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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恰似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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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r
  「二十一号床的病人,快起来吃药。」\r
  「今天有人要来看望你。」\r
  护士兴致勃勃的说着话,我悠悠转醒,愣了好半晌才从梦境脱身。\r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厉承宴和李燕燕结婚的日子。\r
  时间已经过去好久,而我一直都呆在精神病医院里面。\r
  被关起来了。\r
  我扫了眼桌上的药,医生说我有人格分裂症。\r
  因为爸妈分享,我老对着空气说话。\r
  我告诉他们,我是在和十八岁的许一年说话。\r
  她就站在我身边。\r
  可爸妈不信,气的许一年炸毛直跳。\r
  后来我就一直待这儿了。\r
  我始终想不出来,除了爸妈,还会有谁来看我呢?\r
  我慢吞吞吃了药,因为长期服用药物,我的神识不算太清明,却也依旧能记得。\r
  今天是我的生日。\r
  也是厉承宴结婚的日子。\r
  可又有谁在乎呢?\r
  十八岁的许一年神神叨叨,说给我准备了惊喜。\r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
  她笑容狡黠,一直陪在我身边,可自从到了这个精神病医院,她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只有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出现。\r
  但也待不了多久。\r
  就在她说要送我生日礼物之后,她又接着继续说道,「许一年,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r
  「你别哭,许一年只有笑的时候最好看。」\r
  她没有半点不舍和难过,望着我时,全都是钦佩与赞扬,「许一年,很棒!」\r
  「我喜欢这样的许一年!」\r
  「许一年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r
  十八岁的许一年笑着同我说。\r
  「现在的许一年,没有让我失望。从来没有。」\r
  我感受到脸颊轻柔的触碰,原来是十八岁的许一年在帮我擦拭眼泪,她满眼的心疼。\r
  「我要走了,这样对你才好。」\r
  「许一年,好好照顾自己。」\r
  「许一年,你永远是我的骄傲!」\r
  恍惚间,我坐在镜子面前,抬起的手臂正在擦拭自己的眼泪,镜子里的那个人,逐渐消散,她还在笑,笑容是那般没心没肺,做着搞怪的动作逗我笑。\r
  我如愿的笑了出来,「再见,许一年。」\r
  「……二十一号床的病人客服了困难,主人格战胜了副人格。病情很成功。」\r
  终2.\r
  许一年是在我生日前几天离开的。\r
  也正是生日这天。\r
  我终于见到了那个一直想要见我的人。\r
  我坐在轮椅上,慢慢滚动着,漫不经心朝着医院走廊笔直前进。\r
  「年年!!!」\r
  「我回来了,年年。」\r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像是跨越了千年万年,我整个人僵住在原地,愣愣的不敢回头。\r
  泪水几乎瞬间打湿眼眶,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可我不敢相信。\r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r
  病房里突然播报厉氏集团的总裁逃婚,一路狂奔去了精神病医院的消息,留下新娘一个人站在原地无助的哭泣。\r
  「年年,是我啊…我回来了。」\r
  「你看看我呢?」\r
  我的大脑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r
  「许一年,我会把十八岁的厉承宴带过来的。」\r
  「十八岁的厉承宴,最爱许一年了。」\r
  她好像…\r
  …真的做到了。\r
  我被人从身后抱住,再次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恍若隔世。\r
  这不禁让我意识到,他真的是我的厉承宴。\r
  十八岁的厉承宴回来了。\r
  回到了我的身边。\r
  「年年,对不起。」\r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
  他一直重复着这些话,我本应该高兴的。\r
  高兴他终于回来了。\r
  终于回到我身边了。\r
  可泪水也就在此刻戛然而止,从最开始激动喜悦,到现在归于平静,也仅仅只是三秒。\r
  三秒却又那么漫长,漫长的像是过了半个世纪。\r
  最后,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指了指电视机里还在播报的消息,轻笑着,「你该回去了。」\r
  「你不属于这儿。」\r
  「十八岁的许一年需要你。」\r
  「而不是现在的我。」\r
  「回去吧,不要让她难过。」\r
  这些属于过去被珍藏的美好,就定格在回忆里生花,陪伴我度过冗长的孤独岁月,以此安抚千疮百孔的心。\r
  这样就够了。\r
  「见到你,我很开心。」\r
  「厉承宴,不要辜负许一年,好不好?」\r
  「十八岁的许一年,也很喜欢厉承宴的。」\r
  「很喜欢很喜欢。」\r
  我压下哽咽,故作平静的说着话。\r
  厉承宴没有急着走,陪着我带了很长一段时间。\r
  他似乎难以置信未来的自己会做出如此恶劣的行径,跑去厕所吐了又吐,眼睛都哭红了。\r
  「年年,你受委屈了。」\r
  面前站着的是满心满眼都是我一人的厉承宴,他眼里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握着我的手都在发颤,「对不起…」\r
  我摇摇头,把手抽了出来,「这不是你。」\r
  「是我。」\r
  厉承宴像是犯错的孩子低下头,他在自责,自责未来的自己并没有说到做到,兑现承诺。\r
  李燕燕被抛弃,又是未婚先孕,这事闹得人尽皆知,最后她被学校开除。\r
  无奈之下,她跑来见我,跪在地上求我的饶恕。\r
  「滚。」\r
  这话是厉承宴说的,十八岁的厉承宴说的。\r
  我清楚的看见李燕燕眼里的难过与崩溃。\r
  「为什么…」\r
  「知三当三,你真恶心。」\r
  厉承宴毫不留情面,到最后更是直接把李燕燕送进了局子里,因为故意伤人罪,让我失去了我的孩子。\r
  厉承宴每天都陪在我身边,工作也慢慢变少了。\r
  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r
  可我明白。\r
  都是假的。\r
  「你走吧,别让她等久了。」\r
  厉承宴的动作顿了顿,「那你呢?」\r
  「我很好。」\r
  十八岁的厉承宴,属于十八岁的许一年。\r
  而不是我。\r
  我已经彻底失去了爱我的少年。\r
  厉承宴是在一个平静的午后离开的。\r
  我轻轻在他眉心落了个吻。\r
  随后也离开了这座城市。\r
  此后数年,厉承宴像是变了个人,他企图找到我的踪迹,可冥冥之中,都无法寻到我。\r
  茫茫人海中,我们擦肩而过。\r
  他朝前走去,无措的搜寻着。\r
  我亦没回头,大步往前离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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