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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觉得你能赶上那几个体育生呢?”翁凊一边弯着腰努力找回呼吸,一边对着树荫下表情轻松的张迷说道。
“人家是专业练这个的,我哪跟得上啊。”张迷一边回答一边颇有余力地原地小跳放松着肌肉,两条腿就像弹簧一般轻快。
“哎,别看我个子挺高的,一跑起来就迈不开腿了,这好容易跟着跑下来的。”好一会儿翁凊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张迷看了一眼翁凊通红的脸庞,脑中回忆着她平时甚至对老师也毫不在意的态度,觉得这种反差实在很吸引人。
“多练练就好了,重要的是调整呼吸。”张迷回答道。
“我才不练这玩意儿呢,我就凭本能凑活通过就完了。”
张迷其实一直想仔细端详端详翁凊的脸。此时她又悄悄看了过去,却发现翁凊正在盯着自己,吓得她赶紧又看向别处。
“张迷,我早就发现了,不过现在才确定。”翁凊说道。
“啊?发现什么?”张迷不解地问道。
“你看我的眼睛。”翁凊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有了对方的主动邀请,张迷这下才敢扭过头认真地打量起来。
“你的眼睛,也是?”张迷发现翁凊竟然和自己一样,眼睛里也闪着蓝灰色的光。
“对呀,其实我第一天进教室就发现你了,我的视力可是超级好的。”翁凊得意地说道。
“哇……那你知道青眸狄姝的传说吗?”张迷对这个事实兴奋不已,瞬间脱口而出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青眸……什么?”翁凊显然对此并不熟悉。
“嗯,就是一个古代的传说。”张迷大概讲了讲传说的内容。现在的张迷对青眸的了解早已经超过了白老师课上讲的故事,她在网上搜到了不同版本的传说内容,甚至还发现了一部小说,名字就叫《狄姝》。
“哦?还有小说呢?那我得看看,看来咱们就是古代狄族的后裔啊。”翁凊晃着脑袋,感觉十分好奇。
“是啊,是啊,是不是挺有意思的。我手机里就有,等没事儿的时候我加你好友传给你啊。”张迷还是第一次发现身边的人也对自己喜欢的事情感兴趣,在情绪的推动下竟然也第一次主动发出了邀请。
“行,我有手机,就在书包里呢。”翁凊对张迷眨了眨眼睛,“一会儿就用你那个bPhoneProMax加我好友啊!”
张迷惊讶地看着翁凊,在学校里自己只在确定周围没人的时候才会偷偷拿出手机,她从未记得什么时候翁凊也在自己的身旁。
“你别误会啊,我可不是偷窥癖。”翁凊看到张迷讶异的样子,连忙摆着手。
“我偷偷观察你是因为你的天资太特殊了,我实在忍不住。”
这句话更让张迷惊讶了,她不知道翁凊指的天资是什么。
“那个,首先,我目测你的身高是大概一米六对吧。”翁凊开始了自己的解释。
“嗯,差不多吧,一五九。”张迷四舍五入了一下体检时的测量结果,尽量靠向翁凊的推测。
“哈哈果然,但是我目测你的腿长却跟我差不多,短不了多少。”翁凊继续着陈述,一边还拉起了自己的紧身运动衣,把细嫩的腰肢露给张迷。
“你怎么看出来的?”张迷继续问道。
“课间操啊,我站在后面,你站得靠前,有时候还能看见你的小腰。故意穿一些短款的上衣,哈哈,小心机都被我发现了。”
张迷的脸顿时红了。她有时候穿着露腰的内搭,在做伸展运动的时候也的确会故意充分展示自己超强的柔韧性。
“我觉得你有很强的柔韧性,你应该有舞蹈功底吧。而且你腿的比例是我见过最长的。”翁凊继续说着,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论断可能造成的任何影响。
张迷突然觉得脑袋很沉,头瞬间低了下去,脸上开始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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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姝轻快地在参天的大树枝丫之间来回跳跃,就像一只迅捷的松鼠。
不,狄姝一路上见到了几次松鼠,在它们反应过来之前就一把将它们握在手里,然后几下纵身之后再把它们轻轻放在更高的树杈之上。
松鼠们并不会做出惊讶的表情,但它们那瞬间不知就里呆若木鸡的样子足以让狄姝保持开心了。
婆婆教的各种本领让本就身轻如燕的狄姝更是可以纵情于丛林之间。即使一不小心坠落,几句咒语就可以让自己安稳地缓缓飘落在树梢之上。
今天狄姝要寻找一种特殊的蕈菇,以它为原料的饮料可以让部落的战士短时间内力大无穷,以一敌百!
