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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做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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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雾打湿了小艾的毛皮,染在雾里的月色,给四周添了几分寒意。她加快了脚步,耳边风声渐起..
  她开始奔跑..掠过草尖的绛红,在浓雾的洗涤下,渐渐褪去了颜色..漫漫浓雾中,洁白的裙袂,显出了它的婀娜...
  月光照亮了奔跑的身影,夜风将长发吹散在身后,发上七彩花冠,闪着点点露珠...
  “迄亚德家的吉瑞尔,说出你的祈求吧。”
  神杖顶端的光芒,从云端照射下来。
  “伟大的神衹,”小艾将双手合在胸口。“请让我保持人身,拥有这里的灵力...”
  “如果这样的话,你将会付出代价,失去实现心愿的可能。”女神的回答里似乎有一点忧郁。
  “那只是,我过去的心愿..”小艾含泪摇了摇头。“现在,我只愿,能够守护,一直,守护下去。”
  “如果这是你考虑过的结果,那么就让它成为事实。”
  神杖的光芒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月色清光...
  东边天际露出一线晨曦,小使徒悄悄下了床,蹑手蹑脚地出了茅屋。
  想起昨日的事,小使徒满怀悲愤。银尘为救吉美的小灵狐,竟然拼掉了才刚刚恢复的那些灵力,差一点再次丢了性命。灵狐再好也是兽,吉美竟没有好好教导..
  走着走着,小使徒忽然眼前一亮。
  “这位姐姐,你从哪里来?”小使徒见到姑娘,总是喜笑颜开的。
  不认得我了?小艾心中冷笑。
  “麒零,我是小艾。”
  “啊?!”小使徒大眼瞪成了两盏灯笼,很快又嘻嘻笑了起来。“是啊,你穿的还是绛红色的裙子呢。”
  “银尘怎么样了?”小艾没心思跟小使徒闲扯。
  “...啊,他还好,还睡着呢。”小使徒对小艾的怨恨,似乎已经随狐身而去。
  “好,我先去看看他。”小艾说罢,便急急走了。
  小使徒一呆,想追着小艾去茅屋,却又止住了脚步。他转回身,继续往林子里走去。
  “银尘啊银尘,”小使徒不觉自语。“哪天你有了着落,我就可以回去找神音了,她已经等了太久了..”
  小艾一口气奔回茅屋,推门进去,银尘已从榻上坐起。
  四目相对,空有些凝结。小艾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但觉银尘烁动的眼眸里,虽有很多很多字句,却偏偏没有“惊讶”二字。
  “你知道?”小艾默默走到榻边蹲下。
  “嗯。”银尘用了最简回答。
  然后,二人再无话语。小艾低着头,不想让银尘看到她眼中的泪花。不该有的愿望,就不要再去想,银尘的心思,更不该由自己去猜测。吉美临走时,再三告诫自己要守住真心,而自己的真心,就是去守护...
  这份久久的沉默,直到小使徒回来,才算被打破了。
  “小艾姐姐,快来帮我啊!”小使徒嘴很甜。
  “好。”小艾应着站起身,没敢再触及银尘的目光。
  小使徒不愧酒馆里长大的,干起大厨来,小艾只有打下手的份。很快,早餐做好了,小使徒给银尘先盛了一碗,却递给小艾。
  “你给银尘端去。”小使徒笑得很实诚。
  小艾愣住了,她没有去接。
  “快,要凉了。”小使徒催促着。
  “你去吧。”小艾扬起头,笑了一下,闪到了一边。
  “哦。”小使徒带着一脸纳闷,端着碗向软榻走去。
  “麒零,”银尘柔声问。“为了这,一早上就出去忙?”
  “不忙不忙,这些东西不难找,”小使徒舀了一汤匙,就要往银尘口中喂。“你尝尝,可好吃了。”
  “我自己来。”银尘挡住他的手,接过了碗。
  “你也吃啊,千万别客气!”小使徒回过身,对小艾喊了一句。
  小艾不由笑道:“都这么多天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客气过的?”
  “那倒是,”小使徒一拍手,站起身来。“你是狐狸的时候,什么都要跟我抢..”
  “麒零。”银尘轻声打断了他下面的絮叨。
  ......
  失去狐身的一个副效应,就是连带着也失去了在这幢小茅屋的居住权。
  当然,法力变成灵力之后,法术(也许现在应该叫灵术了)并没有消失。小艾在原先的茅屋旁边,拷贝了一幢一模一样的小茅屋,连里面的陈设都一成不变(除了小使徒的那张床)。
  今夜,小艾躺上了这张一模一样的软榻,枕上一模一样的绣枕,再不是伏在枕边了..
  曾经想将小使徒变作邻居,这个愿望如今实现了。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她也成功地将自己变作了银尘的邻居..
  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自己无数遍。答案有些模糊,似乎是因为她不大想欠债。
  当初吉美救了她一次,所以她答应吉美要帮助银尘。现在银尘又救了她一次,所以她决定要用自己的灵力来回报。
  如果道理就这么简单的话,她此刻的心中,就不会总觉得堵着什么..
