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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那个人把名字改了。从“那夜999次”改成了一个极其文艺的ID——飞鹤。
程萱萱发现她上线的时候那个人每次都在,黑白漫头+文艺名,这不妥妥是QQ区野王标配么?
她问:“怎么改成这个名字?”
飞鹤:“这是秘密。”
“切,这是借口。”
“?”
“不告诉就拉倒。”
“生气了?”
“才没有!”
程萱萱自己的ID是渡云。她在一本小说里看到一段优美的诗句:
飞鹤渡走白云
飞鱼游望蓝天
我迷失在望向你
校园悸动的午后
少女的心思总是容易被这样的迷蒙、朦胧的词语捉拿,心中的暗恋浮浮沉沉,将希望寄托在渺绵的梦里。
她喜欢这句诗,所以抄写在一张白色的信纸上,贴在课桌上,还把她的游戏ID改成渡云,但世界上会有飞鹤吗?
所以当那个人把ID改成飞鹤时,她十分惊讶,急于知道为什么,但这丫的他好像守着一百万的金子,一旦说了就会爆炸一样,硬是守口如瓶。
飞鹤邀她一起玩游戏,她扭扭捏捏,还想追问,结果他秒开了。
禁完了英雄,她率先抢到了程咬金。
“你玩这?”飞鹤问。
“就玩这。”她自信道。
“你玩这玩上瘾了?”
“金金不可爱吗?多好玩,我就得意这个,等会来保护我。”
“猛男英雄,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哼,金金也需要保护。ˋωˊ”
“那我选个蔡文姬保护你?”
“不准选,你要选这,我原地退游!”
到了时间,飞鹤锁了澜。
程萱萱才不想让他玩软辅,娘们唧唧的,她想要野王。
程咬金对线的是李信,她举着两把笨重的斧头,哼哧哼哧清完线,还挨了李信的几刀,血条是半血。
澜给她发信号:“跳上去抢他河蟹。”
程咬金一技能跳上去,抡巴一圈,惩戒一按,果真河蟹到手,可把对面李信气死了,李信提着大刀就追过来猛砍。
“救我啊,快来救我!”程咬金杀猪般地嘶吼。
只见水道处一个大鲨鱼猛地冲上来,顿时把李信咬倒在地,播报发出:firstblood!
眼看程咬金还有半管血,澜疑惑道,“还以为你残血呢。”
“刚刚是残的,我把果子给吃了。”
“一个大男人别嚎丧,搞得我以为你要被他弄死。”
“我可去你奶奶的,我性别为女。”
“你嚎丧的样子可不像女的。”
“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澜火急火燎地跑了,到中路把对面的中单抓了,开了个暴君,又帮下路射手推了个塔。程咬金到中路偷摸地吃了个血包,又趁人不注意把下路血包给炫了,此时敌我队伍是19-3的大顺风,队友都在对面野区浪,无人在意她,除了飞鹤,他一直拉三指瞧着她。
“你很饿啊,满血吃血包。”飞鹤问。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大小姐脾气好大。”
“嗯哼——(^._.^)”
飞鹤教她出装,“你等会儿买个名刀、血手、冰心。”
“你要干嘛?”
“最后一波团战,为了你不噶。”
程咬金悠哉悠哉地搁上路打着小兵、清清兵线,完全没意识到草丛里埋伏着对面的五个大汉,他前脚刚踏进靠近对面野区的草丛,无数的人开始给他甩技能、丢大招,有控制的丢控制,没控制的爆伤害,幸亏听了飞鹤的话,她哪里亮了点哪里,名刀保命极限逃生。
“我去,救命啊,呜呜呜,好多人!”
“别怕,我马上来!”
程咬金挥着斧头跳出来后,一个金色大鲨鱼如大猛狮一般,勇猛地冲上去,一阵刀光剑影、噼里啪啦的特效过后,后排的三个脆皮已经被噶了,还有两个壮汉,还好我方队友射手后羿已经赶到,凭借着经济优势,三两下将他们射倒在地。
澜抬眼一看,“好家伙,你的血比我还多。”
程咬金扭捏着身子,“就算是满血,我也怕啊,草丛跳出五个大汉,你懂吗?”
“I服了YOU。”澜说。
对局结束之后,程萱萱点进飞鹤的游戏主页,常用英雄就一个澜,主页挂的也是澜。
“你很喜欢澜?”她问。
“对昂。”
“为啥?”
“因为强啊。”
“就这?”
“就这。”
“呵呵。”
程萱萱心里鼓捣着,想:他真是钢铁直男。
飞鹤问:“那你喜欢玩啥英雄?”
“好看的!”
“李白?”
“才不是,我玩女生玩的英雄。”
“呃呃,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怪呢,好像你不是女生一样。”
“Orz——”
“?”飞鹤满头问号。
“tbdjsl88。”
“??”
