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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楼是石城最大的酒楼,一楼是大堂,跟寻常酒楼一样,摆满了桌椅,二楼和三楼则是雅间,每个雅间门口都有一个伙计候着,方便了雅间里的客人有事随时差遣,可以说店家是很细心周到了。
炎昊阳一行人一进酒楼的大门,就有一个看着挺机灵的伙计快步迎了上来,殷勤笑道:“三位公子来了,快请进,按照掌柜的吩咐,临武阁早就为几位准备好了。”边说边把众人往楼上引。
“许久不见,李掌柜还是这么周到啊。”谢如玉笑赞一声,随口问道,“你家掌柜近来一切可好?”
“掌柜的一切都好,有劳公子惦念。”伙计似乎跟谢如玉三人很熟悉,笑答道,“得知三位公子今日来此,掌柜的本是要亲自迎接的,只是家里突然遇到了点事情,一时无法脱身,只得吩咐小的尽心伺候,还望三位公子勿怪。”
“李掌柜既然有事,自然要先处理事情,不用顾虑我们。”沈青琛玩笑道,“反正我们也是这里的熟客了,又不会因为你们掌柜的没亲自来迎,就跑到别的酒楼去。”
伙计带着众人到了三楼的临武阁,推开门,笑道:“那就多谢几位贵客光临小店了,小的就在门口候着,各位公子、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有劳。”炎昊阳颔首道谢,抬脚迈进临武阁,其他人紧跟其后,一行人陆续进去后,伙计便把房门关好,规矩地守在门口。
临武阁虽说名字里带了个“武”字,装饰得却很是文雅,墙上挂着一幅幅字画,屋里摆着流水摆件,还有一个大鱼缸,里面是一条条欢快游动的锦鲤,使得整个雅间文雅里又透着活泼,让身处其中的人不由得觉得心情舒畅。
雅间的窗边是一张长桌,桌上放着茶水和各种散发着甜香的点心,众人在长桌两边的方凳上坐下,炎昊阳三人和明朗坐在一边,冷寒月姐弟和云姨、明珠坐在另一边。
炎昊阳和冷寒月面对面临窗而坐,落座后便伸手推开了窗户,从窗边往外看,刚好能看到擂台上的场景,就连坐在擂台下的一众武林人士也看得清清楚楚,是个很好的观战的位置,临武阁的名字也是因此而来。
冷寒睿刚坐下,还没尝一口桌上的茶水点心,一扭头就看到了窗外擂台上的景象,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站起来扶着冷寒月的肩膀,探头往窗外瞧,嘴里还不忘喊道:“你们快看,武林大会好热闹啊!”
众人闻言一齐转头看向窗外,就见擂台周围已经来了不少武林人士,有彼此认识的不免要寒暄几句,有刚结识的也要互相认识一番,加之武林中人大多性情豪爽,中气十足、嗓门大的也不在少数,使得擂台周围一片喧闹,果然是好生热闹。
冷寒月见自家弟弟费劲的扶着自己探头往外看,脸上满是新奇和兴奋,心中好笑,又不忍见他一直维持这么个累人的姿势,便起身把方凳往后挪了挪,空出窗前的位置,拉着他一起站在窗前往外看,笑道:“确实是热闹,不过这些都是小门小派的江湖人,真正闻名江湖的那些人可还一个都没到呢,等那些人到了,才是真正的热闹。”
“我知道。”冷寒睿仰头看着冷寒月,满是期待地点头道,“这次武林大会由风雪山庄和云霄商会牵头,等他们到了,武林大会正式开始,那才好看呢!”
“不止是他们。”炎昊阳笑着接口道,“风雪山庄和云霄商会在十大门派中排名第一、第二,他们出面举办这次武林大会,几乎全江湖的人都来了,十大门派应该能齐聚于此,甚至有些武林名宿说不定都会露面,到那时候,场面的‘热闹’程度怕是会超出我们的想象。”
冷寒月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瞧了瞧自家弟弟,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除了这些,有些妖魔鬼怪怕是也会出来转转,要真是那样,可就不仅仅是热闹,而是麻烦了,睿儿怕不怕?”
