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1969年那个夏天我在河滩上遇到了我一生的真爱，那个帅帅的汉子………
　　自小妈妈就不重视我，她疼爱我的妹妹，一遇到那汉子我偷偷瞄了他好几眼好几次都撞上他的目光，我不禁羞红了脸。不知从哪天起发现那种目光越来越炽热，我觉得心口干燥起来。有天下工迟了，我在泥里蹒跚着，突然有双大手接过了我的锹，我心中一阵窃喜，隐隐觉得就是他，我不敢回头，这时声音响起:妹子，我来帮你拿吧。突然的眩晕，我镇定了一下，低下了绯红的脸……
　　感觉得到他的目光，我浑身颤栗着，他说:妹子，是冷吗?怎么脸这么红呀?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我下意识舔了下嘴唇。
　　沉默……空气中怎么有糖发酵的味道…?
　　他拉着我的衣袖，带我到旁边的麦地里坐下，说是让我休息一下。我想开口可却发不出声音，嗫嚅着说，我……我……
　　天上的晚霞真漂亮呀，他说。
　　我抬起了头:嗯。
　　你就跟晚霞一样漂亮，他又说。
　　这是第一次有人夸我漂亮，我摸了摸我嘴上的划伤，小时候帮家里做事留下的疤痕，一直让我很自卑。他注意到了，也伸出手来抚摸它。我没避让，抬起了脸，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着他。他那亮亮的眼睛呀，我的心呀，快要融化了……
　　有一个世纪吗?我们不说话，我们都没问过对方的名字，就这样一直互相看着……
　　妹子，以后跟我走，好吗?我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他摸了摸我的脸，我也小心地伸手摸了他的，他笑了用他的大手覆着我的，就那么笑着，说，妹子，我一定要带你走我要你……
　　我激动得流下了泪水……
　　他低下了头滚烫的嘴唇划过了我的脸颊，他喃喃着:妹子，妹子，泪水是咸的，妹子，不要哭，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我紧紧地搂着他，第一次感受到男人结实的肌肤，他的胸膛好宽阔呀，我忍不住地摩挲……
　　颤抖的双手，激动的内心，荡漾的河水，感觉汹涌，他喘着粗气，我忍着疼痛，今天的月亮好圆呀，怀中的男人好帅呀，我低下头，啄了下他，他抬起头咧开了嘴冲我笑着，幸福，满满的幸福。我憧憬起以后的生活。
　　第二天，我满怀喜悦去上工，大家都惊讶于丑小鸭的我怎么如此明媚起来，都打趣我吃了什么仙丹妙药。我只是用目光在寻找他，寻找，寻找，怎么今天没来呀?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来，都没来……我问队长，那些人呢?队长说，哪些人呀?我才猛然意识到，我居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失望与悲伤的情绪还没挥去，我的例假却消失了，可他说过要和我一起的呀，我等他，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慢慢也开始离开人群自己一个人劳动了。
　　他已经消失了七个月了，家里妈妈在咒骂我，妹妹看着我就开始哭泣，我讨厌她们。我一个人麻木地在滩涂边行走。“哎，哎……”我茫然四顾，一个姐姐在向我招手，我指了指自己“是叫我吗”?我向她走过去，她看着我肚子:这个天大着个肚子不作兴河边这样走了呀，别冻坏了?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哭了，从没有人关心过我，这姐姐吓了一跳:妹子，哭什么呀，我说错什么了呀?还是谁欺负你了?我帮你骂ta去。我无力地摇摇头“我……我……我没人要……”我哽咽着没法继续说，妈妈都嫌我丢脸，我真没法活下去了。这姐姐久久看着我，说:“妹子，今天我们遇见也是缘分，不瞒你说，我家成分不好，我弟弟一直找不到老婆，妹子，你跟我回家，我们给你肚子里孩子一个名分。”以后我知道了我这大姑姐叫加英，还真是缘分呢，我也认识了我后来老公，那个又矮又挫的丑男——加岸。
　　妈妈看到了加岸，竟然觉得很满意，妹妹也说:姐夫真不错。我轻蔑地哼了一下，妹妹说:姐姐，那个人骗了你呀，姐夫很好，你会幸福的。切，我妹妹太可笑了，她有高挑的身材，妹夫也英俊潇洒，再看看那个加岸，跟我一般的身高，都没一六零。我真的很厌恶我妹妹。
　　跟加岸一起真是度日如年，看着他，我总是泛起一阵恶心，这时加岸总对我说:怎么，又不舒服了，是孕吐吗?大姑姐和二姑姐也说，不舒服也要吃呀，不能饿了孩子呀！可怎么吃得下呀，我总是悲叹自己的命运！
　　夜晚更是难熬，我强忍自己的情绪，闭上眼睛，我把加岸当成他，这样心里竟有了一丝快乐，我忍不住会呻吟一下，加岸就激动起来，会说:！这就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又想吐了，慢慢的，加岸也就不再发出声音，我也慢慢认命，往好处想，加岸也算是个体贴人吧！加岸会摸着我的肚子对我说:呀，你放心，我会把ta当我亲生的。
　　当我一个人时，我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我越来越开心，我有预感，那是个男孩，事实证明我对了。加岸没有食言，他一有时间就抱着孩子，快乐地说:叫爸爸，叫爸爸！春天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暖暖的。加岸说孩子要跟他姓，叫他牛阿荣。
　　可我更喜欢自己抱着我的男孩，我喜欢叫他宝宝，我的宝宝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虽然是单眼皮，可是却炯炯有光彩，大家都看得出来，这根本不像加岸那无神的眯眯眼；他的脸型是椭圆的，也有别于加岸的圆饼脸，也不像我的猪腰子脸，邻居们来探望时，总是左看右看，然后欲言又止，加岸说他想搬家了。
　　新环境中我不用看两个姑姐的脸色，虽然她们对阿荣也很好，但我总觉得她们背后在嘀咕，也不用理会邻居们探询的目光，加岸承担了家里的所有家务，阿荣一岁了，我经常带小阿荣去邻居家串门，听他们夸我的阿荣聪明又帅气。又是跟平常一样的一天，加岸下班回家一，亲亲抱抱逗闹着小阿荣，我就在厨房准备着晚餐，加岸说想要喝点小酒，借着酒意，他小心翼翼问我:呀，我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我愣了一下，加岸赶紧说:我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再要个孩子陪阿荣吧！“哼”！我听到了我内心的嘲讽，所以一切都是表象，我暗下着决心，“宝宝，我一定要保护好你”。我要沉住气，我还要靠这个男人把我的阿荣养大，不就是生个他的孩子吗，反正家家户户都是不止一个小孩。
