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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春季的一天,在一间印刷厂里,印刷机不停的从机器口里吐出一页页的纸张,一边的装订台两边各坐着两排姑娘们,姑娘们全都梳着油黑油黑的大辫子,她们熟练的将一页页纸装订着,身后的车间门口两边有两名男青年,负责搬运着装订好的书籍,突然铃响了,下班了,姑娘们放下手中的活计,离开台面,从车间走出来,然后嘻嘻哈哈的走向了食堂,有位穿着绿色浅花上衣的姑娘,浓眉大眼,低着一个人在食堂外的清洗池边洗着饭盒,一位男青年递过来一本红楼梦给洗碗的姑娘,姑娘忙檫了檫手接着,抬起头看着男青年清秀的面庞,男青年眼里充满了春天的阳光,然后就走了,姑娘连忙把书放入随身的书包里,快快的收拾好饭盒,紧张忐忑的走向了在宿舍。天黑了,房间里四架上下床都熄了灯,大家轻声细语的说着春天里的各种各样的花有多少种,浓眉大眼的姑娘也躺在了床上,打开手电筒,打开红楼梦,翻到第三页的时候,有一封信,姑娘轻轻的打开来,一行行钢劲漂亮的字跃然眼前,姑娘眼睛一亮,心突突的狂跳着看完了信,看完后脸颊潮红,丰满的胸部一上一下的起伏着,眼睛里充满了奇妙的光,紧张兴奋忐忑的又看了一遍。
丽:
你好,我叫军,我是在车间主任那里知道你的名字的,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已经喜欢上了你,请原谅我的直接,因为这几天我一直在这个问题上困扰着,实在是忍不住就写了这封信,希望你不要觉得太突然,也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好感,如果你能接受,我们就一起做朋友吧。
此致
军
兴奋了一晚的丽在清脆的起床铃声中起了床,上床的姑娘问,丽,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晚,平时你可是起的最早的一个,丽啊了一声算了回了她,同宿舍的姑娘们一个个叽叽喳喳的洗漱回来了,丽急急的穿好衣服,叠好被子,端起洗漱脸盆向外走去.......
陈主任在车间主任办公室里,对着姑娘们说,怎么样,在这里一个月都习惯了吧,从明天起,我们就要另外有任务了,你们今晚好好的收拾好行李,明天一早8点我们就出发,姑娘们问去哪里,陈主任说,去西北,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又想问,陈主任摆了摆手,快去干活,今天上午只上半天班,下午给你们休息半天,明天一早集合出发。下午,丽一个人坐在宿舍里看着书,门房大爷在叫,丽有人找,丽下楼,看到军站在大院的墙边上,背着书包,丽站在院门口,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军看到丽就连忙走上来,说,我知道你们明天就要出发了,下午我们一起去商店买点东西吧,丽不知道怎么回答,军说,走吧,还站着干嘛,说完就转身向外走去,丽低着头紧张的跟在他身后慢慢的走着,一路走着,来到了一个公园,军站住了,回头看着低头不语的丽,说,我知道你们明天要去西北了,西北那边的生活比较艰苦,我只是想给你买点吃的让你带着去,没别的想法,你不用害怕,丽听完,低着头说,我们有饭吃的,军说,我上次给你写的信为什么不回信给我,你不回信,我就当你答应了,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关系了,买点吃的给你那也是正常的,还有,你到了西北后,我会写信给你的,丽一听,紧张的抬起头看着军说不出话,急的脸都红了,军说,我们都做朋友了,你就按我说的办,现在跟着我一起去商店里买东西去,然后转身走了,丽不知所措的站在当地,军走了几步回头说,快点走啊,丽只能跟着他后面走向商店。在西北的宿舍里,丽在床上正看着军写来的信,一行行漂亮的字里行间里写满了关怀与思念的话语,丽的心被一个个字甜蜜着,丽看着军的相片,眼里满是喜欢,心里想着无限的美好......春节到了,各人都准备着行李回家了,丽却坐在床边看着书,听着姑娘们说,丽,等我们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啊,你好好的值班,丽抬头说,好,没问题,姑娘们一个个走了,丽内心一直喜悦着,因为军写信说要来看她,所以丽才申请春节值班的,丽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坐在床边,想着.....
