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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离朝凉台外伸出手,这里的秘境空间无风无雨,要不是还有灵泽在这里,几乎是死气沉沉的。
殇听春交给她的时候,他在漫长的毒药侵蚀下,已经瘦骨如柴,也不知他是不是心甘情愿早想走了。
“小瑾儿。”殇离叫了一声。
容瑾却莫名感受到了什么,紧张起来。
殇离回头,她的目光看向容瑾时从未跟别人一样带着冷漠,却是第一次安静而郑重。
“我真正在位时间只有十二年,如今大褚已灭,我也不想再把老狐狸的基业传承下去。”
“可边境还在,惊砾灵泽护国两方。这里不是琼瑶山境,这是凡人的城,修士只占一部分。因此四大门派的做法不可取,国依旧要建,却不一定要是大褚。”
“既不是大褚,女帝也就不再需要。”
容瑾心脏砰砰作响,他深刻的明白殇离接下的话语,只是他连站到她身边为她屏蔽一方风雨的资格都不行,何德何能能做到殇离的嘱托。
“不用担心。”殇离想摸摸容瑾的头,这孩子却已经微微高于她了,而且刚刚还说了这样的话,似乎不太适合了。
女帝掩住自己的举止,说:“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想。”
容瑾微微吐气,这时候连心魔都不重要了。
他试探的问:“姑姑要是不行呢。”
殇离道:“我不会逼迫你,而且这条道路并不简单。只是我一直看着你,对我而言你就是最好的结果。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让殇行臻来。”
“虽然殇行臻是个病怏子,脑子还是可以的。”
“那姑姑之后要去做什么呢?”容瑾问。
“不知道,可能会回花灼城吧。”殇离突感茫然,要是身上的担子全部掉了,她应该会轻松很多吧。
灵泽还在下面走动,他们不知道自己差点换了主子。
容瑾嗓子干涩,想问姑姑有没有考虑带上他。
殇离已经说:“好了,我们回去吧。”
二天后,灵泽应女帝所说,将那魔修的生平全部问了出来。
殇离眼膜低垂,那所谓的仙徒第一次在她面前掀开一角。
“那魔修如何了。”她翻过纸张,目光始终停在灵泽身上。
灵泽道:“还活着。”也仅仅是活着了。
没有人能从灵泽的审讯下保持神志,有些消息来的就是这般血腥。
殇离挥手,灵泽就消失在原地。
所谓仙徒,就是一群被蛊惑的人。
连魔修本人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变的如此癫狂地迷恋那位“仙人”。
“仙人”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们的心底,魔修却说不出这位仙人长什么样,他们似乎见过面,又似乎只是一个印象。
而那个印象深深的潜伏在这魔修的识海中,让他无比坚定的去做仙人要做的事。
估计花灼城的迟疑,也是因为他死了那个“仙人”不好办事吧。
这么一份消息,却没给殇离真正想要的,会蛊惑人心这件事她早心知肚明。
魔修可能只是一个幌子,还没阿缇丽给她的信息来的多。
阿兹族内,那多日不见顶替神明的骗子回来了。
可这次他们没有往日般庆祝,因为背叛的神女逃了。
“我敬爱的神。”族中老者匍匐跪地,捧住男人的衣角。
“原谅我们,背叛者跑了,她将为她的过失付出代价。”
“那冒犯神明的罪人国都,将在阿兹英勇的武士下消失殆尽。”
男人迈过老者的手,往族中重地去,途经的路上阿兹族人皆跪铺在地。
“阿缇丽已经见到了那边的帝王。”
男人坐在族长的位置俯视着下面的信徒,他的一只眼中有着道符文,连着他只剩一半的心脏。
那是天谴留下的痕迹,却在阿兹族中变成了神明化身的代表。
除了神女阿兹族上下皆已魁梧为美,连女子都能一丈高。所以这老了的族长尽管皮肉软烂,那骨架依旧能堆起来看着更像两条火柴棍组成的高大怪物。
只是这怪物不经一击,只能捧着一碗圣水每日祈祷。
“敬爱的神。”族长那刀刮般的声音道,“神女不再称职,我们将日日诅咒她沦为奴仆。”
说着,他抬起头眼神中和族人们一样带着对男人的炙热追随。
男人低着眉扫过自己的信徒,掌心朝下,浓稠的黑液从脚下生出朝阿兹族人流去。
肉眼可见那黑液流淌过的地方都跟烧焦般荒芜,土地都变的苍白。可阿兹族人却热情的去触碰它。
将它涂抹到自己裸露的皮肤上,连脸也不放过。
族长高兴地甚至去喝这黑液,那皮包骨的躯干渐渐鼓起,甚至比他年轻时更加强壮。