　　还别说，我就真的很快怀孕了，加岸开心得抱着我转圈圈，我敷衍着笑着：呀，你不开心吗？“我开心呀，就是我感觉有点累。”“是我不好，我不好，你快歇着”。加岸对我，对阿荣更好了，有时候我发个脾气，阿荣哭闹，加岸都只是乐呵呵，他也养成了每晚喝点小酒的习惯，他说生活太美好了。可为什么我不快乐呢，我说我要上班，加岸说：这时候怎么能上班呢?你以粉色还小哪，30岁大着个肚子，不能不能。可我很执拗，我天天给他闹，我说我们马上两个孩子了，我要和你一起挣钱养家，不能让你辛苦。加岸更感动了，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真想累死肚子里的孩子，我也疑惑，这孩子也是我的呀，我为什么不想ta出生呢，可是没办法，我不想要ta，不想要，很痛苦呀！
　　不知道是孩子的生命力顽强，还是我身体的强壮，是个女孩，两个姑姐开心得什么似的，加岸眼里闪着泪光，跟姑姐们抢着抱她，你一言我一语，说孩子鼻子像爸爸，眼睛像娘娘，加岸一叠声说:好美，好美，呀，你看，我们的姑娘这么好看呀！我们叫她阿美吧？我对此没一点兴趣，我就斜着眼看了一下，懒懒说：听你的。看着这个像加岸的小女孩：好丑，还美呢？不自觉我就瓢了下嘴，加岸以为我累了，让我好好休息，他乐呵呵继续和他襁褓中的闺女唠嗑去了。
　　二
　　三口之家的日子悠闲而自在，加岸有时候会说:呀，阿荣一个孩子会不会有点冷清呀?我就会说:怎么会冷清呢?你看你儿子每天和邻居们玩得多开心呀！我不想在意他失望的眼神。
　　老天不想随我意，我发现我又怀孕了，我说我已经34了，高龄了，加岸说，医生说你身体好，没关系的。我怒吼:你根本就是自私。他不甘心地说:那实在不行，就不要吧?我又心软了，加岸抱着我:你真好，，你真好，我以后什么都听你，什么都听你的。
　　呵呵，这次可好，龙凤胎，高兴坏了两个姑姐，名字更不费事了，叫阿龙和阿凤，但我提出了要求，我说我想孩子和我姓，两个姑姐不同意:这可是我们牛家的种呀！加岸护着我:你们说什么呀，姓不姓的有什么，难道不是我的了，再说我有阿荣和我姓了。两个姑姐张了张嘴，最终是什么也没说。
　　这两个小孩真爱哭呀，加岸说:，你看，他们真象你呀。我说:两个孩子，我的奶水根本不够，而且家里三个孩子，开销也大，我们已经有个儿子了，就把这个小龙送人吧！加岸瞪大了那双小眼，不可置信。我可不管，第二天，加岸上班后，我就把孩子送走了。
　　一向好脾气的加岸回家发现小龙没了，罕见的砸了水瓶:说，送哪里了?我没办法，只好又把小龙找回来。虽然加岸无论买什么，做什么，都是三份，可我知道，他内心偏爱小龙，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学会了打牌，可孩子才学会走路，让我根本没得自由，我就只能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打牌，让他们坐在半自动洗衣机里面，这样就算没及时端尿也没关系，我妹妹对我这样子颇有微词，说过我好多次，我说你乐意你带走，妹妹还真就把两个孩子带回家过了一个月，真是多事，既然你要带就随你，我可不会感谢你。她以为我会想念孩子，真是做梦，我不知道多享受。
　　阿荣很调皮，小龙又淘气，小凤没什么存在感，好在他们相差6岁，阿荣很是宠着弟弟妹妹，小龙小凤也很喜欢这个哥哥，只是阿荣到初中了，不爱学习，我很烦神，我对他寄予很大的希望，加岸却说:别委屈了孩子，就让孩子开开心心的，等孩子高中毕业，我就带着他出门做生意去。
　　我家阿荣也是争气，他长得帅，小龙总说我哥哥长得像王杰，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小龙说那是偶象，是帅哥。加岸带着阿荣做销售，阿荣人帅嘴甜，不光生意做得好，还有好多小姑娘喜欢上了他，其中一个叫小聪的，阿荣和她很亲近，但我不是很喜欢她，她哪能配得上我家阿荣呀，但阿荣说，她家很有钱，家里是开厂的，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富人。啧～我家阿荣就是有眼光。
　　90年代，加岸的公司生意红火，加岸也经常出差。
　　小凤去财校学会计了。
　　小龙就不争气了，最后上了个职校，加岸总是跟他发火，我对小龙说:你爸爸就是偏心你哥，就是不喜欢你，你还是住宿吧，省得你爸骂你。
　　这可高兴坏了小龙，连说:世上只有妈妈好。我对小龙说，以后爸爸不在家，你就回来，爸爸一回家，我就赶紧通知你，省得你爸骂你。
　　小龙的职高三年，每次加岸回家，就很难看到小龙了，加岸总问:这小龙怎么不在家?我说，你问我有什么用?你不知道吗，这小龙就是不听话，你都管不住，我能管得住，以后靠不住他的，他就是没阿荣懂事的。加岸气得直摇头，难得这父子俩一碰到，就是火星撞地球，老子想管儿子，儿子觉得老子挑刺，家里所有亲戚都知道了，老牛最讨厌小龙，最喜欢阿荣。看到这情形，我也渐生欢喜。阿荣，小龙，小凤，都跟我越来越亲近，都觉得加岸无理取闹。
　　阿荣和小聪要敲定结婚了，小聪父母可喜欢阿荣了，小聪爷爷说要送他们一套房，我跟加岸商量，我们要给多少钱呢?加岸自私的本性暴露出来了，他说，小聪爷爷都给房了，我们就给5万可以啦！我知道他是想把钱留给小龙结婚，可小龙才18呀。
　　小聪父母和我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说不要我家任何东西，只要两个孩子幸福，钱的事不算什么，我就知道，肯定小聪肚子里有阿荣的孩子了，但我依然不想我孩子在人家抬不了头，这么多年，加岸的钱都给了我，我们省吃俭用也有个十来万的，我拿了十二万给阿荣，我对阿荣和小聪说，这是我和你爸给你们置办家具的，你们知道的，阿荣爸最喜欢他了。
　　加岸后来知道我给了这么多，也没说什么，就对我说:呀，以后有事要跟我商量下呀。我说你不是说都听我的吗?我有数的，我们身边还有个几万，小凤结婚，她是女孩子，我们也就给个两万就可以了，小龙到时候我们也应该又有积蓄了，我们省着点，全给他。阿荣结婚是我们家的大事，我想让大家都知道你这个爸爸对他有多好。加岸眯起他那小眼睛，咧开嘴，说娶到真有福气呀！是都听你的，听你的。
　　结婚几个月后，小聪就生了个女娃，我私下跟阿荣说:要是男孩多好！阿荣瞪了我一眼，我赶紧闭上了嘴。我这媳妇也很厉害，我说，你妈妈来照顾你月子吗?她桌子一拍，大声道:这是谁家的规矩，奶奶不带孩子?我也想通了，虽然不是男孩，也是阿荣的孩子，只要阿荣喜欢这孩子，那她就是我的命根子，我又欢喜起来，我的大孙女叫静静，我学着给她织毛衣，我要小龙小凤都要宠静静，只有一件事我失败了，我想叫老头给静静买份保险，老头说，钱都在你那里呀，你自己买呀！恨得我牙痒痒。不过没关系，很快我就找补回来了，老头子单位又分了套大房子。小聪这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小聪说:爸，你看，有两套房子了，就把之前那套小的给我们吧?我看老头还在犹疑，我赶紧说:有道理，就给你们吧！事后老头怪我:你怎么嘴快就答应了，我们三个孩子，我想以后三个孩子平分的。我说:都怪我，怪我，以后这套大房子就不带着阿荣分了，但我已经说出去了，总也不能收回吧?老头子说:你这老奶奶哦，下次不能冲动了。我说:是的是的，一遇大事我就冲动，这时候就是没你老头有远见，有想法。老头面露得意之色，哈哈哈……很快我就帮阿荣把小房子出租出去了。我又对老头说:小聪现在没法上班，要不我们承担起他们的电话费吧，也没多少钱，这样显得你惯媳妇，多好呀。老头又觉得我想得周到，亲戚们也都知道老头惯媳妇得要命，自然而然也认为，老头可惯孙女了。
