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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青石板路铺向熟悉的校园,六月的天已有些炎热,石板路被挤的水泄不通。嘈杂声盖过了蝉鸣,盖过了风语,盖过了一切本该安详美好的声音。
“请各位家长站在栏杆以外!不要推挤!”学校门口赫然立着“高考点”的牌子。学生们成群进入,有的人脸上是坦然,有的确实肉眼可见的紧张。他们有的形单影只,有的三两成群。
黎明站在远处的树下,穿着一件黑色连帽卫衣,用手轻轻地将帽子往下拉了拉。
高考,一个通向梦想的契机,一个她梦寐以求的方向。如今她却再也没有资格踏入了。
她想走地近一点,双腿颤抖着向前艰难地移动着。她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一样,努力地将眼睛睁大,想好好看看这个地方。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几张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她瞳孔一震,忙地将手缩了回来。再次将头上的帽子压低。她前面的不远处,是几个穿着校服裙,扎着高马尾的高考生。可那仿佛是什么噩梦一般,促使她挪动双腿,慌张地逃走。
沿着青石板路走,一头是梦想的桥梁,一头却是荒凉。
黎明顺着石板路往回走,渐渐的,周围的声响越来越轻。直到过了石板路尽头的木桥,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声音了。
这里是鲁市最为偏僻的贫民窟,只有稀少的两栋高楼。这两栋高楼并列着,中间不过一道窄地可怜的通道。
每户人家的大门都列在这拼接起的高楼底,过道里尽是垃圾。处处散发出的恶臭直令人作呕。
高楼附近只有一个小卖部和一个小诊所。其余的设施都需过了桥再走上几里路。因此,即使能住的下大几十户的地方现在也几乎没有什么人烟了。
黎明走近这里,却隐隐约约听见了一些吵闹和殴打的声音。她警惕地放慢脚步,人离得越来越近,声音也就越来越清晰。
她躲在墙后,探着脑袋往里看了一眼。只一瞬,她看见几个人站着挥舞着手脚,地上也躺着一个人。他似乎极力地想要起身反抗,却只能被迫接受这些拳脚。
她听着里面的动静,默默停在的墙后面,只觉得心惊胆跳。但从小到大的经历使她不得不躲藏起来。她想要闯进去,可她不能以身试险。她是个聪明人,没必要为了他人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可骨子里的善良却又像是一把利刃一刀刀坎在她的心上。
她知道,她不能贸然进去。可她又知道,这贫民窟本就没几户人家,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这里的打斗,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愿去插手的。
附近的小卖部几乎是自动售卖,老板只是有时过来查查监控,通常是没人在班的。而诊所的医生则因为这里偏僻无人,却又碍于不知什么事情没法离开。所以不愿与这里有什么接触。
经过一阵思想斗争,最终,她选择远离这里,悄声报了警。随后又赶紧返回打开手机照相机,并立在高楼底和走道的拐角处,默默记录这一切。
过了一会,警笛声响起,几辆警车已开到了木桥上。里面的人听见了这声音立马丢下手里的东西往反方向的空地跑。几个穿着警服的人跑了过来,领头的人高高瘦瘦的,皮肤白哲。他瞟见了墙后的黎明便问:“这位小姐,是你报的警吗?”“是我。”“违法分子呢?”“跑了。”
………
黎明将手机录像交给了警察,只嘱咐一句,尽快抓到人。便转身往走道里去。“等等女士!请您和我们去一趟警局,要录口供的。”领头的哪位警察连忙叫住。
“里面有伤患。”黎明漫不经心地说。
警察一听便赶紧跑了进去,搜寻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人,反而被味道熏地差点吐出来。“女士,里面没有伤患。”领头的人看向黎明的眼神有些奇怪。
黎明也有些惊讶,往里面看了一圈,果然没见到人影。
真是奇了怪了,被打成那样还能跑的动。
算了,参加这种斗殴的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人,像这种事后见不得人逃跑的肯定是心里有鬼的。
“不好意思,我刚才看错了,警察同志。”几个穿着警服的人面面相觑,没有再说什么。黎明也识相地坐进了警车里,没有说话。
黎明靠着座位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窗户是微开着的。一颗颗树迅速往后奔跑着,风肆意地吹动着她的头发。
这感觉,她好久都没有感受过了。
通向警局的路她以往要走四十分钟的路,这次却只要了十几分钟。她录完了口供,签完了字,正准备离开。看着停在警局门口的警车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她看向刚才领头的男生,问:“警察同志,你手上现在有什么案子或者纠纷没有处理吗?”
“没...没有啊。”黎明默默盯着男生的脸蛋,那警察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得不开口:“女士,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黎明眨了眨眼,张开双唇:“警察同志,刚才一路过来你也知道我家离这还蛮远的。”她顿了一下,接着说:“身上实在没什么钱打车回去,刚才一套流程走下来我的腿也酸了,走不回去了。”
“所以…”她歪了歪头,“你能开车把我送回去吗?”
十五分钟后,一辆警车停在了木桥上。“送你到这里可以吗女士?”“可以了,谢谢。”黎明大大地鞠了一个躬便离开了。
她进入过道里,边走边漫不经心地翻找着钥匙。忽然,旁边一阵动静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歪头一看,只见一个人躺在垃圾堆里,正瞪大双眼看着她。
说实话,她心里还是被吓了一跳的。因为她还无法确定对方是否来者不善,亦或者有人在埋伏她。她向来都是那么地警戒,连忙收起了钥匙。
她瞄了那人一眼,身上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十分刺目。她心里震了一下,这伤口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她无奈,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酒精消毒液,纱布和棉签。向周围看了看,瞥见了一根长长的木棍。
倒在地上的人又因为疼痛而不再看着黎明,紧闭双眼。但人人都会有不自觉的身体感应。他只感觉面前痒痒的,一睁眼却被吓地抖了一激灵。
他的面前杵着一支木棍,上面零零碎碎吊着几根棉签,纱布和一个酒精消毒液。
他下意识地一挥手便将木棍打掉了,东西撒了一地,消毒液也流了出来。
黎明一看他抖了一下,以为是被打疯了,又离得远了一点。
那人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些慌张的脸庞。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他内心一紧,开始咳嗽。等平复下来,他瞪眼看了看那些“补给”,又看了看黎明,眸里是看不出想法的深邃。
黎明觉得,不能总这样耗着时间,万一死了怎么办。边开口问:
“你是疯子吗?”那人摇了摇头。
“你是坏人吗?”那人剧烈的摇了摇头。
“你会伤害我吗?”那人头几乎要摇掉了。
黎明看着那双纯洁,明亮的眼睛,实在是狠不下心了,边走近蹲在他的面前,凝视着他。
那人见女孩终于走近,眼里似有浩瀚大海一般翻涌着,咧了咧嘴,却说不出话来。
于是,他边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黎明挤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