于是族人们的目光更加狂热,敬爱的神啊。
男人嘴角勾起冷漠的笑容,天道的走狗他心中说道。
“去攻陷不敬神明之地,我的“仆人”。”
阿兹族人欢呼起来,拿起了自己的棍棒为自己心中的神开疆扩土。
族长热切地为勇士祝福。
唯有男人目光阴沉下来,看向边境。
女帝殇离。麻烦的凡人,他到要看看她能不能再次守住这山河,那神女给她又何妨。
沥昂枝看着阴沉夜色下的边境,心中莫名带了慌张,他对着跟随着部下道:“加强巡逻,不要想着休息。”
部下令命去了,沥昂枝吐了压抑的郁气,希望陛下安好。
容瑾只从灵泽之后便不再黏着殇离,这是没办法的事。他有私心,不想这么早就自立门户,他还想守着姑姑呢。
可是,在殇离看来,容瑾没有拒绝说明就在考虑,那就要让他开始熟悉业务,因此这些天都是她逮着容瑾跟着自己做事。
灵泽消息极快,殇离均了一半出去,交给了容瑾去看,并且叫他简洁之后说个自己听。
世家敲诈的事已经交给了装成灵泽的千面妆去办,当然自己也会走一趟。
而那些国都一日游的世家们,在灵泽无死角的监控下,一车车的物价往边境走去。
时间过的比想象中快多了,转眼就到了年底。
这再一次的过年不在国都,而是在途经的城池里。
容瑾胡思乱想的心魔在公务下不见踪迹,也不知道是不是另一种办法。
这天外面过于热闹了,容瑾处理完事情还有点恍惚,今天就这么点吗。
殇离看他这样笑了,她推开旁边的窗户,冷风伴着呼声扑了容瑾一脸。
他打了个激灵,清醒了。
“姑姑。”他透过大开的窗户,看见了屋檐下挂起的大红灯笼。
迟钝的神经动了起来,“这是岁末了吗?”
殇离弯了眉,伴着微亮的天光很是动人。
“今天休息一天,出去走走吗?”
容瑾立即点了头,他很高兴能跟姑姑一块出去,而不是看着这些公务。
城中不大,因为过年却增添了很多热闹,小孩们串街走巷大呼大叫,要是往日不得传来大人的叫骂。
但是在今天,大家们都只是温和的喊着,便任由这些猴孩子到处蹦哒。
天上还飘着细密的雪不成气候,落下来粘到人就成了水。
可容瑾撑着一把伞稳稳的把细雪都挡了去。
市井上人太多了,殇离不免和容瑾越来越近,直到两人的手臂碰到一块,容瑾心脏落了一拍。
为了融进人群,殇离换了自己单薄的衣裳,换了带绒毛的外层,不知是热还是冷,她脸上总带着色泽。
可惜小城没有国都那样巨大,既放不了天灯也放不了莲船。
不远红黄的舞狮队冲撞过来,小孩们追逐在它们的后面,时不时就哇的叫喊。
人群太拥挤了,两人几乎靠在了一起,容瑾伸着手臂为她挡开一边的人。
舞狮队过去了,人群散开些许,殇离顺其自然握住了容瑾的手。
“过来。”殇离牵着人,不让他们被人群冲散。
容瑾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殇离手上的温度太烫了!
走过这一段,后面就少了很多人,热闹的气氛都被舞狮吸引了去。
殇离便松了力度,容瑾又握的更紧还没说话。
容瑾就指着前面道:“姑姑,有提灯。”
行吧,殇离好脾气的跟上容瑾走。
夜幕彻底降下,街中都亮起了烛火,殇离提着画牡丹的灯笼,跟着人群中流走。
街上有人家升起了灶火,殇离念着容瑾还没吃东西,拉着人往那边走。
是户老人家。
小孩们跑了过来,熟练的在老人的灶边摸了糖,齐声道:“奶奶新年好。”
老人笑眯眯的,把这群小孩赶跑了。
容瑾将伞收起,伞面也就几分湿润,滴不了水。
“来两分元宵吧。”殇离已经站在了灶台边。
灶台就暴露在外面,白色的蒸汽直直往上面冒。
老人家诶了声,说:“稍等。”
她的动作麻利,两份分好的元宵顺着锅壁就滚进了热水。
殇离撑着下巴,半眯的眸子看着屋外,她很习惯这样的烟火气,嘴里哼着小曲。
容瑾细细的听,那份愉悦就传了过来。
元宵翻着白肚,又大又圆筷子一戳漏了黑色的芝麻馅,殇离尝了一口都是甜的。
她说:“今年放不了天灯啦。”
容瑾顿了一下,这是他们过年时的习惯,想了想他道:“没事,姑姑在就好。”
殇离笑着想:太贴心了。
“那你许个愿吧。”她说,“想要什么,就当姑姑送你的新年贺礼。”
容瑾滚了下喉咙,不知道是不是被烫着了,有点热。
他在这样的气氛里想把什么都说出来,可望上殇离的视线时,就收了回去。
再等一会,他在桌下攥住了手,即便要说也不是现在。
这一刻的容瑾真的什么都不想管。
“那宗门大比要是赢了,我能想姑姑讨个彩头吗?”他道。
殇离揶揄地说:“行啊,只要我有。”
容瑾咬住牙,心中锁链拉扯,心魔横生。
说好了,就走不了啊,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