　　这期间，小龙也托他姨父找到了工作，也谈起了恋爱，小龙也跟着老头做起了销售，常年出差。我呢，越来越爱我这孙女，我每天早早起床来到阿荣家，给我这小可爱穿衣服，喂早饭，就这样，一年又一年，我又开始送小可爱上学放学，我就享受这天伦之乐吧，最烦小龙他们回家，这样我时间就很紧，不过我这么聪明，我又想到，小龙回来，就让小龙去接送孩子，小龙这孩子还是听我话的，我一说就答应了。
　　三
　　龙凤胎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小凤很顺利的就经人介绍了一位老师～小江，小江很老实，父母是农村的，我略微有点看不上，不过女孩子嘛，她愿意是她的事，我做妈妈的也不便多管，也是双方父母坐下来谈怎么办事，我说我们就给2万嫁妆，我呢也不要彩礼，其余事情全你们看着办，老头子倒想知道对方有什么详细打算，我冲了他一句:“你卖姑娘呀，只要他们愿意，我们做父母的就开明点。”老头子说:“我就是问问，我好歹是嫁姑娘，连问的权利都没有呀?”小凤说:“老头，你就听老娘的，该你问的你问，不该你问的你就闭嘴。”“安，姑娘这就说对了”我得意地说。男方父母连声夸我好相处，懂道理，我也顺便说:“我跟我家老头不同，他就喜欢个大孙女，别的人他就喜欢挑毛病。”老头不服气地想反驳，小凤赶紧帮我:“老头你别不承认，你就是想刷存在感。”
　　开开心心送走了小凤，这边小龙因跟他爸爸常年出差，我希望小龙能在外面找个女朋友，小龙自然说都听我的，老头又有意见了:成家嘛肯定还是要在本地的呀。我不同意:他老出差，当然应该在外地找啊。老头说:他又不是总在一个地方出差，又没固定城市。小龙不耐烦了:好了，好了，随便，顺其自然。
　　这小子就是没耐心听人讲话，一点比不上我的阿荣，但不耐烦归不耐烦，我还是四处请人帮忙介绍，很快，就有人介绍了个小裁缝，儿子很满意，我看这个小女孩蛮精明的，我教小龙:你要一开始就压住她，找老婆是为了伺候你的，懂哪?小龙这方面是一点就通。
　　正好我大姑姐要生日了，小龙也在家休假，我叫他把小裁缝一起叫来去祝寿，小裁缝觉得是不是不适合呀，我说，没事，我们家最是随和。小裁缝估计是被小龙软磨硬泡地喊来了，我告诉小龙，在大家庭，没必要照应她，她要学习适应这个家庭。小龙说:当我傻子呀，这个我不懂呀，你看我的。当时是冬天，小龙把呢大衣一脱就顺手给小裁缝，你马上帮我拿着，我看出小裁缝有点错愕，但还是拿着了。然后小龙就去和亲戚们说说笑笑去了，小裁缝就一个人呆角落里，我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我走过去:孩子，我家小龙就是这性格，不晓得顾人，跟他哥哥是没法比的，但他对外人人是绝对好的，你适应适应就好了。小裁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我转身也去和姑姐们打麻将去了。我看小龙要去陪小裁缝讲话，我就喊:小龙，小龙，你娘娘叫你陪他麻将，小龙一听就来了兴趣，立马折身来到我小姑姐身边。
　　不出所料，第二天，小龙就告诉我，小裁缝说要分手了，我说:看不上你是她没眼光，大不了再找。不过要是你哥哥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小龙很是认可我的看法:我还没看上她呢，再说，我怎么能跟我哥哥比呀。说完他就没心没肺地和他朋友出去玩了。
　　我是想，我已经帮小龙找过了，没成功可不关我事，我尽到妈妈的责任了，可老头不这么想，老催我给小龙继续找，我到哪里找呢，我又拜托小凤的介绍人，介绍人很热心，说:我们这边社区对面有个姑娘，人漂亮，又孝顺，比你家小龙小两岁，正适合，我去问问。我连说:麻烦你了，麻烦你了……但第二天，介绍人就说，人家不想要常期异地的，没关系，我再帮你听着。我说:没关系，我家这个小儿子就是各方面都不如老大，找不到也正常的。
　　但老头太烦人了，老让我不停拜托人，我问他:你儿子自己不想找朋友，我有什么办法?我又跟小龙说:你爸就是看不得你，老想赶你走，我天天为了这事跟老头吵。这边小龙经常又为工作和老头有争执，这下好了，两个人只要一起在饭桌上吃饭，必然要抬杠，我跟小龙说:你没说学学你妈妈这好脾气，你看我，你爸爸说什么，我都回答:好的，好的，不就行了。老头刚要说话，我帮着小龙说:孩子难得在家吃饭，你就吃你的，别讲话了。老头服气:我说他再这样是不行的……“砰”，小龙摔门而出，找他朋友去玩了，老头气得要摔筷子，我劝他:你看你儿子这脾气，有阿荣一半好就好了。老头喜欢说:“还不都是你惯的?”“好的，好的，都是我。”有次小凤在家说了个公道话:别什么都怪老娘，小龙自己有问题，他哦，为人处事不如荣哥的一个脚趾头。小聪大声说:你们一个别说一个，都是毛草炉子。我们都哈哈大笑了……
　　四
　　时间来到2021年，之前的那个介绍人说她老领导新近晨练时认识了一个特别好的女孩，想着给找一个合适的男孩，巧的是，老领导家就是老头外甥的邻居，我也觉得这是个缘分:“小龙今天就在家，就是不知道，小龙这么不如他哥哥，人家会不会相得中。”介绍人说:“这是各人的缘分，我马上联系一下，看人家姑娘今天有没时间，早点约好。”
　　小龙嘴上说见什么呀，还影响我娱乐呢，但又喜滋滋问我:“老娘，晚上我穿什么呀?我就瞧不上他这劲:平时怎么穿就怎么穿呗，大热天的，穿的六角正正，再怎么穿也没你哥哥有范。”小龙显得不高兴:“一天到晚就是我不如哥哥，我不如哥哥，我哪不知道啊?”我只好敷衍:“好，好，我不说，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还不是为你好呀，这还没见到人呢，就嫌妈妈了，真要结婚了，妈妈就成眼中钉了。”没过多久，小龙就喊了:“老娘，好了，我们走啊?”看看他，还真的穿得有模有样，t恤，长裤，皮鞋，当去干什么呢，我说:“这个热天，长裤不嫌捂呀?”小龙说这样显得稳重。还稳重呢，在我劝说下，小龙换上了休闲短裤，还是不伦不类，但好歹比较符合他了。
　　对面坐着的小姑娘，一看就是老实孩子，文文静静，长得漂亮，跟她一起来的也是妈妈，看上去很年轻，我倒像是女孩子妈妈的妈妈了，我突然不满意了，但小龙，老头外甥，介绍人，大家都很开心，女孩子也是在微微笑，老头外甥甚至为了促成相亲成功，说:“你要是跟我家小龙成功了，我以后给你找个好工作，包我身上了。”
　　按流程，让两个孩子出门自己转转，我就先回家了。人家那么漂亮的女孩，家里是独女，看上去很有文化，哪会看上我家这个，我估莫着小龙很快就会到家了。我要好好想想安慰他的话，做个好妈妈。
　　我没什么文化，不知道事与愿违这个词用得对不，听小龙说，两个人聊得挺好，还互留了号码，明天他就电话约女孩出来，对了，我都没记住女孩名字，小龙说:看我老娘这记性哦，叫孙珮珊。我想这女孩估计也没外表看上去那么好，肯定也是被人抛弃过的，要不怎么会觉得小龙还不错呢?