周末的一个下午,军到了,在宿舍里,他从包里取出各种的吃食递给丽,然后俩人一起去了外面的清真面馆,俩人点了一份酱牛肉,两碗牛肉面,吃完,去看了一场电影,然后军送丽回宿舍,临走,拉住丽的手说,我好想你。第二天下午,军又来了,丽和他去了商店,军给丽买了一件衬衣,然后一起去了军住的招待所,青春的第一次激情燃烧的碰撞,然后就发生了该发生的一切。一周后,军回去了,丽带着满满的幸福看着俩人照的合照,内心激动着所有的一切美好。两个月后,丽发现自已怀孕了,写了信给军,一天的下午,军来了,带着丽去陈主任的办公室,跟主任说了要和丽结婚,陈主任看着军摆在台子上的单位批准圅,没有犹豫就签了名,就这样,丽和军一下子结婚的消息就全队都知道了,各种各样的话语一堆一堆的,丽沉浸在幸福的海洋里,领到结婚证的那一晚,丽和军在招待所里度过了一个甜蜜激情的一晚,虽然丽怀孕了,但两人却无法抑制身体与思想的所有激情,连着三天俩人都享受着小夫妻的甜蜜,然后军回去了,丽继续在西北,跟着大队荒山野岭的干着。西北的艰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好在生活上吃的还好,因为怀孕了,丽一个人能吃两个人的饭量,顶着个大肚子,坐着工地的大卡车,在各种的荒山野岭里砸石取土量度,几个月后,军突然就来了,他向陈主任给丽请了假,带着丽坐上了开往江南的火车,三天三晚后,俩人回到了军在江南的老家,军的妈和军的妹妹忙乱的布置好了房间给他们睡下了,晚上,外面大雪纷飞,丽听到了大山里狼的叫声,一晚上都圈在军的怀里没敢动弹,几天后,在接生婆的手里出生了我这个第一个女儿。
在我的记忆里,妈是个糊里糊涂的人,不会做家务活,虽然学会了做饭,但收拾整理方面,妈是最不在行的,总是比较随意,也总是丢三落四的,但是妈却写了一手的好字,那钢笔与毛笔的正楷字却是写的很漂亮,也正是因为这手漂亮字,妈当上了江南一小城国企的仓管员,一做就是几十年。妈的思想一直都很单纯,不会去想以后,单纯的如小姑娘,单位有食堂,基本上都是在食堂打饭吃,军也调到了同一城市的一个小镇的供销社,几年后成为了主任,孩子出生后三个月就送到了丽的老家给丽的爸妈带着,每个月寄些白糖米面和钱。
丽是个内心比较清高的人,无论是否有钱,出门必须是干干净净的,因为单位的食堂有太多好吃的饭菜,所以对做饭,丽是无所谓的,每天的上下班很准时,从上班的地方到单位的家属院只隔了一条马路,在单位的里,从不多话,从不和人家常理短的,下了班就回家看书,家里住在单位的筒子楼的三楼,楼高五层,从楼梯上来,左右两边是住房,中间一长条过道,丽和军的房子在过道的左边,女儿的房子在过道的右边,女儿的房子旁边是一间小厨房,厕所在楼下是个公共的,单位里有澡堂,丽每天在单位吃,周末军回来就由军做饭,基本上是两菜一汤,军是个做饭拿手的人,除了面食不会做外,其它的菜都能做出个大饭店的味道来,所以丽也养的是白白胖胖的越来越丰满。工资虽然不多,但也是比上不多,比下有余的,每个月定期给丽的爸妈寄孩子的生活费,剩下的那点钱就存在银行里,军的工资也不多,但军因为是在供销社工作,所以时不时的从单位里带回来些水果肉类,但工资从来没交过给丽,丽也从来没问过,因为在丽的心里,从来对军是绝对的信任,也就从来不会过问军工资的多少。日子就这样过着,两年后,丽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长的是像极了军,额头宽宽的,皮肤白白的,眉清目秀,就成了家属院里出了名的漂亮小子,因为军是调转到地方的,丽是大家公认的最和顺的女人,大家都对这小家伙喜欢的不得了,谁家做了好吃的,就送来一些,久而久之,小家伙就成了公众孩子,自从会走路后,小家伙生性活泼好动,小嘴会来事,阿姨长叔叔短的叫着,只要有谁拿点好吃的,小家伙就会跟在后面走了,家属院有几百户人家,就这样,小家伙就成了吃百家饭的主。
在小家伙两岁的一天,丽的爸妈打来电话来问孩子要不要上幼儿园,丽才知道女儿大了,就和军商量怎么办,然后就决定了去和爸妈家看看顺便商量一下,丽的爸妈家在大城市,虽然不在城中心,住在一个几合院里,这个院子从大门进来,左右两边各住着五户人家,最尽头的住着莉的爸妈家和另一户外省来的一家人,房子是土砖房,门口外面搭了个棚子,棚子下是灶台,从房门进去,门口有一张桌子,房子里面的左边有一张大床,右边有一个衣柜,楼顶很高,在最里靠墙的地方有一个小楼梯可以上到二楼,二楼有一张小床,丽的爸妈两人都不识字,丽的母亲是个家庭妇女,因为以前裹脚,变的脚很小,但身高却有一米六多,所以走起路来就走不快,但却是个做饭拿手的家庭妇女,丽的父亲在城市里蹬三轮车,一天挣点小钱,一些给了丽的母亲生活费外,另外的一点钱就都花在了茶馆的听戏上了,老头光着头,天天背着牙牙学语的孙女蹬着三轮送人接货,到饭点了就回家吃饭,然后就抱着孙女去茶馆,叫一壶茶,一盆瓜子花生,坐在长条凳子上,一边喝茶一边听戏,天天都如此。自从孙女会跑了,开始会说话了,老太太想到了要让孙女上学的事情,就自己走到邮局去打电话给丽,家里的大事基本上都是老太太说了算的,因为老头脾气很随和,从不管事,家里的所有吃穿用的就都成了老太太拿主意的事情。自从孙女来了之后,老两口就欢喜的不行,天天围着孙女转,像星星一样的宠着,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每天会订一瓶牛奶,一半给老头喝,一半给孙女喝,孙女也争气,快乐的从不生病,每天学着外公外婆说话,也学着说书唱戏的说话,逗的老两口天天笑不拢口。丽和军带着儿子来了,女儿躲在老两口的身后不肯和丽与军说话,但和小家伙却能玩到一起,老两口开心的不得了,忙活了一天,终于都闲下来,等两个孩子睡了,大人们就开始商量着女娃上学的事情,商量了两天,最后的结果,等男娃再大点了,再接女娃回去上学,第三天,丽和军带着儿子就坐上了回家的火车,在火车上,丽对军说,女儿不肯理我,都不叫我声妈妈,得赶紧的接她回来,不然以后就不认我这个妈了,军安慰着丽说,儿子快大了,再等等就接女儿回来上学,回来了就认你这个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