  然而,既已决定,那么就行动吧。小艾盘坐在软榻.上,将心神慢慢收定。
  灵力的金色光芒,开始在她遍身环绕..
  ......
  遥远?还是近在眼前?
  千年万年,并在了这一瞬间。
  金色光芒,重新聚上熟悉的身影,心的安宁,就这样来临..
  静静地看,欣赏上天美好的作品。默默地听,打开尘封已久的心灵...
  开阔的心,感到了美的永恒。坚定的心,守护着善的长存...
  “小艾,你终于做到了...”
  金光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吉美王爵,您提前回来了?”小艾惊讶地抬起头,现在离着一个月的期限还有十多天。
  “因为你提前做到了,”吉美微笑道。“我一直在等待你的灵力,但需要你自愿。”
  “做到了,”小艾低下头,怀中的银尘依然闭着双目。
  “小艾,”吉美继续说。“我们合力,就能够赋予银尘全玄沧最强的灵力,我们需要这样一个强大的银尘。”
  “玄沧?”小艾抬起头。“玄沧不是有您吗?”
  “其实,我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吉美望了望她怀中的银尘。“虽然你自己遗忘了,但我现在并不能告知你,这需要你自己去找回。”
  “是的,我记性太差。”小艾只能自嘲。
  “让我们先将银尘唤醒,”吉美伸出手。“之后,我要告诉你们一件重要的事。”
  金色的灵力,从吉美掌心生出,继而从全身四射开来,拥托着银尘的身体,缓缓升向天空...
  ......
  长长的银发再次飘扬,星空下伫立着,那个熟悉的银袍背影。他慢慢转过身,一缕银发轻轻掠过,剑眉下低垂的秀目...
  无尽柔和下面,是永不退缩的坚定。无限柔情深处,是永不放弃的坚忍。不惜自身的勇气,是与生俱来的美丽..
  这样的美是隽永的,这样的善是天生的。天地元素相交之处,孕育出的不朽生命,天神嫉妒,恶魔垂涎..
  ......
  披着一身星光,银尘向他们走来。
  “王爵..”银尘轻轻的声音,没有按住那份深深的悸动。
  “银尘,你到底回来了。”吉美走过去,拥住了心爱的使徒。
  一个是金冠煌煌辉如日,一个是银发灿灿胜月华。重逢在浩瀚星宇之下,相拥在金色光芒之中...
  毫无偏颇的正气,毫无瑕疵的精致...
  这是属于神衹的美...小艾心中只剩下赞叹,吉尔伽美什,原本就是神衹的名字,他的使徒,也应该是...
  “你没有想错,”吉美转过身,对小艾笑道。“一度王爵只是我在玄沧的身份,实际上,我是众神的一员。”
  “王爵,”银尘眼中的讶异一点不比小艾的少。“这是真的?”
  “真的,银尘,”吉美双手按住银尘的肩膀,注视着他明亮的双眸。”
  玄沧虽从妖魔的枷锁下暂时解脱,但其余三国仍在黑暗中。妖魔能从神衹那里逃离,说明邪恶已经侵蚀了一部分神..”
  “您..吉尔伽美什,真是那位天神。”一旁的小艾难抑兴奋。
  “是的,”吉美对小艾点了点头。“所以,我即将加入众神的战争,这里四国需要交给你们。”
  众神的战争?小艾担心超过了吃惊。未来他们将面对什么?银尘将经历什么?
  “银尘,你已经拥有了玄沧最高的灵力,”吉美对银尘继续说道。“要除去白银祭司并不难,但是仅仅除去他们,并环能保证四国不再受妖魔侵害。”
  吉美停顿了一下,转头向小艾望去。
  “我相信,你会一直跟随银尘,不会弃他而去。”
  “当然不会!”小艾的心一下剧烈地跳动起来。
  吉美身后,银尘眸光烁动..
  刹那间,那目光中的一切,她全都读懂了。
  如雷电般击倒了心墙,心潮似决堤洪水,万里奔腾,涌向..
  那是永远的方向,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王爵,”银尘向吉美微微一点头。“我会保护好她。”
  “很好,但..”吉美将视线投向小艾,有些意味深长。
  “我明白...”银尘垂下双目,轻声回答。
  吉美没有再说下去,小艾却迫不及待地发问了。
  “吉美王爵,下面我们该做什么?”
  “你们要做的很多,”吉美笑了。“不过,先要让银尘熟悉一下他现在拥有的新灵力。”
  “新灵力?”小艾羡慕地向银尘望去。“应该不仅仅是七度王爵了吧?”
  “你说对了,”吉美再次点头。“我已经恢复神衹身份,一度王爵的身份与灵力,刚才自然都已转给银尘。”
  “难怪您说这是全玄沧最强的灵力。”小艾恍然大悟。
  “也有你的功劳,”吉美笑道。“没有你的灵力加入,是做不到的。”
  “为什么?”小艾心中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说过了,”吉美却敛了笑容,语气变得凝重。“小艾,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小艾语塞,却不自觉地向银尘看去。
  “小艾,谢谢你,”银尘走到她身边。“我...也会陪你一起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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