然而和普通的蕈菇不同,这种东西并不长在地上,而是长在高高的树枝之上,并且非常稀有。狄姝绕了几片森林,找到的蕈菇仅仅装了半袋最小号的鹿皮囊。
站在最后一株大树顶端的树枝上,狄姝感到有些失望。她放眼望向前方的开阔地,几排高大的石墙吸引了自己的目光。
巨人遗迹!狄姝突然回忆起了不久前自己和两个见习萨满在这附近的遭遇。
尽管婆婆再三警告自己千万不要靠近这个地方,但不知怎的,狄姝总是能在梦里想起和那只石像的交流。
就像自己根本就和它熟识一样。
今天天气晴朗,狄姝又站得高,她锐利的眼神很轻松地就能瞥见几层石墙后的重重断壁残垣。
什么都没有啊。狄姝寻思道,就连曾经的石像也没有看到。
狄姝断定这并不是自己那天来到的地方,原来巨人遗迹的面积如此巨大。
正寻思之间,狄姝突然发现在高墙之内居然有两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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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总觉得瘆得慌。”年轻人警觉地看向四周,战战兢兢的样子有些滑稽。
旁边的中年人则认真打量着石壁上奇怪的符号,没有理会年轻人的担忧。
“师父,咱们是不是走得太远了,进山的时候就差点碰上野人,现在又绕在这一堆石墙里面,一会儿天黑,再遇到些野兽……”年轻人继续絮絮叨叨着。
“行了!警惕点就可以了,咱们还有退路吗?再说这个地方明显不是野人所为,我也是头一次遇到,说不定在这能碰到点什么新奇的东西,也不枉咱们来北边大山这么远的地方啊!”中年人说着,从怀中的包袱里拿出一柄精巧的小锤子,试探着敲打着墙上的符号。
“这看起来是某种文字,野人们肯定写不出来,可是也跟我见过的完全不一样。你看这些边缘,好像可以触碰似的,说不定有什么机关。”中年人用锤子轻轻划过凹凸不平的符号雕刻,除了摩擦声似乎还有其他的异响。
“师父,您……”
年轻人明显忌惮中年人的行为,但是身份所限又不好多说什么,直到那柄锤子结实地砸在了一个碗状的凹陷处。
咔!嘎巴!
这清脆的声音在石墙之内回荡起来,之后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轰隆隆!
两人身边的一根粗大石柱突然崩裂,闪着红光的身影在尘雾里渐渐清晰。
那是一只通体乌黑、状如豹子的四足野兽,在阳光的照耀下还泛着油亮的光泽。两人定睛看去,它明显不是血肉之躯,而放着血色红光的眼睛则像是宝石一般晶莹闪亮。
“师父!怎,怎么办啊?”年轻人的嗓音颤抖,腿僵在原地。
中年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移动着身体,试探野兽的反应。
果然,它开始向两人靠近,头部还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那并不是任何野兽能发出的吼叫,倒像是金属摩擦的响动。
“果然是机关啊,做得真巧!”中年人虽然也吓得脸色惨白,却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竟然还露出一丝微笑。
“师父,别看了,跑吧?”年轻人说着拉了拉中年人的袖子,试图迈动看起来不那么灵活的双腿。
那野兽忽然朝着中年人扑了过来,在空中明晃晃的爪子挂着一阵冷风。
中年人下意识地向旁边一闪,手中的锤子磕在了爪子上,立时飞出老远,他的身体也被带倒。
“师父!”年轻人急忙冲了过去,查看中年人的情况。
他的半边袖子已经被撕开,胳膊上露出细长的三条肉皮被翻开的伤口,鲜血立时涌了出来。
“快跑!”中年人推了一把年轻人,年轻人却依然要拉着师父前行。
那只野兽转回身来,似乎要发起第二次攻击,漆黑的脸上仿佛映出两人扭曲的面容。
两人用尽全力奔跑,却止步于高墙之下。
“刚才进来时的门呢?”中年人问道。
“师父咱们在里边绕了太久,找不到了啊!”
