拼搏,可母亲哪能想到,背景空空,实力强也只能被踩在脚下,而那唯一能公平竞争的高考平台,早早地被母亲在初中时代葬送了。
  万念俱灰,另辟蹊径,破而后立!
  “妈,信我一次,最后一次,我已经有经验了,二战必过!如若不过,我会老老实实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你在跟我谈条件?你现在他妈的就马上给我找工作!”兰若仙的母亲大吼,带来一阵阵尖刺扎在兰若仙的心口上。
  “好的,兰素琴。”
  “你说什么?”
  “兰素琴。”
  兰若仙没有再搭理母亲,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了一个下午后,背上行囊,随手带上门,留下愤怒的母亲独自在家嚎叫。
  兰若仙背着沉重的行囊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人在开始前总是迷茫的,兰若仙也不急,她明白往后的路冰山重重,而能破冰的只有她自己。
  十多年后,想起这个烈夏,她很庆幸,自己能做出一个这么了不起的决定。
  在路边书店乘凉的狗慵懒地看着大汗淋漓的却步伐坚定的年轻女子,不知她为何要在这样的大热天选择苦楚,和它一样寄人篱下,又能享受空调,又能无忧无虑。
  兰若仙的追求,畜生怎么能知晓?
  虽连本科都未拿手中,虽被万人踩在脚下当作垫脚石,陪跑者。
  但,兰若仙,定要这社会变天!
  视线逐渐模糊,应该快晕倒了吧……一阵昏沉袭来,兰若仙用意志力继续坚持向路边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步,如断线的木偶散在初夏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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