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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辣香玉长得极为年轻,像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大美女,可实际上却是久经风浪的老江湖了。
由她亲自出马,来安抚两个十七八岁,连镇子都没怎么出过的小姑娘,自然手到擒来。
等她领着小眉毛连哄带劝,给那两个少女全身上下的伤口抹好散血化瘀药膏之际。
她们已经对厨娘丰禾极为信赖,并且和自称刚被朔漠买来的柳叶眉少女白芷同病相怜,迅速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辣香玉这才知道,两名少女原来家就在后勤小镇上。
她们家中父母都是普通星斗术士,所任司职也都跟朔望副执行长管辖的范围息息相关。
朔漠这种凌虐年轻女孩的无耻癖好,明显并非初犯。
那她们三天前被父母以“来帮厨娘丰禾做些日常杂事”的名义送进朔家,难道……?
再顺着话头仔细套问几句,果然父母送她们来之前,都有过“为了家里日子能更好些,你无论遇到什么事,总要尽量咬紧牙关忍住……”之类含义模糊的叮嘱。
俗话说“吃一样米,养百样人。”这天底下把儿女当成心头肉的爹娘固然很多,可根本没拿儿女当回事的父母也不少见。
尤其人族为了存续大计,从古至今的风气都讲求“血脉繁盛方为福,多生儿女既是功。”
所以无论上层星斗贵族,还是下层普通星斗术士,一家生养十个八个孩子都算是少的。
孩子辣么多,牺牲其中一两个女儿去讨权势者欢心,动这类龌龊心思的父母未必没有。
可若是这种情况的话,再按照原本打算,把两个女孩送回去认错赔偿。对她们两个自身而言,恐怕并非什么好事?
辣香玉想到此处,心中实在有些犹豫,便让三个女孩在卧室内继续聊天,她先出来找青溪和闷葫芦再作商量。
没想到她认为很难处理妥当的棘手状况,青溪这小家伙听完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当即条分缕析解释道:
“朔漠喜欢这种不太正常的调调,我以前住在镇上时便有所耳闻。
既然很多人都知道他的恶行,那大张旗鼓去认错赔偿就必须要搞。
这和两个女孩本身境遇无关,而是朔望副执行长留下的赃款数目太大,很容易招来有心人的觊觎。
我甚至怀疑那并非他一人贪污的赃款,很可能还包括该分润给其他人的好处。
如此一来朔漠人尽皆知的恶行,恰恰会成为有心人用来压榨侵吞这些赃款的最佳入手点。
咱们想要借朔漠一家身份,既分到钱还能过得安生。就必须靠着浪子回头的名声,遮盖掉朔漠身上那些显而易见的把柄。
至于两个女孩事后处境如何?你再去详细问问,她们的父母是否皆为亲生。
若都是亲生父母,碰到这样糟糕的原生家庭,便是她们命中注定要靠自己才能爬上来的深渊,外人同情多半只会越帮越糟;
如果不完全是亲生父母,你就等事后隔几天再去探望她们。
只要她们自己愿意,给笔钱再指点一条出路,让她们能从此自立便好。
另外朔漠这类事干多了,难免会造成各种手尾。
我估计老管家滕陶那里,该有这方面详细记录,不然日后出了岔子,他没办法跟朔望副执行长交代。
你顺便去滕陶房间搜搜,如果找到的话,咱们后续行事会方便很多。”
辣香玉闻言不禁缓缓点头,她这时也明白过来,刚刚是看到那两个女孩·背·后·和·大·腿·上细密繁多的血印,作为女人感同身受,一时间同情心泛滥有点上头了。
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事情的确还是要按照青溪说的那样去做,才更稳妥。
等她返回小卧室再次套问,果然不出青溪所料。
两个女孩家里,一个是父亲死在血战前线,母亲带着兄弟姐妹四个再嫁;
另一个则是母亲死于化生谲怪之祸,父亲带着六个兄弟姐妹新娶了后妈。
俗话说“有后妈就有后爹”反过来也是一样。这两个女孩的事情,过几天怕是需要再多跑上一趟了。
随后她去到老管家滕陶在附楼的房间,很容易便从书桌某个带锁抽屉里,找到好几个记事本,分门别类用于记账记事等等。
仔细翻阅辨认,还真有一本就是专门用来记录朔漠相关情况的。其中关于他凌虐女孩的记录,隔三差五便有一条。
与那些女孩相关的事宜,绝大多数由老管家滕陶一手包办。
从事前威逼利诱女孩家人就范,到事后打发女孩回家并令其家人封口,每一条都过程详尽,记录完整。
看来正像青溪说的那样,老管家滕陶职责所在,会将朔漠的各种情况定期汇报给朔望副执行长。
而朔望对小儿子干的烂事心知肚明却毫不在意。还真是个该死的老王八蛋!