　　可不管你是怎么想，两个人进展还就很顺利，本来顶多一个月才回家一次的小龙，现在一有时间就往家里跑，我又要带我的孙女静静，老大一家中午要来我这边吃，虽说多一个人多副筷子，但小龙回来还是增加了我的负担，我又不能怨他，我只好说:“难得回来，多陪陪小孙，有时间就请人家女孩吃吃饭。”小龙兴奋地说:“老娘，我也不能不陪你呀，反正时间有的是。”我说:“我们做父母的就是希望你们开心，妈妈受点委屈有什么，反正你晚上还是要回家的呀，妈妈就很开心了”。小龙说:“如果每个妈妈都像我妈妈这么好就好了，希望小孙能跟你一样好。”我说:“儿子呀，你怎么能用我的要求来要求人家女孩呢，有几个能像你妈妈这样的啊，只要她对你好就可以了，我是不指望她的了。”小龙得意地说:“你放心吧，老娘，你这么好，她肯定会对你好的。”说完就乐开花的颠出门了，自此，这小子就是早出晚归的状态了。
　　他这边倒是开心，但天塌下来的大事发生了，我的阿荣，我最爱的阿荣，查出来了肝癌。这怎么可能呢，我的阿荣那么好，那么完美。我跟亲家母商量，亲家母说，为了我女儿，我都要尽力给荣治的，荣就像我儿子一样。
　　我太感激我亲家母了，我愿意为她家做牛做马。但前前后后花了好多钱，去上海医生说还是在老家医院治吧，为了笼络住小聪，我对静静说，要得好，大做小，你看，你妈妈无论怎么发火，我都让着她，婆来变媳妇。静静也八岁了，静静说:奶奶，你真不容易。荣偶尔出院几天，就会偷偷喝点小酒，有次老头发现了，上去就是一个巴掌，我心疼的，荣已经身体这样了，你还打他?老头说:“晓得这样，还能喝酒哪?”4我无言以对，我记得抽屉里还有个存折，我要翻出来，但就是这么可笑，存折没找到，我看到两个我没见过的大本子，虽然我说自己不识字，但我还是认识几个的，保险合同，老头居然给小龙小凤买过保险?我惊讶，我都忘了阿荣不是老头的了，所以老头一直有二心?我可怜的阿荣，好，你个老头，你不让我儿子喝酒，我就让，我要让阿荣知道，我才是最疼他的妈妈，可怜的阿荣，他还以为老头对他有多好呢。
　　无论我怎样爱我的阿荣，我甚至去寺庙给阿荣祈福，捐了5000的善款，我的阿荣还是身体更瘦弱下去了，终于要住在医院，靠输液维持了，假惺惺的老头还请假来专门照顾阿荣，小龙也请了假，可他还忘不了的天天要恋爱，我有些埋怨，老头说:“有什么关系，白天我在医院，晚上他去陪床。”我当然不能说希望小龙全陪，我说我怕小龙吃不消呀。小龙说:“老娘，你就别担心我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白天有老头，等老头出差，还有嫂子，表哥他们，我晚上反正也是睡觉，我不会累的，你放心吧！””我还能说什么，所以人都是假的，自己的哥哥都比不上刚认识的女朋友吗?我又试探性问:“你陪你哥哥，小孙没意见吧?”小龙说:“小孙也关心我哥哥呢。我正准备和你商量，我想去小孙家正式见见她父母，我是想和她结婚的。”儿大不由娘，我只能默认。只是儿子要买好酒，我说没必要，大家都是普通人家，来日方长，有必要像搬家一样吗?你这次送多了，以后人家就要挑毛病了。儿子说:“嗯，还是老娘想得长远，有道理。”
　　要不就是小孙家蠢，要不就是有什么隐疾，就这样，她还是满意小龙。这边阿荣一天天不好了，小龙说，想带小孙来看下哥哥，我觉得这也挺好。
　　五
　　我也很想喜欢小姑娘，如果她是阿荣的媳妇，我肯定会很喜欢她，她一看就是乖乖女，但看着病恹恹躺在病床上的阿荣，看看脸上喜洋洋的小龙，虽然小姑娘很文静喊了我下:大妈。我也开心不起来，只是客气地说了句:来啦！就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看小聪也只是跟小孙点了下头就去和别的亲戚说笑了，阿荣肯定也没力气多搭讪。大家又叫小龙去拿化验单去了，趁这功夫，我叫小孙:“小孙，你出来下，我跟你讲几句话。”小孙傻乎乎，笑眯眯跟在我身后。
　　我说：“谢谢你来看哥哥呀，你晓得的，哥哥看病花了不少钱，哥哥家当时结婚房子是嫂子家买的。”我顿了下，我看那个傻丫头还在点头，我只好说得更露骨些：“当然，我不是说要炫你家买，就是告诉你这么个情况，我要一视同仁，我是不会给你们买房子的。”谁知这个蠢丫头说：知道了。我看见小龙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说“你们早点回家吧。”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了。
　　也不知道小孙跟小龙说了什么，小龙问我：“老娘，你不给我们买房子，那有计划说给我们多少钱呢？”
　　“想不到这个小孙，看上去蛮老实的，但还叫你回来跟我要钱？”
　　“不是的，是我问她你跟她说什么，她说你说不买房，我觉得不可能呀，你肯定还说了别的，所以问问你”。
　　“怎么说呢，我是没跟小孙说别的，你也晓得你那老头，他幸亏这两天走了，要是看到小孙，我怕他都要打小孙，他最喜欢的就是你哥一家了，我跟他说过你们要结婚什么的，他坚决不肯出钱给你买房子，你老头说，你哥哥房子我们也不出钱，你的更不可能了。我在中间说了好多好话，你老头就是不肯。”说着我就流下了泪，我想到了我的阿荣，他都这样了，你小龙还在计较要买房子。
　　小龙连忙说：“好了，好了，我就问问哎，你别跟老头说了，我心里有数了。”
　　隔天，小龙给了我2万，说：“这是单位刚刚发的奖金，我就先存你这里，老头不给我买房子，我就只好靠自己了，放我这里我会瞎用，你就帮我存着。”
　　这样也好。
　　阿荣对我说：“妈，我看小孙这孩子很好，你就别难为人家了。”
　　“可妈妈舍不得你呀，万一，万一......家里来个外人，小龙不会一心一意对静静的。”
　　“我看小孙很好的，你放心，我觉得她会对静静好的。还有小龙要结婚，我看就把你们给我的那个小套给小龙吧，我跟小龙也说过了。”
　　“唉，你这孩子，你就是心太善了......”
