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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这日子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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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吵了,太吵了,小艾恨不得捂上耳朵。转过身正要跑掉,却见眼前晃出白乎乎的一片。
  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个雪白的大钳子,正在她面前挥舞。
  白龙虾?确实少见。不过,煮熟了会一样红红的很诱人吧?小艾不觉咽了咽口水,感到肚子也好像有一点饿了。
  正寻思着,白龙虾个头陡然增了好几倍。小艾好不开心,今晚吃海鲜大餐,算上那位蛮子客人的份,也应该足够了。想到这儿,小艾悄悄聚了些法力在爪心,准备将这只巨型白龙虾一掌劈进锅里。
  “雪刺,”屋里传来银尘的声音。“不要欺负她。”
  什么?雪刺?银尘的灵兽?小艾急忙收了法力。当年自己没做成银尘的灵兽,后来这个位置竟让这只白龙虾占去了。
  “哼,”雪刺缩回了原先的尺寸。“龙虾尾巴上有这个么?“
  雪刺从小艾面前过去的时候,特意将尾上的尖刺在她眼前摇了摇。
  哇,小艾惊讶了,倒不是因为那雪蝎子的自亮身份。实在是因为,她居然听到了,听懂了一只蝎子说的话!更令她惊讶的是,狐身的自己方才那胡乱嘟哝,这只蝎子,它竟然也听懂了!
  “喂!”小艾在后面冲雪刺嚷道。“蝎子的大钳子,和龙虾也不会差太多吧。”
  雪刺回身看了看她,冷冷拋下一句:“我叫雪刺,不叫喂。”
  好高冷的蝎子!小艾摇了摇头,也跟着进了屋。
  蛮子客人不知什么时候已将银尘放回榻.上,自己则在榻沿静静坐着,一脸的欢喜满足。
  “小艾,”银尘将手伸给她。“上来。”
  小艾正要跳上榻去,只见白光一闪,雪刺已经在银尘掌上,昂首挺立,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让你捷足先登,是本大仙给你主人面子而已。”小艾不屑地嘀咕了一句。
  “这位,是麒零。”银尘微笑着收了雪刺,指了指坐在他身边的那蛮子。
  小使徒...小艾在银尘的记忆中见过一次,那个场景...小艾不忍多想了。
  “好漂亮的小狐狸!”小使徒嗓又大了起来。
  话音未落,一只大手劈面过来,就要抓住她的脖颈。小艾吓了一跳,急忙纵身一跃上了榻,躲到了银尘身后。
  “是吉美的灵狐...”银尘的声音好温柔。
  “哦,原来是一度王爵的。”小使徒有些不好意思,缩了手乖乖坐回到榻沿上。
  小使徒的到来,极大地改变了小艾原先的生活。首先,小艾这个茅屋的主人,失去了对这间茅屋的控制权。小使徒霸占了她的厨房和屋里所有的用具,恢复不了人身的她无可奈何。
  其次,她的法术也失去了用武之地。小使徒每天在林子里弄些野味果子回来,再不需她的仙法变什么美味佳肴了。更可气的是,银尘居然吃得很香,非常香,十分甚至百分地香。
  当然,最令她崩溃的是,一切贴身伺候的活儿,全被小使徒抢了过去,一分不少,简直是连渣都没给她剩下。还有...唉,让小艾怎么说呢?小茅屋里唯一的那张软榻,小使徒他竟敢占去一半!
  银尘睡得很轻,这个小使徒睡觉却很不老实,动来动去的,就差拳打脚踢了。银尘忍得他,小艾可快忍不得了。好几次半夜想施法将小使徒弄下榻去,可每次一看到银尘唇角隐隐的那点欢喜,她就只好作罢。
  可是小艾有些担心,银尘若是夜夜都睡不好,他灵力的恢复便要慢下许多。她不能将小使徒挪走,那么,或许可以改变一下小使徒的睡觉风格?
  终于,小艾付诸行动了。这一夜,小使徒非常安静,一觉到天明,连睡姿都未变。自然,银尘和小艾也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两三天之后,这日早上,小艾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在银尘怀里,一旁的小使徒仍是睡得沉沉的。
  “小艾,你是不...”银尘在她耳边悄悄问。“对他施法了?”
  小艾心虛,拿毛茸茸的脑袋在银尘胸口蹭了蹭。
  “真是你干的。”银尘轻轻叹了一口气。
  可我心疼你啊..小艾心里想着,抬起头来,两只亮亮的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我没怪你,”银尘在她头上亲了一下。“看来,你得再变出一张床了。”
  这个容易,小艾有些羞愧,为什么自己没想到?多简单的事。最近智商着实下降得厉害,照这样发展下去,以后别说是帮助银尘,能不成为他的累赘,就算烧高香了。
  小茅屋里,狐仙小艾再展法术,一张崭新的木榻出现在小使徒面前。
  “这是给我的?”小使徒掩不住一脸的兴奋。
  “自然是给你的。”银尘点了点头。
  “太好了!”小使徒飞身扑上了榻,抱着上面的精美锦衾打了个滚。“我有床了!”
