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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爱的太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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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晓倩想接着喊。
  
  哪怕是子弹打在腿上,肩膀上,小腹上,只要她还有口气,都想喊。
  
  万一呢。
  
  万一哪一句被余怀周听到了呢?这样她就能活了。
  
  活着撑过二十天。
  
  回家。
  
  她真的想回家。
  
  来到这里后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无比渴望能回到京市,回去她的家。
  
  可……
  
  赵晓倩环视四周乌泱泱的一片又一片的黝黑枪口。
  
  定格在秀莲身边五花大绑被枪指着脑袋的安敏。
  
  嘴巴蠕动片刻,‘余怀周’三个字,吐不出来了。
  
  她抬起手,擦掉眼尾落下的泪水,“为什么?”
  
  “为什么容不下我?”赵晓倩不明白,“你从小被灌输的思想里,是有的啊。”
  
  赵晓倩手掌握成拳,“这世上没有人会一生只爱一个人,你知道啊,你学过啊,你比谁都明白,你也做好心理准备了啊,为什么。”
  
  赵晓倩不明白,“为……”
  
  秀莲打断,“即刻……”
  
  她站在人群之外,雪白长披风及地,脸上的表情是赵晓倩从未见过的寒凉冰冷。
  
  秀莲盯着她,“枪决。”
  
  话音落地的刹那。
  
  距离赵晓倩最近的安拆,把枪口指向她的额头。
  
  世界在这刹那静极了。
  
  赵晓倩隐隐听见了安拆往下缓慢扣动扳机的声音。
  
  静谧的空气中突然响起了兹啦电流声。
  
  “安拆。”
  
  余怀周的声音在安静的黑夜里突然炸响。
  
  安拆猛得一惊,枪口失了准头。
  
  砰的一声巨响后。
  
  赵晓倩身子被气流压到朝后,她失神了会,手缓慢抬起,放在额头上。
  
  再垂下。
  
  刺目的红。
  
  赵晓倩喃喃,“就这么……死了吗?”
  
  她抬头看向安拆快速取出的对讲。
  
  想开口说点什么,话音未起,眼前发黑,轰然倒地。
  
  此刻的安拆,拉开对讲回复突然来指令的余怀周。
  
  “一队安拆到,随时听令。”
  
  安拆的对讲调得很小。
  
  最初余怀周声音冒出来时,只有他和赵晓倩,以及周边几个守卫听得清楚。
  
  因为他突然立正,声音洪亮的回答。
  
  导致外围的秀莲瞬间觉察了不对劲。
  
  “安拆。”
  
  安拆没听见秀莲的喊,听见了余怀周的。
  
  余怀周哑声问——是枪声吗?
  
  “是。”安拆脑袋高抬,声音明亮有力,脸上挂着任务圆满完成的骄傲,“已对二夫人就地枪决!”
  
  ……
  
  赵晓倩再睁开眼,看见了熟悉的木头纹路天花板。
  
  这是她小院的天花板,温暖又明亮,和来到边界城后常住那房间的阴暗天花板是完完全全两种风格。
  
  但和老旧小院格格不入,崭新到很像是重新装修的。
  
  她看了很长很长时间。
  
  直到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才转动脑袋。
  
  映入眼帘的是余怀周。
  
  余怀周看了她一眼,垂眸转身,轻轻合上门。
  
  几秒钟后,他转回身,走到赵晓倩床边,扯凳子坐下,拧开保温桶。
  
  伴随着热汤升起的烟雾,赵晓倩声音沙哑,“你哭了吗?”
  
  余怀周盛汤的手微顿。
  
  赵晓倩喟叹了口气,“为什么这么爱哭啊。”
  
  她的语调很奇怪。
  
  哑哑的,黏黏的,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和无奈。
  
  这种腔调,余怀周很久很久很久没听过了。
  
  他睫毛颤动一瞬,放下手中的汤碗回身,“有遗憾吗?”
  
  赵晓倩漆黑的瞳眸微微怔讼。
  
  余怀周躬身朝前,牢牢盯着她,“临死前大脑会快速往回倒一遍生平,走马看花中,遗憾会放大,赵晓倩。”
  
  他喉咙滚动,“你的遗憾是什么?”
  
  赵晓倩敛下的睫毛抬起,“落叶归根。”
  
  余怀周怔愣住。
  
  赵晓倩说:“我死前大脑里闪过的最大遗憾是死在陌乡,落叶归根与否不为我掌控。”
  
  良久后,余怀周扯了扯唇角,“我最近总想起从前。”
  
  他视线眺远,虚无没有终点,“想起你说你对我的喜欢远不如我多,又想起你说,你对我喜欢的浓郁程度,只比我少了一点点。还有你说,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比工作要高了,以及你对工作的定义。”
  
  “你说工作对你而言,代表的东西很多,人生价值、尊严、勇气等等,其中还有个词汇,是自由。导致我以为……”
  
  余怀周眼眶突然湿润了,他再度扯了扯唇角,“赵晓倩。”
  
  余怀周笑出了满眼的泪,“你从前说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你到底……”
  
  晶莹的泪花从他眼帘掉落,“有没有爱过我。”
  
  “有爱过。”
  
  没有迟疑丢出的话,让场中瞬间一静。
  
  赵晓倩却还没说完,“但不足以让我放弃我的家乡、工作、亲人、故友、我过往的一切,余怀周。”
  
  她眼神平静,声音更平静,“我对你的爱太浅薄了,即便是再盛百倍,也远远不够。”
  
  余怀周喃喃,“不够?”
  