“我才不怕呢!”冷寒睿挺胸抬头道,“姐姐那么厉害,我的功夫也不弱,有什么妖魔鬼怪我们都能给他打回去!”
“睿儿说得是,况且,还有我们呢。”炎昊阳笑着点头,说着看了一眼窗外,笑了起来,“好戏开场了。”
其余人闻言,也站到窗边往外看,幸好这个雅间为了便于观武,窗子开得很大,众人都靠在窗边也不觉得挤。
此时的擂台处,确实像炎昊阳说的那样,好戏已经开场了。
只见擂台下南方的看场前,一个健硕的年轻壮汉和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相对而立,看面色,年轻壮汉毕恭毕敬,中年男子则脸色发黑,一看就是不乐意见到眼前的人,而两人身后的人神色也很是奇怪,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他们这是什么情况?”冷寒睿好奇道。
“老丈人看未来女婿,怎么看都不顺眼的情况。”沈青琛笑眯眯的道,“年轻的那个是四大家族中郑家的家主,他对面的中年男人是江家的家主,郑家主想要求娶江家小姐,江家主不乐意自家女儿被个臭小子拐走,自然不待见他。”
“原来如此!怪不得江家主脸色那么臭,郑家主还是毕恭毕敬的样子,而且两人身后的人不仅不担心还有闲心看热闹。”冷寒睿恍然大悟,点头之后突然皱起眉头,扭头看了冷寒月一眼,不知在想什么。
沈青琛笑着逗他:“没想到睿儿小小年纪,竟然就懂这些,不过,你这刚刚还高高兴兴的,突然就愁眉苦脸起来,在想什么呢?”
冷寒睿不答,一双眼睛盯着江家主身边的一个年轻姑娘,自言自语道:“江家主身边那位姑娘就是江家小姐吧?看着才十五六岁的样子,也难怪江家主舍不得。”
沈青琛看冷寒睿说完就皱眉沉思的样子,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心里觉得好笑,倒也不再逗他,让他自己想他的“大事”去。
其他人不知道冷寒睿的想法,冷寒月对自家弟弟还是很了解的,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轻笑道:“你担心的事一点影都没有呢,就别想这么多了。”反正自己最近几年都不打算成婚,自家弟弟现在就开始舍不得也委实太早了些。
“就是一点影都没有,我才担心呢。”冷寒睿小声嘟囔,心中暗想,平常人家的姑娘,十五六岁就开始谈婚论嫁了,而姐姐今年十八了,要抚养自己长大,还要撑起家里的一大摊子事,一直都没有成婚的想法。自己虽然年纪还小,却也知道姑娘家最好的年岁也就这几年,姐姐把最好的年岁都耗费在了自己身上,又让他如何不担心呢。
冷寒月这才知道自家弟弟不是舍不得自己,而是担心自己的终身大事,无奈的摇头道:“你啊,这种事情要看缘分的,你就别想这么多了,不是要看武林大会吗?快看,又有两个闻名江湖的大人物来了。”
冷寒睿也知道终身大事急不得,索性先不想了,继续看着擂台处的动静,就见擂台东边又来了两帮人,领头的是两个中年男人,这两人看着关系不错,寒暄片刻后便落座等着武林大会开始。他年纪小,又很少出门,没见过多少江湖人,不由得好奇道:“这两个又是什么人啊?”