辣香玉带上那些记录去找青溪,一路上回想起青溪种种言谈举止,心中不禁暗暗称奇。
他今年明明只有十五岁呀?所作所为却绝非“聪明机智”等等夸赞小孩子的用词能够涵盖。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辣香玉认为用“世事洞明、心性练达”这八个字会比较准确。
可一个十五六岁的大男孩,哪怕他是旷古绝今的少年天才,也不该跟这八个字有半毛钱关系。
回到一楼大厅,辣香玉忍不住开始跟青溪套话。
结果却被对方一眼看穿目的,大大方方一句“我有宿慧”就给直接堵了回去。
二十多分钟之后,胖瘦两名巡卫以及他们直属上司,小镇上唯一的【瑶光境】星斗贵族,巡署署长涑礞。
在他们认为的老管家滕陶盛情邀请下,前来监督小镇知名恶少朔漠幡然悔悟、改过自新的具体行动过程。
老管家滕陶话说的漂亮,好处也给得非常到位,可谓把里子面子都准备齐了,巡署署长涑礞这才欣然亲自带队出马。
结果来到朔家一见面,却发现往日里根本不拿正眼看他的朔漠小爷。
竟然变得谦逊有礼、热情相待,整个跟换了个人似的。
涑礞署长不禁暗暗冷哼:“呵呵,小子叫你狂!爹死了才知道锅是铁打的,这会子懂得给爷赔笑脸啦?嘿嘿,你别说,还就是有点爽!”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嘴上却谦和大方,应付自如,在场每个人都不忘招呼到。
众人相互见礼熟悉已毕,便浩浩荡荡直奔圆脸少女裳昕家而去。
裳昕生母和继父默棣,此时还不知道朔望副执行长已死。
他们见到老管家滕陶带着朔漠小爷和巡署署长等大人物,浩浩荡荡上门。
还以为是裳昕忍不住凌辱进行反抗,弄伤了朔漠或者损毁了朔家什么贵重东西。
所以不等大人物们开口问罪,他们便抢先表明态度,直接动手开始暴揍裳昕。
而且还边揍边扯着脖子大声嚷嚷:“你个不省心的死丫头片子!一天到晚帮不上家里,就知道给爹娘惹祸!……”
众人意外惊愣之余,都觉得可气可笑又很无奈,赶忙拦住那夫妻二人一通解释。
没想到裳昕的继父默棣变脸如同翻书,一听说朔望副执行长已死,朔漠等人此行是为了送裳昕回家的。
他立刻意识到与朔家之间的强弱形势发生了变化,稍加犹豫便开始发疯般指着朔漠破口大骂。
话里话外都是在控诉朔漠强抢祸害他们家闺女,今天没有一枚星金甭打算完事。
随着他如此狂骂,周围邻居自然越聚越多,已形成人圈把他们给围了起来。
朔漠倒是难得的好脾气,任凭默棣当众狂骂,却半点也不生气。只是用目光默默扫向身侧不远处的巡署署长涑礞。
涑礞心说:“来了!”人家滕管家卑辞厚礼送给他十八枚星银。请他来监督所谓“认错赔偿”全过程,图的不就是这种时候要起作用吗?
况且他也确实瞧不起默棣的为人做派,当即用鼻腔重重冷哼一声:
“呵呵,我看看是谁这么张狂?朔望副执行长刚刚在前线为我人族血战捐躯,唯一未成年的小儿子就被人如此攀诬?
证据确凿倒还罢了,若是让我查出有一星半点不实之词?
嘿嘿,巡署职责所在,决不能让英烈后人,含—冤—受—屈!”
眼见署长都发了话,跟着一同前来的胖瘦两名巡卫念荪和果封,自然不能干看着。
立刻从左右两侧,朝默棣站立的位置逼近两步以壮声势。
默棣这种人有个特点,不仅变脸贼快,看风色的反应更快。
他一听到署长涑礞发话,便明白朔家虽然最大的靠山已倒,但仍不是他这等寻常角色,能够随意扑上去撕咬的。
于是脸上又变得堆满笑容,先冲着从两侧逼近的胖瘦巡卫拱拱手,示意自己赤手空拳并无恶意。
随后笑嘻嘻开口:“我这不是害怕家里闺女在外边受了委屈,一时情急随便嚷嚷两句嘛!