　　这好像就是我最心爱的阿荣最后对我讲的了，这么好的孩子，如果，如果，能用小龙换回我的阿荣就好了，可是没有如果，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
　　只有我沉浸在悲伤中，亲友们都预料到这一天了，大家守灵时开起了小龙的玩笑，问他女朋友怎么没来，小龙说“人家说了，怕嫂子看别人成双成对的难受，而且我们还没完全定下来，好像也不是方便来的。”这时静静突然哭了起来，说“如果小孙姨娘来了，是不是叔叔就不要我了呀，我已经没有爸爸了......”小龙赶紧抱起静静：“静静，别哭，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
　　我突然灵光一现，如果小孙消失，那么小聪和小龙......虽然两人年纪差了六岁，可小龙最听我的话了，只要保证静静能呆在我家就可以了呀。但我也只存了这个心，还不便说破，我不能做个坏人呀，我要想办法让小孙知难而退。
　　我让小龙告诉小孙，有空来我家玩，我烧好吃的给她吃，小龙高兴坏了，肯定是献宝似的去跟小孙说了，我能猜得出来。
　　过了几天，小龙就带着小孙来吃饭了，静静和小聪也在家吃，我自然烧了几个菜，不知是不是真的小聪看不了别人成双成对的画面，吃饭时，八仙桌的饭桌，小聪却和小龙坐在一条长板凳上了，静静说“妈妈，你应该让叔叔和小孙姨娘坐一起。”小聪很难得地训斥了静静：“闭上你的嘴。”小龙讪讪笑，小孙也只能默默吃饭。但小孙和静静很投缘，我看她确实对静静很好，又是带她玩又是给她买吃的。我想这孩子不错，说小龙在家时，经常来玩呀。小龙和小孙都很开心。
　　小龙晚上回家，问我：“老娘，你觉得小孙怎么样，你喜欢吗？”“现在哪看得出来，婆媳间，婆总是吃亏的，你看你嫂子，现在你哥哥又不在了，我以后就多忍忍就可以了。”小龙说：“老娘，你怎么说这个话，你吃亏我第一个就不答应的。”我就知道小龙这孩子是最孝顺我的：“我别的不烦，我就烦静静，你嫂子还年轻，以后还要找人呢，静静这脾气，平时你哥哥多惯呀，去到人家里，准要受气的。”小龙说：“谁敢欺负静静，我肯定不放过他，而且嫂子是静静妈妈，这种事不会发生的。”我心里叹了口气，我能对谁说，我就是不想静静跟着她妈改嫁呀，静静可是我家的孙女呀......
　　第二天，小龙又带小孙来吃饭了，小凤一家也来了，小聪说她吃完饭要去打麻将，让我记得送孩子上学，她快速吃完就走了，我很不情愿，我家荣才去世多久呀，一个月还没，她这都打了多少次牌了，静静都不问了。我对小龙小凤说：“你们吃完记得洗碗呀。”小龙问：“老娘，现在哪都要送孩子啦？”我没好气：“我也要打牌去呀。”小龙问：“那静静谁送呀？”“到时候叫个三轮车呀！”想不到，小龙就乍毛了，他拍起了桌子，怒吼：“你们不送孩子，就想着打牌，孩子重要还是打牌重要？”小凤说道：“你吵什么吵呀，静静都八岁了，三轮车都熟人，这有什么问题呀？”小龙像个神经病一样：“我告诉你们，让静静自己上学就是不行。”还是小凤息事宁人说：“好，好，好，马上让小江送她就是了，至于啊！”
　　隔天小聪早到家，我就把这事不咸不淡地讲给她听了，小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嘀咕说：“要是没小孙，小龙真不错，对静静真好。”我听着，这是话里有话呀，但既然她有想法，我就借她的想法就好了，我不能得罪小龙，我现在就这一个儿子了。我顺着小聪说：“是呀，要不然，阿荣虽走了，大家还能是一家人的。”
　　第三天，小龙又带小孙来吃饭，吃完饭，我在厨房洗碗，小聪对小龙说：“小孙，你陪静静玩一会儿，小龙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小龙跟着小聪来到厨房门口，小聪压低声音，但其实仔细听，大家也能听得到：“小龙，你太不应该了，你说你虽然是谈恋爱，我们能理解，但你连续陪小孙好几天了，你难道不是应该陪陪我和静静吗？你太过分了。”就听到小龙一迭声道歉：“是的，是的，我确实不应该。”转头小龙就对小孙说：“回家这么长时间，光顾着陪你了，我们去超市买点吃的给静静吧，也算给她们赔罪了。”要不说小孙这孩子真有问题的呢，她还点点头，跟着就去了。
　　也不知道小龙和小孙私下是怎样，两个人一点要散的迹象也没，一直继续着，但听小龙隐隐约约也抱怨过，小孙对我们这行为有些意见，我说：“这些话你趁早少说，要是你爸爸听到，打死小孙，骂死她呢。”小龙再一次带小孙来我家的时候，好巧不巧的，老头打电话回家，知道小孙在，非要和小孙通话，小龙不肯给小孙，怕老头骂她，但小龙哪能轴得过老头呀，小孙也胆怯地接了，谁知道呢，老头居然叫她和小龙好好谈，说迟早这个家是小孙的，把老头开心得哦，我气得肺都要炸了，没忍住我的情绪，我对小孙说：“时间不早了，你好走了。”小龙要送小孙，我还来了句：“她自己认不得路呀？”小孙很错愕，小龙赶紧解释：“我妈肯定怕我爸爸骂你了。”
　　六
　　想硬拆散是不可能的了，老头有一天回家，说想见见小孙，说想给小龙买婚房，我劝老头：“家里有房间，小龙又经常出差，小孙跟我们住，我们还好照顾她。但我们呢要表现得对小聪更好，不能让人家说我们儿子没了，就对媳妇不好。”我还叫了我的好朋友老赵夫妻两个来一起说动最好小孙买房。
　　小孙一来，听说我们要谈房子，就说进房间和静静玩了，小龙这边和我们谈，说想单住，我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老赵也说，“你看我儿子，我就不买，让媳妇家买，我们家姑娘就是我们买，钱要放在自己家，知道吧？”看到小龙有些松动，我们说，“跟你谈，你不懂，我们直接跟小孙说吧。”小龙笑眯眯喊小孙：“珮珊，我结束了，轮到给你上课了。”小孙懒懒地过来，老头说：“我们商量过了，准备给你们五万，这五万你们把家里装一下给做婚房，但要说清了，其中有个房间要留给你嫂子。”老赵也跟着说：“你嫁到牛家了，以后牛家才是你的家，应该让你妈买房子，牛家的反正都是你的。”我看小孙都要哭了，我赶紧打圆场：“你们别吓着孩子，你们让孩子说，她肯定有想说的。”小孙感激地看了看我，我说：“孩子，没事，你想说什么就说。”小孙开口了：“你们家就两个房间，我们一间，嫂子再一间，你们住哪？这五万装修，我们给不给嫂子装呢？”老牛说：“要装还不一起装哪，至于我们，我们就住车库嘛！”小孙说：“我们一结婚，你们就住车库，人家不说我们赶你们吗?这不行。再说你们不是已经给了嫂子一套房子了吗？”老牛说：“那个房子，是你老娘嘴快，答应了给她了，但这个房子当初又说好三个孩子一起分的。”小孙说：“大大，你们说叫我家买房子，这是不可能的......”老赵想插话，我赶紧叫她别说：“让孩子说，让孩子说。”小孙接着说：“我也不要你们买，你们也别说要我妈买，我和小龙会自己努力买房子的。”两个孩子对看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我们还能说什么，话说到这份上，随他们了。只要小孙告诉她妈妈，大人自然会了解我们家态度，肯定叫女儿结束的。
　　但并没有......
