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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铭最早认识何帆,是在她还只有五岁的时候,那时的她只知道是何帆的母亲带着他来找自己的父母,请他帮忙何帆上小学的事。
何帆母亲的形象对于现在的梁铭来说已经很模糊了,这么多年,她的潜意识一直在提醒自己,忘记这么一个人。最初的见面,何母领着何帆,梁铭只是匆匆地瞥见了何帆母子俩人,就被母亲赶着进了房门。太多的细节梁铭已忘记,只是母子俩之间的反差令她难忘,何母穿着艳丽,身上的香水味是梁铭迄今为止闻过得最浓郁的。何帆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因为衣服实在太小了,加上何帆又瘦的原因,配上不相称的超出同龄人的身高,梁铭当时第一时间联想到了竹节虫。这就是第一次的见面,没有交流,没有应付的打招呼,哪怕一次对视也是不存在的。
梁铭当时被赶进房间后,也对外面大人们的谈话感到好奇,她贴近房门,试图听清外面的交谈内容,毫无疑问是听不到的,梁铭于是放弃了这种好奇。她开始回到桌前信手涂鸦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房门被突然打开,母亲站在门口,招呼她出来,她慌乱地整理好画笔和纸,出了房门。
走到客厅,父亲背对着她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母亲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告诉她说:“铭铭,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去幼儿园了,等今年九月份你就是小学生了。”梁铭没有多考虑什么,只是习惯性地说了句“好的。”梁铭想了想,并没有再去一趟幼儿园告别的必要,于是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梁铭察觉到母亲并不高兴的神情,而背对着她们的父亲更是形成了一段明显的屏障。她安静地重新回到房间,房门照例紧贴门吸。
其实梁铭知道她本应再上一年幼儿园。只是现在放暑假,明天本来就不需要去幼儿园,看来母亲确实心情不好,不然也不会说那种重复的话。梁铭对着窗外发呆,恍惚中,听到窸窣的噪声,过了一会儿,事实证明这不是梁铭的错觉,梁铭的母亲在抽泣,并在说着些什么,随后是一阵令人感到头晕目眩的争吵声,梁铭转身站起来关上房门。她庆幸,自己刚刚的表现与判断力,母亲确实心情不好,而自己没有卷入这场争吵。
时间过得很快,这段时间,梁铭过得很自在,父母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并没有多管教她。到了九月份,母亲带着梁铭来到了一所小学,学校距离梁铭家很近,梁铭经常路过,所以一点也不陌生,只是有一些意外罢了。
梁铭的母亲嘱托梁铭在学校的报告厅的凳子上等待。等母亲回来后,梁铭不敢告诉母亲的是,在等待她的途中,她似乎再次闻到了那股浓重的香味。
梁铭当时明显感受到,母亲对于自己上小学这件事十分得上心,导致自己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中午时,梁铭的母亲带梁铭去梁铭最喜欢的餐厅吃饭,途中她高兴地对梁铭说道:“铭铭,你知道吗,你是你们学校年纪最小的,你们班的老师是这个学校最好的老师,你一定要好好学习,最开始的时候最关键了。你清楚了没有?!来重复一遍我刚刚说过的。”梁铭虽然根本不知道学习是什么意思,但也只好重复着刚刚母亲说过的话,并再一次慎重地补充上会好好学习的诺言。
在母亲口中,梁铭得知,今天下午就要去班级报道,因为母亲要去给老师准备见面礼的缘故,就不陪同梁铭一起了。
在母亲的注视下,梁铭走进了那间教室,空气是闷热杂乱的,人们胡乱地坐着,因为除了孩子外,很多家长也坐在座位上的缘故,梁铭一时间没有找到空位,有时不经意间的对视,让她感到一阵不自在的害怕,她想走出班级,等她探出半只眼睛,正巧看见母亲即将转身离开的背影,她立马止住了因为惯性快要出走的身体,顿了片刻才彻底走出了教室。
大约十分钟过后,一位身材矮小肥胖的中年女人拿着一摞书走了过来,那女人正是梁铭之后的班主任,她看到了独自在外面的梁铭,没有说什么,照常走进了教室,熟练地宣布道:“麻烦各位家长站到教室最后面,所有孩子找个空位坐下。”梁铭听到后,转身回到了教室,在转身的瞬间,她看见走廊最里面的那间教室外出现了一个眼熟的极其明显的高瘦身影。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期待,她期待对方也注意到自己。
梁铭再次进入教室,这一次,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空位。如今她只记得他们被要求作自我介绍,“大家好,我的名字叫梁铭。”,梁铭自我介绍很简短,却磕磕跘跘。
终于熬到散会,梁铭装作不在意,向走廊最里面的那间教室走去,她一边观察着那间教室里人进出的情况,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步伐,终于,那个身影出现了,梁铭冲了过去,笨拙的,只要是稍有阅历之人都能看出她的别有用心。她的身体擦过何帆的身体,轻微的撞击并不会造成身体上的疼痛,梁铭是因为心虚叫了一声。声音其实很小,瞬间像一片羽毛一样沉没在了喧嚣的溏底。梁铭感到了后悔,好在这时对方开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何帆。”“我的名字叫梁铭。”梁铭再次磕磕跘跘地,完美复制粘贴了,才过去不久的,班级里自我介绍的内容。
“诶,何帆你在跟谁聊天呢,快进来告诉你们老师你的身高体重,你们班要定班服了。”梁铭感到头晕,这股香味让她确定了,她没有认错人。当她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时,便只想快点离开,“梁铭是吧,你妈妈没跟你一起来吗?”那个女人,也就是何帆的母亲对梁铭说道。梁铭不知道如何回答,于是她干脆当作没听到,说了声“再见”,便快步离开了。
在她离开的途中,梁铭听到何母在对何帆说着什么,梁铭什么都没有听清,但她感到头皮发麻,她不敢注视这些陌生且各个情绪高涨的面庞,互不关联的聊天声将梁铭置于不知所措的境地,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开始越变越冷,与周围30摄氏度的环境温度相处并不融洽,她不因此感到凉爽,反倒是有一种疼痛感侵蚀着自己。
梁铭那时并不知道她流泪了。
直到梁铭从她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她的母亲,母亲也看到了她,原本平静的脸突然坍塌下来,梁母快步向梁铭走去,用精准的力道抓住了梁铭的胳膊,将梁铭拖到了一个柱子后面,没等梁铭反应过来,抓起梁铭外套的衣角,去擦梁铭还未干透的眼泪。“你怎么这么不让我省心,你自己看看除了你还有谁哭,算了,不说你了,等一下跟我一起去你们教室,给我表现好一点,对谁都要礼貌问好,快点擦一下你鼻涕,小心等一下你们老师下班了。”
梁铭怎么也不会忘记那位慈祥的女老师对自己和母亲说的话“这个小姑娘是我第一个注意到的,太漂亮了,还安静腼腆得很,我最喜欢这种学生了,一看就是学习的料·······”这一切发生在梁铭母亲把礼物递到那位女教室手里之后。
梁铭当时明白是因为那件礼物,班主任才会这么说,但除此之外,她真的感到高兴,只是因为她很久没有听到表扬的话了。她心里很清楚,她一开始的表现并不好。班主任王燕红女士那种清晰的虚伪姿态,使梁铭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