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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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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我明明身体完整,衣着干净,有自己的来处,甚至知道了自己父母的现状……可是,我怎么觉得我这胳膊,腿,脑袋,都飘忽忽的,像是没有拼凑在一起,各自分离飘着似的。神魂明明完整的守着,还吞噬了狐狸的神魂,可我现在就如魂飞魄散一般……
  这时候,我太需要一个人把我飘忽的身体,不安的神魂笼在一起,我觉得世界太大了,我就是一粒沙子,就算把我切碎涂抹也弥补不了在这世上的空白……
  想着想着,我身子一跌,倒在地上,土腥味钻入鼻子,这是我晕倒前所闻到的最后的气味。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一个身着水衣的女人正作为湍急的水边和一只鲤鱼玩,那鲤鱼离开了水,就在半空绕着她纤长的手指游。
  她的指好软,跟没有骨头一样。
  女人身段高挑,头发是半透明的水,衣服是半透明的水拖在地上,手肘到中指的距离,有一片漂浮在衣裳外面的鳍,半透明的,闪烁着不刺眼的淡金光。她脖子上漂浮着红珊瑚珠串,珍珠大小,随着她的气息漂浮着……
  我好奇的打量着她,她就像是一束水硬生生刻出一张人脸来。
  水流湍急的大河从远处缓缓的蓝色山上奔来,天是白色的。大地,是粗糙的黑色的。
  越空旷越辨不清方向。
  我起身走向那个女人,她身上映出了我的影子,我见到自己不怎么熟悉的样子愣了一下,突然她的脸从我的影子里冒了出来,她的身体明明没有动,脑袋怎么扭过来的?我吓的身子晃了晃,她娇俏可爱的脸上,肉唇嘴角勾起,雪白的尖牙尖从嘴唇缝露了出来。
  “这是哪啊?我在青帝山下晕倒了,是你把我带到这的吗?你想做什么啊?”我吐出一串问题,倒把她问的无趣了。她大概不相信一个害怕她的人还能问出这么多问题吧。
  她的脸渗入身体里,又从身体的另一面冒了出来:“你这人真没意思。你阿父就在大河下。”
  难不成我有心想事成的本事?我才刚刚想要去找他,他就被别人找到了?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怎知我心中所想?我怎么相信你?”
  她的头突然从背后涌现,怒呵呵的对我说:“要不是这大河有画忠的界限我下不去,我才不愿意跟你这无趣的东西多费口舌!我名为秋水,水道贯通大地,只要在水中的东西没有我不知道的!你不相信我信谁?”
  “秋水……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帮我?”我更加不解了。
  秋水两个胳膊叉起腰,透着淡金光的鳍快速煽动着:“废物,无知!”
  她气呼呼的骂完了我转身甩袖子走了,我面前像下了一场雨,冰冷冷的,淋的我一脸懵……
  这怪人的话可信吗?我晕倒了就被拖到这里了,见到了一个人,说我阿父就在水下,这么简单吗?简单的我不由得把它想复杂。
  这时,不知什么东西用力踹了我一下,那力量就跟飞速滚过的车轮蹦飞一个石子那么大,我被那力量踹进了水里,都来不及看见它。
  湍急的水流像拔城撼山的狂风,而我就像羽毛,被硬挺挺的水流冲击拍打……如此柔软之物竟然有力比刀剑的时候……我拼命的张口呼吸,四肢僵硬的扑腾着,那水冲进我嘴里穿喉而过,就像吞了一个裹着石头的棉花,瞬间堵住了所有气息。一下子,我脑袋一片空白……绝望的任由水流推着我走,不幸遇见了漩涡,我被水之口拖进了水之肚,水下浑浊不堪,我什么都抓不到……胸口里闷闷的,像暗无天日的地窖,突然,这地窖低吼一声,我吐出一口气,身体渐渐稳了下来,我抬头看,上面的急流像带着倒刺的舌头不断的将下面的水带着流走,新的走,旧的跟上,我看见了它们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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