　　老头很喜欢小孙，怪我出的馊主意，说就应该我们买房子，我们两个，小聪，小凤商量着，就买靠着小凤那边，那边便宜，只要十万就可以了。我对老头说，我也准备了点私房钱，我把两万给了老头，老头说：“你还是晓得舍不得儿子的。”我说：“那不是当然，那不是我儿子呀？房子要买就趁早买，最好写我们的名字，而且你也不能用空了钱，马上我过六十，你过六十，静静过十岁，都要用钱呀，我们家买房子，这个装修就让小孙家来吧。”小龙知道家里要给买房子，开心坏了，但对于房子写我们老两口名字，他不开心，老头也说：“写我们名字，让人家父母装修，你当人家呆哪，还是写小龙名字吧。”我想想，也对，反正婚前财产，没你小孙的份。
　　老头喜滋滋地约着小孙父母一起看房子，小孙家说，靠着小凤蛮好，兄妹间有个照应，而且以后这边会开发的。我对小孙妈妈说:“买房子事我没对大儿媳说，如果人家要问你，你就说房子是你家买的，要不然大儿媳知道了要骂的。”小孙妈妈没搭腔，也不晓得他们是个什么心态。
　　我对小龙说:“我们没给老大买，但我还是劝你爸给你买了，但装修，我是没钱了，你要自己想办法了。”小龙说:“已经太感谢老娘了。上次我放你那边的两万呢，我想就留着装修用，我再攒攒。”我说:“两万我贴了买房子了。以后装修，结婚，你都要自己来了，我们为你用空了钱了。”我不想跟他多说下去了，就用要烧饭结束了对话，我叫他以后也少带小孙回来，现在你们定下来了，人家家里是一个，你应该多去人家父母家里，陪陪人家。小龙忘记了两万元的不愉快，又觉得妈妈多么的通情达理了。我想了想，又对小龙说:“其实呢，按我们这这风俗，房子都应该小孙家买，你看你哥哥，就是你嫂子买的。但我们买就买了，装修呢，按道理就应该她家装了。你自己看着办，反正大家都应该出力的。”小龙一个人在那边，呆呆地，不知道他想通了没有。
　　没几天，小龙就喜不禁胜讲给我听:“老娘，你说得真对，我跟小孙父母说，我现在困难，反正我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小孙父母真好，就说装修她们来，不用我烦，反正是两家并一家了。”“你就是心善，还觉得小孙父母好，他们都已经占了便宜了呀，房子多少钱，装修多少钱呀?再说，你们结婚后，本来小孙的就应该是我们家的了呀，你说对不对?”小龙只会嘿嘿嘿，没出息的东西……
　　小孙爸爸是单位管工程这类的，所以巴结他的人也不少，有个AH来的，人老实憨厚，和小孙爸爸的领导兼邻居关系不错，就让他给装修了，小孙妈妈每天去现场看看进度，我作为小龙妈妈，也不好不去，经常有些物件需要去买，有一天，需要买个灯泡，小孙不知道要什么样的，我对小孙妈妈脱口而出:“你姑娘真是个八级货呢，这个不会买呀?”我看小孙胀红的脸，看到小孙妈妈气变形的脸，赶紧给小孙妈妈打岔:“孩子不会也正常，你就别叫孩子买了，我下午顺手的事带过来。”她们家自认为是有文化的人，我也认准了她们不会发什么火，撒什么泼，果然，她们闷住了气。我倒想看看她们的脾气有多好，下午，木工师傅问我要灯泡，我说:“不是说好叫小孙买的呢，怎么跟我要?”小孙急急辩解:“可是，大妈，不是说好了，你下午买的呢?”我一副受冤枉的架式:“小孙妈妈，你倒评评理，是不是人家叫你姑娘买的?”小孙妈妈想做好人:“别为这种小事吵了，让人看笑话。”我大度地说:“忘记就忘记，多大的事，我现在去买就是了。”我看到小孙眼睛都红了，内心那个得瑟，下楼时听到小孙妈妈在安慰小孙:“他妈妈一看就是没文化的人，而且以后跟小龙生活，就随她去吧，别让小龙左右为难。”大夏天的，小孙和她爸爸也出差了，小龙正巧回家，我也坚持让小龙去小孙家吃饭，小孙妈妈说：“让小龙回家吃吧，我一个人也不烧。”我不待她和小龙反应过来，就赶紧的说：“你一个人，更要小龙去吃啦，他又不在乎吃什么。”小龙连连点头，他现在是觉得女朋友家比妈妈家香，小孙妈妈也很无奈。在类似很多次这样的事后，小孙好像对我心生不满了，因为小龙偶尔会抱怨，说我讲话能不能注意下场合，我说：“你晓得的，你妈妈没什么文化，小孙这孩子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小龙回嘴道：“那人家这么说你呢？”“你真是个呆儿子，他们家是有文化的人，他们这样说肯定就是故意的，就是看不起你。”儿子还不服气，气得哼哼的，我说：“要是你哥哥还活着，我根本不用受你这个气。”
　　我要揭穿小孙一家虚伪的面目。
　　七
　　随着新房装修的完工，两个人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这时候已经是零二年了，到下半年了，是我的六十大寿了，老头说要给我好好热闹一番。小孙也早早来我家，看我还要自己买菜忙活，小孙说陪我一起，路上，她套着我的胳膊说：“大大也真是的，今天是你生日，还要你自己做事呀？”我忍住心中怒火，依旧和言悦色说道：“我做事难道不应该吗？”小孙立马不吱声了，我还是气，但语气还是和暖：“我要跟你说下，今天晚上，叫你爸你妈别来了。”“啊？可我爸妈礼物都准备好了呀？”“我们两家还没正式成亲，今天就是家里人吃饭，你爸妈来不合适。”