程萱萱退出游戏,下线了,想着飞鹤一脸懵的样子,她幸灾乐祸偷摸笑着:二货。
母亲赵琳对程萱萱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啊!”她倒是想有脑子啊,恨不得坐上多啦A梦的时光机,把爱因斯坦的脑子给接到她的脑袋上,这样她的数学成绩就不会那么差了。从小到头,她都厌恶数学,因此成绩垫底,因为垫底,更加厌恶,形成一个难以挽回的恶性循环。
到了高中,数学老师汪梅更是对她横眉冷对千夫指,横挑鼻子竖挑眼,余光所及之处,充满恶意,好似程萱萱把她的祖坟给刨了,倒欠她一百万。
这天上午两节课是数学课,程萱萱发现无论自己早睡还是晚睡,都特么的睡不饱,尤其是早上两节课,那周公似乎把她的眼皮狠狠缝住,怎么睁也睁不开,她左手右手交替,撑着下巴,竭力使脖子昂着,黑板上的符号成了最佳的催眠剂,她勾着脑袋,泫然昏昏,要贴着课桌睡着了。
数学老师厚厚的镜片下面是毒蛇般的冷光,她一个粉笔直接丢在程萱萱脑袋上,怒吼道,“昨天晚上做鬼去了,上课的时候在睡觉!你站起来说说,这道题怎么解?”
程萱萱眯瞪着眼,站起来,同桌张欣把课本上的解题过程圈给她,她不为所动,直接当着全面同学的面回复道:
“我不知道。”
汪梅大怒而特怒,把课本猛的拍在讲台桌上,一阵阵粉笔灰尘呛得前排同学捂紧鼻子。她吼道,“不听讲,你就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看着我心烦!”
程萱萱本想从窗子跳出去,但还是选择从同桌这边过去,顺着前门站在外面。校园的微风送来香樟树的光影,湛蓝的天空有白色飞鸟划过,她拉紧校服拉链,眼睛痴迷地看着天空。
下课铃响,汪梅看到外面走廊上没有程萱萱,她本来还想趁下课的时间再教训她几句,没想到一转眼人就不见了,这可把她气得够呛。她像只肥硕矮小的母老鼠,一扭一扭地踩着高跟鞋,到七楼教师备课室,看到八班班主任蔡仲国在,她表演般把教案狠狠往自己桌子上一摔,提高尖锐的音量,把程萱萱骂个狗血淋头。
蔡仲国给她端来一杯热茶,好心好气劝道,“汪老师,别把自己气着了,学生自有他们的造化,我们虽然是老师,也强求不来。”
“哼,她英语语文门门考那么高,偏偏数学及格都及格不了,这不是故意气我,打我的脸吗?!”汪梅怒气冲冲道。
汪梅是北都一中资历最老的数学老师,还是特级教师,极其好面子,她不允许她带的学生数学成绩竟然不过合格线!
程萱萱上个卫生间的功夫就被班里的学习委员带话: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真是够烦的!程萱萱想肯定是那个灭绝师太在后面捣鼓,东说西说的。
果真如此,蔡仲国开始对她言语教导,不过声调平缓,语气轻柔,像念佛一样,搞得程萱萱又犯困了。
一个人影跑进来,“老班,找我什么事?”
程萱萱抬眼一看,竟然是陆之泽!她顿时啥困意也没有了。
蔡仲国带他们政治课,为人低调谦逊,柔中有刚,一般的人喊他“班头、老班”他都不介意,私底下同学更多喊他“老蔡”。
老蔡指着地下的书说,“陆之泽,等会上课前把这些书分下去,一个人一套卷子一本书。”
“我就知道没啥好事,又叫我做苦力活。”陆之泽露出苦瓜脸,双手背在脑袋后。
老蔡起身接饮水机的水,悠哉地泡起了茶,笑着说,“我这是锻炼你,你们整天坐在教室里都没啥活动,对了,叫程萱萱帮你拿卷子。”
程萱萱点头同意。
陆之泽拿的是政治训练册,程萱萱怀里抱的是政治测试卷子,估计上课要用到。八班的教室在四楼,他们俩肩并肩同行,程萱萱的步子稍微慢些,她腼腆地低着头。
转角到五楼的时候,陆之泽突然停住脚步。
“干嘛啊?突然停住吓死我了。”程萱萱差点撞到他身上。
陆之泽没心没肺地露出虎牙笑着,他说,“伸出手来。”
程萱萱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陆之泽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颗糖,轻轻放在她手心,“吃糖使人开心。”
“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程萱萱握住糖果,小心翼翼地放在校服口袋里。
没想到陆之泽吹起口哨,眼睛看向别处,自顾自抱着课本走了。
笨蛋。程萱萱看着他帅气的背影想。
刚刚被数学老师数落一通她的确不开心,可是能和他一起走,哪怕是一小段路,她都觉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