“这两位是四大家族中另外两家吴家和秦家的家主。”谢如玉目光在冷寒月姐弟两人身上转了两圈,嘴上不忘解释道,“吴、秦、郑、江四大家族在十大门派中分别位列第七到第十,排名虽有先后,但实力相差不多,彼此关系也还不错,所以并称四大家族。”
冷寒睿听得连连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擂台,看下一个到的会是谁。
武林大会巳时开始,各位武林人士也陆续到场,吴家主和秦家主落座后不久,便有五个年轻女子簇拥着一位夫人在擂台北方落座。
冷寒睿盯着擂台看到现在,还没见到有哪个门派来的全是女子,不由得有些奇怪,好奇道:“她们是哪个门派的?”
“这是十大门派中位列第六的无忧阁的无忧夫人和她的弟子。”冷寒月笑着给自家弟弟解惑,“无忧阁里只有女子,但无忧阁的女子不输男子,甚至比大多数男子都要强得多。而无忧夫人身为无忧阁之主,更是位让人敬佩的奇女子,也是位很好的长辈,有机会我带你去见她。”
冷寒睿闻言对无忧夫人更加好奇了,正要再问问,就听到炎昊阳道:“冷姑娘认识无忧夫人?”
“有幸得夫人指点过。”冷寒月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看向窗外,道,“又来了一个大门派。”
冷寒月不想多说,炎昊阳也不再追问,转头看向窗外,就见到一个看着有三十多岁的青年带着两个人到了擂台下,略带失望的摇头道:“是听雨楼的林长老,本以为这次武林大会这么盛大,听雨楼的楼主很可能会亲自过来,没想到来的又是林长老。这个听雨楼的楼主不管大事小事都让林长老出面处理,从来没有公开露过面,也实在是太过神秘了些。”
“听雨楼做的是买卖消息的生意,手里不知道握着多少人的秘密,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那楼主可不得神秘些嘛。”冷寒月调侃似的笑道,“楼主至今没有露过面,也许是武功不济,不敢在人前露面也说不定呢。”
炎昊阳看了冷寒月一眼,笑问道:“冷姑娘此言,倒像是与那楼主熟识?”
“熟识谈不上,有过两面之缘罢了。”冷寒月并不隐瞒自己认识楼主,不等炎昊阳再问,就继续介绍道,“那是个很聪明的老狐狸,会武功,但不知功力深浅,让人捉摸不透。”
“那他长什么样?多大年纪?”沈青琛好奇道。
冷寒月摇头道:“看不出来,他易容了,但观他言行举止像是个年轻人。”
“能在短短十数年间就把风雨楼从一个无人知晓的小门派经营成排名第四的大门派,足可见这位楼主的手段与能力,若他真是个年轻人,那就太恐怖了。”谢如玉笑道,“可惜他从不露面,不然还真想认识一下。”
冷寒月没有接话,继续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道:“又一个神秘莫测的大门派来了。”
冷寒睿闻言,好奇心一下子就起来了,探头看了看,就见下面来了几个身穿黑衣、面覆黑铁面具的人,连忙抓着姐姐的胳膊,兴奋的问道:“姐姐,这是哪个门派的人?怎么都戴着面具啊?”
“这些是暗影堂的人。暗影堂位列第五大门派,是杀手组织。这些人都是杀手,而杀手最忌讳的就是显露于人前,所以他们但凡出现在这种场合,都会带着面具。”冷寒月详细的给弟弟介绍道,“暗影堂是最好的杀手组织,里面的杀手个个是一等一的好手,每次杀人除了特意留下的暗影堂的印记之外,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江湖传言,没有暗影堂不敢杀的人,更没有暗影堂杀不了的人,足见暗影堂的诡秘莫测。”
“听起来好厉害啊。”冷寒睿惊叹。
“是很厉害。”冷寒月赞同道,“而且暗影堂有一点和听雨楼很像,那就是他们的堂主非常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据说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试图找出暗影堂堂主,可他手段非凡,暗影堂被他整治的如铁桶一般,滴水不漏,竟是到如今都无人知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怎么比那个楼主还神秘啊,真是不可思议,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呢。”冷寒睿惊叹又不解,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转眼被其他的热闹吸引,就不再想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