　　晚上酒店办了十几桌，小龙没时间回家，大家都给我敬酒，小凤小聪一起来敬，小孙居然都没跟着，我回家就电话给小龙：“小孙太不像话了，这是什么个意思，都不晓得给我敬酒，这不是让我下不来台吗？而且她父母居然都不来，你姨娘都想好了，让小孙父母跟她坐，你让我怎么回人家，太不像话了。但算了，我们不计较，你千万别跟小孙说，免得影响你们。”小龙哪里是忍得住的人呀，他肯定问了小孙，因为过不多久，他就电话打过来了：“小孙说，是你说不请人家父母的，人家父母还生气呢。”我立马眼泪就出来了，我哭着说：“你妈妈是这种人啊，再说请酒拜客这道理她们不懂啊，我叫你不要问，你还问，人家怎么可能承认呀。”我不知道小龙怎么跟小孙父母说的，反正小龙最后说：“好了，这事不说了，肯定听岔气了。”这之后，就总看他们争吵，有一天，我对小孙说：“你肯定是小龙的人了，你只能赖着他了，要不然，早就叫你们分了。”小孙可能没听懂什么意思，小龙赶紧护着小孙：“你非要叫我们分就分，反正我们现在还清清白白。”我只好不再说了，说实话，小孙比小聪好控制，我还能压得住，小聪啊，跟谁都处不下去，都只能靠我忍。
　　此后，小孙也不怎么来了。大家倒也相安无事，见面还是客客气气，小凤若回家，就会跟小孙聊聊天，如果小聪在家，就只跟小龙说笑，是不怎么搭理小孙的，甚至，小龙跟小孙正说着话，小聪都会喊小龙，然后讲她的话题。可能这样，小孙就更不愿意来了吧，因为听小龙说，她都喜欢问：“小凤在家吗？”小凤在，她倒也是会来的。
　　零三年，老头也六十生日了，老头说马上小龙就要结婚了，他也不想像我那样操办了，就请上家里的亲戚，办个几桌意思下得了，老头特地请了小孙父母。这天的小聪表现得，我都觉得有点辣眼了，她全程跟着小龙走，连小龙去和小孙父母讲话，她都笑眯眯地站小龙后面，像个小媳妇似的，我就怕小孙父母会不满意，也期待着他们能闹一下，但人家并没有，小龙好像浑不在意，终于散了，小龙自然要跟着小孙一起走，就听到小聪说：“呀，我家小龙衣服不知道有没拿呢？”若平时在家里，小聪肯定要说到小龙回应她为止，这次，人家父母在，小聪说了没得到小龙回应，也就罢了。
　　我也是矛盾，我即觉得小孙比小聪听话，又不甘心小聪没和小龙成一家，总想着替小聪出个气，机会来了，有天我问小孙：“你们新房电话装了没？”小孙说觉得没必要装，因为都有手机。我说：“小聪妹夫在电信局，有装电话的任务，你们应该装个。”想不到小孙很轴，根本不想装，小龙也说没必要，我要压压她：“那你们离婚好了。”小孙没吱声，小龙瞟了我一眼。大家不欢而散。儿子晚上回家又叫我说话注意，我说我哪是故意的呀，你这不能娶了老婆忘了娘啊，老来怪你妈。小龙被我一怪就不说话了。
　　我也不想因为我的原因使得他们离，怕小龙以后会怨我。但按现在这情况，我又怕大家，特别是老头最终会明面上都偏向小孙，我本来以为大家都已经把阿荣当老头亲生的，通过我的努力，都晓得小龙不如阿荣，但血缘就是血缘，从晓得小龙要结婚开始，老头一家表现得异常开心，两个姑姐更是不得了，一天到晚说什么这是我家牛家的大事呀，我们惟一的侄子要结婚了，这都是什么话呀，幸亏没人计较，他们都晓得这两个姑姐糊涂，讲话不过脑子。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么多年，看到他们都底气不足，她们是想骂就骂我，想找就找我，小凤，小龙曾为这个气愤过，我告诉他们：“我们大家庭就是这样，你们妈妈是有肚量的人。”但这次，我们不能让小龙的排面超过阿荣，我要让他们知道阿荣才是我们家永远的老大。
　　先是老头哥哥特地从杭州来，献宝样说：“小龙这次结婚我要出2000的礼金。”我一听就连忙拒绝:“不行。”老头哥哥疑惑，我说:“阿荣当时结婚只给了1000，凭什么要给小龙2000?”老头哥哥说:“阿荣是10年前，而且我早跟加岸和小龙说过，小龙结婚我可要多出的。”“不行，不行，就应该一视同仁。”老头哥哥看了眼老头，老头低头不说话，小龙也不说话，老头哥哥只能无趣且很不解地说:“那好吧。”
　　接着小姑姐生日，说想出去办，我力排众议，说就在家办，就家里人，让小龙操刀。大家都说，那怎么行，再过几天就是新郎倌了，要歇歇，我不肯，因为小孙到时候也来，我是怕小聪非要跟小龙一起，让小孙落单，姑姐和这帮老表肯定会有意见的。小龙操刀，免了这些麻烦，我真是为小龙操碎了心。小龙一边炒菜，一边看向小孙，多其乐融融，氛围很好。吃饭时有个小插曲，亲戚们闹着要给我点烟，我也想抽，小聪当即替我扔了，说我简直是丢人现眼，我气得哼哼的，也不好说她，只能跟小孙说：“别理她，我们吃我们的。”突然觉得，有个小孙也蛮好的。所以隔天，我就想找小孙聊聊天:“小孙，你马上就是我家的人了，我要跟你说点知心话。”小孙听话的看着我，我继续着：“你嫂子还年轻，以后肯定还是要再找的，静静是我们牛家的孩子，肯定不能跟着她妈妈，叔叔以后就是她爸爸了，婶婶就是妈妈了。”小孙天真地问：“如果这样，静静不是连妈妈也没了？而且嫂子怎么可能舍得留下静静呀？”我说：“怎么不可能，我们以前隔壁人家就是，嫂子改嫁还要再生的，叔叔和婶婶就把侄女当亲生的，自己没再要孩子。”小孙说：“这样啊，那你跟小龙说呀，只要他同意，我都可以。”我说我希望你自己主动跟小龙说呀，小孙说：“这个我哪能做主，我不能抢嫂子的孩子呀？“
　　这......
