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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阿婉脚伤的缘故,云奕也有意放慢了脚步,看着身旁清秀的女子,云奕总会恍惚地想起另一个人——林玉梅。
“姑娘若是想说些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云奕看着阿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直截了当道。
“今日之事,小女子不知如何感谢公子,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头上的发簪,应该也能值一两银子,若公子不嫌弃,便可立马拿去。”
阿婉取下头上的发簪,那一头顺滑秀丽的青丝披散而下,让阿婉这清秀的面容多了一丝娇媚的气质。
她将发簪用双手奉上,但云奕看着眼前的发簪却不为所动,而是笑问道:“姑娘觉得我帮你,是因为利吗?”
听到这话,阿婉的身躯不知为何颤抖一下,但她还是大着胆子,紧张朝云奕质问道:“公子不是为利而来,莫非也与那沈胥一样,是为了轻薄于我?”
云奕被阿婉这话说得一愣,“原来这姑娘心里是这样想的啊,怪不得这一路上她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原来是以为我那等下流的小人。”云奕心里不禁有些发笑,没想到自己也有好心当作驴肝肺的一天。
“若姑娘是这样想我,那在下也只能是百口莫辩了。如果姑娘真想知道我为何会如此好心帮你,只因你的个性很像我的一位朋友而已。”云奕笑了笑道。
“一位朋友?”阿婉眉头一皱,显然不太相信云奕的话。
“是的,一位朋友,她是一位有名的捕快,也是我入世以来第一个结交的朋友。她这人很有趣,表面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遇到事情时,总是最主动最积极的一个,但也常常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虽然和她相处下来,总是让自己很憋屈,不过她那倔强的模样,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说着说着,云奕自己都未曾察觉嘴角浮现的那一抹笑意。
见云奕那怀念出神的样子,阿婉便已知道云奕所言并不假,真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于是连忙道歉:“对不起,云公子,是我错怪好人了!”
云奕摆了摆手,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反而笑着道:“不碍事,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姑娘这般小心,也是理所应当的。”
见云奕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阿婉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平白无故得罪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况且此人似乎还与李家相熟,而李家,她和牧郎都是得罪不起的。
“既然我解答了姑娘的问题,不如姑娘也解答一些我的问题如何?”云奕说道。
“公子请问!”阿婉坦然道。
此刻阿婉似乎已经放下戒心,早已没了先前那副拒人门外的态度。
“你是为何会招惹上沈胥那样的人?”
只听阿婉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才缓缓说道:“因为我欠他钱。”
“欠钱?”
云奕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他一直以为是沈胥看上了阿婉的美貌,才故意调戏于她,不成想竟是上门讨债。
“公子有所不知,我从小是个孤儿,一直流离失所,为了生存,四处行乞要饭,最终到了这杭城之中。本以为会饿死在这繁华之地,直到遇见了牧哥的父母,是他们将我收留,把我抚养成人,而他们本身也是沈家中的佣人,每月拿着为数不多的月俸来养活我和牧哥两个孩子。为了减轻开支,父亲便将年幼的牧哥送去为沈家放牛,牧郎的称呼也是由此而来,而我自然也成了沈家的小丫鬟,每日端茶递水,洗衣做饭。直到沈胥出生后,我便成了他的伴读丫鬟。”
“小时候的沈胥,还算乖巧听话,但随着一天天长大,他也越来越叛逆,再加上老爷对他的纵容,他在家中也愈发无法无天,经常欺负捉弄下人,而我也渐渐觉察到他对我的图谋不轨,但为了报答牧哥父母的养育之恩,我也只好忍了下去。但是几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却让我们这个家支离破碎。那场瘟疫带走了父亲与母亲的性命,而听到噩耗的牧哥也不幸在山坡上摔断了腿,若非缘空大师及时研制出解药,免费发放给全城百姓,恐怕我和牧哥也会死于那场瘟疫之中。”
“那场瘟疫之后,沈老爷便将牧哥换了下来,让他自己好生休养,而我为了治好牧哥的断腿,只得继续在沈家做丫鬟,用为数不多的月俸给牧哥买药请大夫。但沈胥的骚扰却从未停止过,我为了牧哥,只好一忍再忍,直到有天沈胥喝多了,竟想将我强行非礼,若非被夫人撞见,恐怕我就……”
说到这里,阿婉的眼眶内浮现晶莹的泪珠,心中的委屈如同洪水宣泄般,一发不可收拾。若非心里的那份倔强,此时的她可能早已哭出声来。
从小便无父无母的孤儿,好不容易等到好心人的收留,结果还接连遭受横祸,受尽侮辱,换作任何一个人,恐怕早已发疯崩溃,轻生自了而去了。
想起那破旧的木屋,听到阿婉悲惨的身世,云奕心里充满了同情,如此貌美如花的姑娘,命运却坎坷,可叹这世道不公,竟连这样的弱女子也容不下。
这时,白灵不知从而叼来一块手帕,递到了云奕的手里,云奕见状,将手帕递到阿婉面前,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阿婉连忙接过手帕,自己擦干眼泪,继续说道:“事后,夫人觉得我命里克父克母,而且身份卑微,为了自己儿子和沈家的名声着想,便给了我一些银子,将我逐出了沈府。而我和牧哥为了寻一处安身之处,便租了一块地,搭了这么个简陋的屋子。可不曾想,沈胥始终惦记着我,竟将那块地买了下来,并将租金提高了五倍,以此来要挟我。我与牧哥平日仅靠卖药材为生,根本负担不起如此高昂的租金,我本想与牧哥一起离开杭城,另寻一处安身之所,可我二人从未离开过杭城,也不知能去往何处。为了不让牧哥操心,我便将此事瞒了下来,本打算今日前去与沈胥谈判一番,不料在大街上撞见了他,才发生了公子所见之事。”
听完阿婉的一番话,云奕心里也是十分气愤,“这沈胥简直是个畜生,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也做得出来,真是不怕天打雷劈!”。
“若非公子及时出现,小女子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说完,阿婉竟忍不住哭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将心里的委屈全部诉说了出来,阿婉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云奕也没有出口安慰她,他知道此时的阿婉需要将心中的难过与委屈全部哭出来,才会冷静下来。这等事,莫说是她这样的弱女子,换作一个男子恐怕也会承受不住。
此时的云奕也终于明白阿婉心中的那份倔强到底是为什么,是对命运不公的不甘,是对生存的渴望,是对自己养育之人的报答,同时也是对牧郎的不舍。
“倒是一个身世悲惨的姑娘。”云奕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