  小艾心中嘀咕,这家伙还是蛮性不改,早知道的话,给他弄条粗棉被就行了。
  “小艾!”
  耳边一声大吼,小艾不禁浑身一抖。紧接着,身子腾空而起。然后,一张大脸扑面而来,鼻尖顶上了鼻尖。
  “小艾你真好。”大脸上两只眸子扑闪扑闪的。
  睫毛还挺长,小艾偏过头去。这蛮子其实长得蛮可爱,难怪银尘那么包容他。
  “麒零...”银尘发话了。
  “哦,我知道,”小使徒连忙放下了小艾。“吉美王爵的灵狐..”
  “知道就好。”银尘淡淡地回了一句。
  “所以嘛,”小使徒跑到银尘身边,笑嘻嘻地挽了他的胳膊。“它的灵术才这么高,都是吉美王爵教的吧。银尘,你是不是也会这些?你教教我好吗?”
  “我不会。”银尘向来很节省字句。
  “那..”小使徒愣了一下,不过马上转过身,冲着小艾绽开甜甜的笑容。“那你教我,好不好?”
  教你?小艾低下了头。自己的法术和他们的灵术,完全不是一个体系,连边都沾不上,当初从吉美那里偷学,也不过勉强能在玄沧施法。她根本不能将自己的法力,变换成他们那样的灵力,否则早在银尘刚苏醒最虚弱的时候,就可以给他输入足够的灵力,分分钟让他彻底复原。
  “小艾点头了!”小使徒欢呼起来。
  “你可以试试。”银尘拿开小使徒的手,却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
  搞什么?小艾抬头朝银尘望去,明明你才是小使徒的师傅...
  银尘的眼神很柔和,小艾觉得,那目光里的温度,似乎在一点点升高。那目光里的磁性,似乎也在一点点增强。小艾的爪子扒不住地了,不自觉地一点点向那温暖之源移去...
  跳上那温暖的掌心,钻进那温暖的怀抱。温柔从指尖淌出,抚平心弦微微的颤动...
  对面小使徒的眼里,流露出一样令小艾意想不到的东西:羡慕。
  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你来羡慕了,小使徒。
  这一刻,小艾突然对爱神感激涕零起来。保持狐身原来优势这么大!
  此刻小使徒的心中,是不是也很想变成狐?
  月色如霜,花香醉人...心满意足的小狐仙,枕着-缕银发,痴痴地去了梦乡...
  ......
  林间小屋的日子,再次变得温馨起来。小艾已经习惯了小使徒的存在,乐得坐享小使徒的勤劳成果。
  每天小使徒麻利地忙里忙外,小艾则懒洋洋地躺在草廊上晒太阳。银尘这些天恢复得不错,可以让小使徒扶去林子里吸些黄金灵雾了。
  阳光迷离了小艾的眼,绿荫下相依的两个背影,不知不觉挡住了她的视线...
  或许..还是...做人比做狐更好一点...
  其实,她曾经对他现出过人身,那是在他即将醒来之前...想到这儿,小艾不觉心中偷笑,释然了,如果是狐身的话,那是没法唤醒他的。
  可惜,她再也变不回人身。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她自己的记忆了...
  小艾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回身舔了舔自己的毛。做狐也不算太差,毕竟自在多了。一想到银尘对她完全不设防,她就又要偷笑了。
  只是小使徒来了之后,某些时候她却不得不主动回避。也许她应该再变一座小茅屋出来,把小使徒变作邻居,才是最佳出路。
  自从有了这个念头之后,小艾似乎每日都有了新发现..
  银尘和小使徒从林子里回来的时候,他们的手是牵着的。小使徒给银尘端茶倒水的时候,银尘的眼神是她从前没有看见过的。
  常常他们坐在一起,总是小使徒在滔滔不绝,银尘口中回应的字数很少。一个字,“嗯”。两个字,“是的”或者“不是”之类。三个字,“我知道”,“是这样”,“不一定”等等。然而,小艾觉得,银尘的回应,其实有很多很多的字,只是,那些字,都在他的目光里...
  小艾仰头望去,仿佛也可以没入那温柔的长河...
  微微轻波,丝丝漪纹....
  无风无浪,静水流深....
  裁一朵梦里的云,绣一支无尽的韵...
  ......
  吉美的东西她不能偷,但不知怎么,小艾却感到,小使徒偷走了她的什么...
  她跑进林子里,月光却照乱了她的心。
  直到一个硬硬的东西,轻轻触了一下她的后背。
  她吃惊地转过身,更加吃惊地问道:“是你?”
  “是我的主人,他要你赶快回去。”雪刺冷冰冰地回答。
  雪刺说完,便不由分说将她一口含进嘴里。小艾来不及惊叫,就被带回到银尘身边。
  屋里很安静,小使徒大概早进了黑甜乡。雪刺消失在银尘掌中,小艾乖乖地伏在枕边,她的固定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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