　　小聪可能也觉得那天有点冲，而且意识到我有小孙了，以后可能不偏向她了，又是给我买澡票，又是叫静静替我洗澡，其实，静静才八岁，最后还不是我给她洗呀，但小聪就是聪明。而且，小孙不肯明确说不要生孩子，我觉得还是要挽留住小聪才对。又一天，小聪反常地热情对小孙说：“单位发礼品了，我什么也没要，就只要了双男式袜子，特地给小龙。而且，马上你们结婚，我要送小龙一套西装，让他结婚穿。“谁知，小孙脸色就不好了。这样可不行，我在没人的时候就教育小孙了：“你对嫂子态度要好。“小孙说“每次我都主动喊她姐姐，可她都不怎么理我的。”我说：“不管她理不理你，你要做好你自己的，她大你小，你要懂礼貌。”小孙又说：“嫂子总跟小龙说，要少接触我，要陪她，这样让人心里很不舒服呀。”我说：“她没说错呀，她是老大，她是先进门的，你是后进门的，小龙当然先仅着她，然后才轮到你呀。”小孙像听到天方夜谭一样吃惊：“这是娶大小老婆吗？“看来，她太不懂规矩了。我说：“我们家规矩就是这样，你不行可以离婚的。“小孙太多地方和我们家不同，比如，老头和我随便说缺个什么，她就立马买，都在没人的时候给我们，不像小聪，小聪就是买根葱，都要当着大家的面给我，由不得我不夸她。小龙还怪我：“小孙买的比小聪贵，你怎么不说小孙好呢？”我还要来教育小龙：“这是我教小孙做人，她背后给我东西，都没给我面子，我怎么夸她呀，我还没怪她呢，你要好好说说她呢。对了，我还要跟你说，以后你们结婚了，我们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对小聪不好，所以更要加倍对她好，你更要这样，事事要把小聪放在第一位，知道哪。”“知道了，知道了。”小龙答应着我。
　　就这么磕磕绊绊地，小龙和小孙就要举行婚礼了。
　　八
　　小龙问我：“老娘，结婚你们能支持我多少呀？”我说：“下次这个话快不要提了，要是你爸晓得又要发火了，房子都给你们买了，你还想酒也我们给你办呀？”小龙说：“但酒不都是男方办吗？”
　　“那就你自己办呀，再说，女方难道不应该出钱呀？”
　　“这话不要说，就是我钱也不够呀，你看能不能借我点呀？”
　　“我借你也是要出去借，还不如你自己借，这样你借你还，省得到时说不清的。”
　　小龙没再跟我纠结这个问题，到是老头有天跟我说：“这个酒席钱我们要结的。”我说：“小龙不肯，我们钱在我们身边，最后还是他的，他们也要体会钱来的不容易呢。”老头说，也对。
　　结婚前天，我就对小孙妈妈说，按风俗，你们要给姑娘压箱钱的，但我不可能镶钱的，哈哈。小孙妈妈倒是没接我茬：“我家钱都是姑娘的，家都是她的，就不要过去那套了。”行，好。结婚当天，小龙去接了新娘回来，偷偷告诉我，小孙父母给的改口费是一人一千，小龙手上戒指都是小孙妈妈给买的。我追着听不到，反正改口费有红封子，别人知道我给了多少，我只给了一百，哈哈，我对小孙说：‘“我们家都一视同仁，十年前，我给你嫂子就只给了一百，所以也只能给你一百的。”我也不管她怎么想，谁能说我不对？然后我就转开话题说：“小龙真是穿什么都不好看，如果阿荣穿这一身得多帅呀。”我听得小孙跟小龙嘀咕：“为什么你妈老说你不如你哥呀？可你明明就穿得很好呀？”小龙这时总护着我的：“我妈妈就是随口说，也可能是你想多了。”
　　这一天，好忙，好不容易吃完午饭我可以敲个小牌了，小龙小孙又按风俗来我家休息了，小龙，陪小孙在房间聊天，小聪在客厅叫了：“小龙，你看这个天是不是和小凤结婚那天一样啊？”小龙就出来开始陪小聪聊天了。小龙没再陪小孙，一直到迎宾，小聪都站小龙身边聊天，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哪那么多话，小孙叫下小龙，小龙就敷衍两句，因为小聪这边也叫小龙陪她聊了。
　　你小孙不听我的，非结这个婚，看看。
　　小龙说要和小孙出去旅游，小龙告诉我是小孙妈妈偷偷给他的钱，我说：“说明你多优秀，她们家千方百计地巴结你。”我也趁老头出去方便时要塞给小孙50，小孙不肯要，我说：“这是妈妈瞒着小龙爸爸给你的，趁他不在，你赶紧拿着，被他晓得就惨了，要骂死你了，他最讨厌你了。”小孙说：“如果这样更不能要了，就为了50就这样，不要，不要。”没办法，钱没给得出去，省了我的了。很快，老头就做了让我生气的事，老头看我们都在，掏出2000给小孙，说必须收着，这是爸爸给你出去玩的，不收不行。把小孙开心的。
　　小龙真是有心人，两个人从三亚像逃乡回来的，带了一大堆礼物，给我带了玳瑁的镯子，梳子，还有吃的，我当着他们面就往边上一扔，然后他们又说给小聪和小凤带了礼物，我说:“这都应该的。”小龙现在就喜欢耗在小孙家，连思想都要被小孙家同化了，他又觉得我太冷漠了。说人家收到礼物开心，说我家一个个就跟欠了她们一样，我说:“人家占了大便宜呀，把你抢了去了，那还不高兴啊?”小龙不理我，说小孙找了个兼职，就在我们家对面的kfc，说叫我要送饭，我不愿意，小龙说:“人家现在是我们家的人了，你能给嫂子送饭，不能给小孙送呀?”老头也说应该送，但小孙怎么能和小聪比，她是静静的妈妈，是阿荣的老婆呀，但跟他们说不了这么多，送就送吧。
　　小孙每次下班都会特地把饭盒送上来，还给我抱歉，说太忙了，根本来不及清洗，我都说:“傻孩子，下次千万别送上来了，就放楼下果摊，要不多累呀，洗也不要你洗，上班这么辛苦，干嘛要洗呀，我又没事。”但小孙还是送上来几次，我实在忍不住:“你是差窍，还是呆瓜呀，说不送就不要送了。”我怕小孙想多了，又说:“小龙上海的姨妈去世了，要出500的人情，这个钱呢，就我出，你也不要告诉小龙，也别告诉任何人，我只给你出。”
　　小孙不停夸我，因为小龙电话告诉我:“老娘，你怎么这么好呀，你太辛苦了，小孙说你好得不得了。”
　　……
　　正巧呢，小龙休假回家，有个亲戚也结婚了，我们一起去吃酒，我不好意思跟小孙说，叫小凤去跟小孙说:“以前虽然人情都是100，但事情都是变化的，现在大家都涨了，所以你记得要出200呀。”小孙倒也听小凤的话，小凤饭桌上也挺照顾小孙，小孙叫小龙:“我想吃那个，你给我挟一下呀?”小龙就是大男子主义:“你自己挟。”本来也就算了，小聪坐对面，看这情况，她说:“小龙，来给我挟个。”菜就在小聪跟前，小龙赶紧把菜转到自己跟前，然后站起来挟给小聪。我看见小孙脸都气绿了，但她脾气是真好，居然忍下去了，小龙还怪她摆脸色，小心眼。
　　看来小孙回去跟小龙闹了，第二天，小龙回家气呼呼跟我抱怨:“就为挟个菜，至于啊?”我说:“你让着她点。”“让?惯得她上天呢，这能算个事呀，就为这么个事吵半天。”我说:“确实，她不光这个，还懒，饭盒不光不洗，而且从不送上来，就往水果摊一扔，这也算了，还小气，你姨妈去世，她连人情都不肯出，还是我垫的，你记得马上还我，这个不作兴我出。”小龙气得要回家骂小孙，我拉住他:“你毛什么呀，自己晓得就行了，这些事回家不许跟小孙说，你们才结婚多久呀，慢慢调教就行了，你回家说，就是说我影响你们呀?她肯承认她这样啊?肯定都说是我叫的。不是白吵吗?”小龙颤抖着说“让你受委屈了，儿子不孝呀！以后我全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