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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程淼就52岁了!
今睌年过半百的程淼躺床上,泪流满面。
去年老父亲去世后,程淼就成了孤儿。
常言道:“父母在还有来路,父母去只有归途!”
现在程淼望着来路,回首自己半生,感觉人生就象一条路,一条早己安排好的路,而且这条路上,不是一笔直的大道,它有许多岔路在你不同的时段让你选择,可你往往还是选择注定好的路,而那条供你选择的路,只是一种回忆,就好比讲:
“儿子是死了的那个乖,媳妇是娶不到的那个好!”
人生的路仿佛就是没选的那条更有前途。
可人到五十,一切都成了过去,从脱离母亲的子宫到黄土埋半截,这一切的变化只能成为追忆!
这些变化有哪些呢?
首先,是名字变了,在三十七岁前,程淼叫程吴芳,三十七岁后改成程淼,但身份证和户口薄,银行卡上还是程吴芳。
程淼从小到大改变了许多,从容貌上来讲,从年轻时的白静,一头乌发到现在的一脸晒斑,眼角满是皱纹,额头上的头发也出现数十根白发;
性格上从小胆小怕事,哑口无言到现在的中年大妈的油腻,基本上也能做到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从口味上也有很多变化:小时候喜酸辢,甜甜的食物到现喜清淡为主,一点酸的食物能让程吴芳的牙齿酥几天。
但程淼还是有些习惯没变:
程淼夫妇的电话在晚上从来不关机,虽然会不时地被老家的酒醉的朋友在深夜两,三点吵醒。
章全友也是接了朋友电话,和“醉鬼”聊下天,
“在哪喝?”
“在…”
“和谁喝?”
“和…”
“醉鬼”在电话那边大着舌头胡乱的话语,有时还故意叫程淼接电话,
“我和老程说两句!”
程淼不接,
“我媳妇不接!”章全友笑着说,
那边却坚持叫接,程淼气得拿过电话关机。
“有病!…”
有时“醉鬼”的电话直接是接了那头什么声音也没有,就是为了吵醒你!
还有夜里来吵醒的人就是当地的酒友,客户和供应商的业务员们,
“章哥,来喝一杯!”
“章哥,我们刚到,出来吃夜宵!”
“﹉”
章全友百分之七、八十会去,
“我去坐一下,老婆!二小时回来。”
然后章全友穿衣走人,留下程淼一人在床上展转难眠,只能躺在床上看手机。
程淼有个毛病,就是夜里过了十一点不睡觉,就很难入睡,这也是程淼的不变的地方。
多年来每天夜里十一点,程淼准时上床休息,心平气和地闭上眼睛就慢慢睡着了,如果章全友晚回的话,那惨了!程淼一定一夜无眠,而且章全友回来还乒乓梆梆,从开门到睡下,从来不会轻声轻脚。
“老公,我过了十一点就很难入睡,麻烦你早点回来,五十多的人了,不要和二、三十岁的人混了!”
“老公,嫁给你这么多年,吃不好,穿不好,我也不说了,我现在只图睡个好觉,可以吗?”
“我说,你千万别倒下,别人请一个护工,你要请四个,你现在留好护工费了吗?”
“如果到那天,我就两包耗子药,你我各一包!”
程淼一米五的娇小身材,站在一米八的章全友身边就是小鸟依人,如果章全友病倒,这娇小的八十八斤真得应付不了高高胖胖的二百多斤,程吴芳不知说了多少次“耗子药”,章全友也终于夜里十一点回家了。
反正只要章全友晚上在外吃饭,一到夜里十一点,程淼就会打电话,心情好时:
“老公,十一点了”
“这么快?”
“你还以为中午十一点!”
心情不好,直接不出声,只有章全友那边:
“喂!喂!好!好!马上回来!”
这几年章全友基本上十一点左右能回家,程淼也适当的放松一下,允许超时半小时左右,
“老婆,你知道他们叫我什么?”
“叫什么?”
“章十一!”