两人绝望地看着面前的石墙,那并不是人力所能翻越的,而诡异的金属摩擦声已经从脑后传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高墙上飞下,落地的时候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是狄姝!
“野,野人!”年轻人看着狄姝的一身鹿皮打扮,张大了嘴。
中年人也看向尚带稚气的狄姝,又看了看旁边那黑色野兽,发现它似乎也惊讶于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但很快就恢复了要继续攻击自己的样子。
狄姝并没搭话,在两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蹲在地上,把羽毛样式的坠饰系在他们的腰间,然后抓住两人的腰带,嘴里念动起咒语。
“走!”随着狄姝两只纤细的胳膊轻轻一推,两人的身体顿时浮了起来,飘飘摇摇飞上了墙头。
年轻人赶紧扒住墙头骑在上面,然后一把拉过还在空中满是诧异的师父。
此时只剩狄姝独自面对这只眼放红光的猛兽。
野兽注视着狄姝,脑袋摇晃了几下,似乎是在做出威胁的示意。
狄姝看野兽并没有发动攻击的意思,便转身跃起,准备攀向墙头。
谁知野兽趁着此时也腾身飞起,沾着中年人皮肉的爪子直向狄姝的后颈而去。
“危险!”年轻人大叫一声。
狄姝也感到了脑后的恶风不善,但当她努力在空中转过身时,利爪已经就在眼前了。
墙头上的两人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被残忍地猎杀。
就在这一瞬间,狄姝眼中的青色光芒急剧放大,瞬间冲向了野兽眼中的红光。
紫色的光晕包裹住了两副身体,空气中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
狄姝被冲击波轰向石墙,她就势在空中翻滚,两只手牢牢扒住了墙头。
而野兽则摔在了地上,头和一只爪子脱离了身体,一只红宝石似的眼睛也掉了出来。猩红的闪电在它身上如蛇行般缠绕,身体抽搐了几下之后,野兽再也不动了。
“你没事儿吧!”年轻人睁开眼睛,惊喜地发现狄姝正站在墙头看着自己。
“机关,果然是机关,太精巧了!”中年人并没怎么关注狄姝,倒是一个劲儿地称赞着散落在地上的野兽尸体,身子甚至想要再次跳下石墙。
他的身子的确马上掉下了石墙,不过是被狄姝一脚踢到了石墙的另一侧。先下去的年轻人用尽全力抱住了自己受伤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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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说的是不是太暧昧了。”翁凊笑着看向张迷。
体育课下了之后,翁凊和张迷回到了教室,除了手机,翁凊还从书包里掏出了别的东西递给张迷。
张迷看着手中的速写纸,对翁凊的好感陡然增加。
那纸上都是一些简单的速写练习,是翁凊凭记忆画的她感兴趣的东西,包括风景、动物和人物等等。
而一张纸上则画的满满都是一个女性的各种动作造型。
“这就是你,你的比例实在太好了,我闭上眼睛都是,就画了不少。”
本来还有些忐忑的张迷此时却完全放下了心,她不仅不认为翁凊的行为怪异,更是确定了她就是那种具有艺术灵魂的人。
就像爸爸一样。
张迷的眼前出现了无数次接自己放学时,爸爸拿着画板把她和学校大门周围的风景画在纸上的样子。她记得爸爸曾经跟妈妈说过那种对于美丽的事物想要及时记录下来的紧迫感。还说如果不立刻画下来,自己感觉都会疯掉。
那么我应该就是翁凊心中那种“美丽的事物”吧。
“怎么样,你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吧。”翁凊看着张迷认真而略带茫然的眼神,颇有些摸不准她此时的态度。
张迷觉得翁凊简直是个天才。