不过当初说好了在朔家帮忙做些杂事,今天这么多人送我们裳昕回家,总得因为点什么吧?”
青溪听到这话,才稳稳接口表示歉意:
说是自己昨天接到父亲阵亡的消息,一时没能控制住心中过于强烈的悲痛情绪,不合用马鞭狠狠抽打了裳昕作为发泄。
所以今日冷静下来之后追悔莫及,这才特地送裳昕回家,并要给予适当赔偿。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朔漠口中说到“适当赔偿”,赔的可绝不仅仅是裳昕被马鞭抽打所需的那点子汤药费。
明白归明白,但无论当事双方还是围观众人,没人会傻到直接点破其中缘故,都指着被打的伤情说事。
裳昕生母先把女儿拽进屋去细看,随即出来跟丈夫默棣小声嘀咕。
默棣听完三角眼来回乱转了几圈,抬起头朝着署长涑礞试探问道:
“伤的可着实不轻啊!这么年轻的闺女,伤的又这么重,怎么也要……,赔个二三十枚星银吧?至少!”
涑礞听到这开价,脸上神色不动,脸皮却禁不住微微抽搐。心中暗暗吐槽:
“真·特·么·敢开牙!老子出来主持公道才收十八枚星银。你个二货张嘴就敢要二三十枚,还·特·娘·的·至·少?
嘿嘿,老子倒要看看,你这一口下去,究竟能咬到多少肉?”
四周围观的众人听到这个开价,也忍不住发出一阵阵喧哗。
许多人脸上都神色暧昧,等着看默棣能不能真把继女受辱之事,卖出如此意想不到的价钱。
这种时候正该老管家滕陶出场,老核桃也不含糊,轻咳一声便直接走近前去,跟默棣两人低声开始讨价还价。
片刻之后,也不知老核桃都说了些什么,反正两人很快便达成一致。
以十二枚星银赔偿裳昕被鞭打所受身心伤害的名义,写下了结契约。
当事双方默棣、朔漠,以及作为公证人的涑礞署长三人在契约上签名,与裳昕相关的事情就算彻底完结。
十二枚星银相当于十二万星元,如果仅仅作为汤药费的话,当然高到不得了;
但如果作为闺女被那个啥了的赔偿,则很难说到底算高还是低了。
只能说朔家请动巡署署长涑礞出面监督,是一招好棋,成功遏制了默棣这等货色狮子大开口的可能性。
再加上老管家滕陶办事得力,才令局面维持在一个大家都不难接受的程度。
署长涑礞眼看朔漠从头到尾言语得体,做事也很有分寸感,心中未免有些拿不准主意。
到底是该趁机从朔家身上,多咬下几块肉来呢?
还是把眼光放长远些,赌朔漠这小子日后也能成个人物呢?
认错赔偿的行程继续,第二站当然便是送另一个鹅蛋脸少女南涡回家。
她的亲生母亲死于化生谲怪之祸,父亲带着六个兄弟姐妹新娶了后妈。
而且见了面众人才知道,她那个后妈恰巧是镇里出名尖酸刻薄的女人。
好在署长涑礞和老管家滕陶的组合非常给力,最终连哄带吓唬,还是以十二枚星银的赔偿额,签下了第二份了结契约。
随后青溪根本不用涑礞张嘴,便让老管家再次奉上两名巡卫每人一星银,署长十八枚星银的辛苦费。
令他们继续精神饱满地跟着朔家几个人,按照滕管家的记录,逐一拜访镇上以前有过类似手尾的九户人家。
最终以少则五枚星银,多则十枚星银的赔偿额,将镇上类似事件,全部了结清楚。
当然,朔漠过去干的烂事不止局限于小镇。但其他那些手尾,今天是无论如何都来不及弥补了。
结果还没等到晚上,恶少朔漠因为亲爹朔望战死,一夜之间幡然悔悟,立志重新做人的故事就传遍了整座小镇。
并在当晚以更快的速度,向着整个飞云山战区扩散传播。
注意,是故事,而不仅仅是消息。
如果朔漠从始至终都是个恶少那没啥,人们顶多在谈起他爹战死的时候,再顺便唾弃两声;
如果朔漠一直名声都很好,那也没啥,人们甚至都不会有闲心谈到他。
而像今天这种既暗藏·香·艳·变·态·情节,又包含浪子回头桥段的曲折故事,最容易被人们绘声绘色地津津乐道主动传播。
所以等到转天早上,整个飞云山战区,就已经近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