“名字不错!挺好听的!”
“﹉”章全友无语。
“我跟你讲,你别生气,你倒下了,是我照顾你!你那些狐朋狗友最多提些东西,送点钱,我还要千恩万谢!你别牛!行,从今天起,谁请你喝酒,谁去医院服侍你,行不?如果阵亡,喝酒的每人二百万,下回你要找有钱的人去喝,我等着收钱!”
“怎么可能?我一百二十岁才是个关口!”
“行,我只活六十,剩下的全送你!”
程淼翻过身去不理醉酒的章全友!
镜子里,程淼看着自己的容颜,程淼的短头发不是纯黑的,偏黄,细而软,稍长就会自来卷,额头前面有二十几根白发很耀眼地支楞在那里告诉世人程淼老了!
程淼从来不用肤护品,连洗面奶也少用,皮肤是油性皮肤,但又有点干,早上起来有很油腻,喜欢用温水洗脸,鼻梁周围有晒斑,这样就显得白净的皮肤有点脏,一双大眼下有大眼袋,眼角有皱纹,虽然是高鼻梁,小嘴和鹅蛋脸,年轻时给人的感觉是端庄大方的脸型,但因从不保养,现在一看就显老,而且看起来大同龄人十岁左右,偶尔班级群里同学们会发几个同学小聚时的素照,程淼一对照同学就会感叹自己:
“岁月这把刀对自己是百分之二百的很!”
程淼夫妻五十多岁的人了,上有老人,下有儿女,夫妻俩在外多年,牵挂着彼此父母,电话是联结父母的最快工具。
程淼最怕夜里十点后的电话,程淼从来不在夜里十点后打电话给亲朋好友,你想想,如果没急事,十点后大家都会休息,如果这时有电话来,会有好事吗?
2023年二月中旬的一天,快十一点了,夫妇俩准备上床休息,这段时间章全友没有去外面喝酒,因为程淼病了,从年前开始就病了,这段时间章全友很少出去,随时待命送妻子去医院,这段时间的晚上对于章全友来还是很难熬,但是他还是一天天挺着,虽然除了开车,拿药,排队检查,送各种化验单外,大多时间章全友在看手机或睡觉,程吴芳觉得自己丈夫还算不错,毕竟自己生病时,丈夫陪在自己身边,虽然他对医院所有地方是那么不熟悉,但他陪着自己,程淼还是很满足了!
程淼的手机响了,准备去洗脸的程淼拿起手机一看,自己大弟的电话,程淼真不想接电话,这段时间大弟程吴名对坟墓风水上瘾了,一来电话就讲一、两小时,程淼都听烦了,这个电话不知又有什么新发现,程淼真怕接这个电话!
程淼见电话锲而不舍地响着,只好接了:
“喂!”
“舅外婆去世了,我在她家。”
程淼心一下沉了下去,现在母亲家最后一位最老的亲人去世了,那个每次去时,拉着程淼手说话的舅外婆走了,
“老公,明天我们要回ML,舅外婆去世了!”
“谁?”
程淼看着一脸懵逼的章全友,
“每年清明我们都要去她家借锄头!”
“我想不起了!”
“那个…”程淼不想跟章全友讲是谁了,
“明天中午回去!睡吧!”
程淼躺在床上,老人的音容笑貌在程吴芳脑里翻来覆去。
程吴芳的父母从HN省QY县来到YN省ML县。
父亲程立武和妹妹程立莲只有姑母一家近亲,程立武的姑母和姑父去世十几年了,现在只有堂姐和堂弟;
母亲吴青梅和哥哥吴文斌有外公,大舅和小舅三家近亲,外公,大舅,大舅妈,小舅早就陆续去世多年,现在唯一的小舅妈也走了,亲人也只有表哥和表妹们。
而程淼,
而程淼,父亲去年底去世,母亲六年前去世。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在远离故土的外乡,一个个亲人的离世,让程淼备感孤怜!
泪无声的从程淼眼角流下,瞬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