自己虽然不会画画,但是从小就在爸爸身边天天看着各种各样的画作。她觉得翁凊对人体结构的理解已经非常成熟了,而笔法也有自己的特色,即使是一幅简单的速写都有种艺术品的感觉。
“怎么会呢?你画得非常好,我很喜欢!”张迷的脸瞬间显得很开心。
“啊,那太好了!有空做我的模特儿吧,你不会失望哦。”翁凊如释重负。
模特?张迷记得自己和妈妈曾经无数次做过爸爸的模特。
两双青眸对视在一起,张迷感到有种从未经历过的兴奋,心中的某个角落似乎突然被照亮了。
从此以后张迷在学校里再不是形单影只了,她和翁凊很快就成了怎么聊天都聊不腻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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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这个是什么品牌啊,我看你老穿它家的衣服。”和翁凊在校园里闲逛的时候,张迷终于忍不住指着翁凊胸前的刺绣标志问了起来。
翁凊看到张迷陷入疑问时认真的样子,得意地笑了。
“你再仔细看看,看这是什么?”翁凊没有直接回答,倒是反问了起来。
“看着像是英文字母,这个好像是个W。”张迷的手指在翁凊挺拔的胸前比划道。
“对啦!这是我名字的缩写,你看,这是W和Q。”翁凊握住张迷的手指头,在自己身前写出了两个字母。
张迷觉得手指差点就要碰到她的身体了。
“啊?这是你的名字?那这衣服是,订做的?”张迷突然觉得发现了翁凊的衣服从来都是那么合身而凸显身材的原因。
“是订做的,不过,是我自己做的!你以为我只会画画呀?”翁凊笑得更加得意了。
张迷完全想不到在自己心中已经很美好的翁凊的形象竟然突然闪烁起耀眼的光芒。
“啊?你也太厉害啊!”
“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全国最厉害的服装设计师!”翁凊突然神情郑重地说道。
张迷瞬间理解了为什么她会经常画一些以人体结构和动作为主题的速写了。
“本来我是想成为全国最厉害的服装设计师加超模的,不过上高中之后我的个子就不再长了,估计也当不了时装模特了。”翁凊比着自己的头顶有些调侃地说道。
张迷觉得本来就比自己高得多的翁凊好像更加高大了,高到了心中妈妈那样自己永远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我听说还有那种平面模特,对身高没有要求的。”张迷怕翁凊感到失落,赶紧说道。
“是啊,平模,网拍,coser,这年头太多了。我也想过,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画画和研究设计,毕竟这些都需要不断学习嘛。”翁凊看着两人头上的湛蓝到发亮的天空说道。
张迷发现翁凊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口无遮拦,但是谈到自己梦想的时候,却非常严肃和冷静。
“张迷,你有什么理想吗?”翁凊突然低头问道。
“啊?我啊,我这人比较好吃懒做,没什么大的理想。”张迷含糊地说着,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
“你还真是坦诚啊!”翁凊也乐了,“你知道吗?我觉得你才适合做那种模特。虽然你身高不高,但是比例和形象都非常好。我都想过了,等咱们高中毕业,我就可以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了。到时候咱俩就合作,一起展示我的作品,绝对会受欢迎的,我觉得一定能成功!”
张迷认为翁凊设计的服装的确都很有特点,不知道自己穿上是什么样子,顿时充满了期待。
“其实我现在就想好了要给你做的第一件衣服。不过学校里有点麻烦,我也不能带你去我家。”翁凊说着,脸上立时现出落寞。
张迷不知道翁凊是什么意思,变得一脸茫然。
突然,张迷想到了自己和唐一涵的小小事业,她觉得也许这能让翁凊高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