  不够这个词汇很微妙,因为它有个反义词,叫做够。
  
  也就是说,虽然让人难以置信也匪夷所思,但她是可以为一个男人,舍弃她所拥有的一切的。
  
  只是这个男人不是余怀周而已。
  
  因为赵晓倩对他的爱——不够。
  
  余怀周的肩膀,在这一刻,彻底塌了。
  
  赵晓倩目不转睛看他塌下的肩膀许久,低哑启唇,“抱歉。”
  
  爱情里最不该有的便是抱歉这个词汇。
  
  爱上也好,不爱也罢,都没有错。
  
  爱情,勉强不得。
  
  余怀周未答。
  
  几秒后,麻木疲累到隐隐失焦的瞳孔聚齐,他抬头看向赵晓倩,想说你不是会撒谎的人啊。
  
  在京市的你处在强势的地位,不该更不屑去撒谎啊。
  
  如果真的那么不够。
  
  为什么告诉我说,把我排在南珠的后面,工作的前面了。
  
  还有。
  
  你不是愿意为了我妥协了吗?
  
  否则为什么在知道我不是孤儿后没有追问。
  
  余怀周想开口的刹那。
  
  赵晓倩淡淡的打断了,“但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了,因为我已经死了。”
  
  赵晓倩重新看向天花板,在余怀周的注视下闭了眼。
  
  余怀周之所以会问她遗憾里有没有他的影子,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始于赵晓倩先吐出的那句——你哭了吗?
  
  赵晓倩以为她死了,她的意识处在迷蒙的状态。
  
  余怀周想,人果然不能投机取巧。
  
  因为老天爷公平到残忍的地步。
  
  会让你的自作聪明变成回旋镖,怎么丢出去再怎么丢回来。
  
  他趁赵晓倩迷糊时,追问一直以来想知道的答案。
  
  是因为这种状态下的赵晓倩不会撒谎。
  
  余怀周一直想要的答案出现了。
  
  抛去委屈、怨恼、恨意后的最真的答案,在此刻盖了章。
  
  赵晓倩爱过他,但这些爱太浅薄,轻而易举的便能被消弭殆尽不说,更不足以,也不配让她留在这里陪着他。
  
  余怀周安静许久后,接受了。
  
  平静告诉赵晓倩她没死。
  
  安拆的那枪,因为他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偏了。
  
  子弹从打向赵晓倩的眉心,变成擦过她的额头。
  
  她当时的昏迷,一是因为近距离气流压冲。
  
  二是因为她好好养着的体力,紧绷了几个小时,已经迎来了极限。
  
  赵晓倩不止没死。
  
  因为身体底子被之前的汤和药膳养的还好。
  
  昏迷也不过才十八个小时。
  
  而且没有脑震荡。
  
  别的余怀周没说,赵晓倩也没问,活动活动手脚后,接受了她没死这件事。
  
  两厢沉默好大会。
  
  余怀周重新开始盛汤。
  
  赵晓倩撑着手臂想坐起来。
  
  手臂酸软没力气。
  
  在余怀周下意识腾出手扶时没以前的躲避,直接就着他的手坐了起来。
  
  余怀周收回手在床边坐着,给赵晓倩递漱口水。
  
  赵晓倩漱完。
  
  捧着他给的热乎乎的汤碗,小口小口的喝。
  
  这幅样子乖得厉害。
  
  因为额头绑着的一圈绷带,也可怜的厉害。
  
  余怀周视线从她额头往下,在只是几个小时,就生出冻疮的脸上定定的看。
  
  几秒后再往下,落在捧着汤碗的手背。
  
  赵晓倩的手生的极漂亮。
  
  纤细修长匀称,指甲泛粉。
  
  只是一夜。
  
  原本的样子已经看不见了。
  
  中指和食指的指甲处乌黑发紫,隐约能瞧见里面的皮肉,整个指甲盖像是掀了起来。
  
  余怀周见过这样的手。
  
  边界城城墙上日夜站岗的守卫,基本都有这样一双手。
  
  不是他们有意。
  
  是手被冻僵了,像是易碎的冰块。
  
  碰东西瞧着轻轻一下,实则骨头差点都歪了。
  
  赵晓倩的手指,像是摔倒在地面后,想用手扒住点东西爬起来,用力过度的情况下,整个残了。
  
  手指往下本骨肉绵软的手背高高的鼓了起来。
  
  通红发紫。
  
  比上次扒墙头被冻的重了太多太多。
  
  余怀周看到赵晓倩把汤喝完,碗递过来才回神。
  
  他偏过脸给她接着盛汤,“明……”
  
  赵晓倩开口,“还有十八天。”
  
  余怀周再盛汤的手顿住。
  
  赵晓倩说:“十八天后,希望你能信守承诺,送我回家。”
  
  几秒后,余怀周重新开始盛汤,“好。”
  
  赵晓倩盯着他补充,“这十八天,你去哪都带着我吧。”
  
  她在余怀周看过来后,淡淡的,“我怕死。”
  
  她把双手伸过去,“我不舒服,你把药膏卸了给我重新涂,薄一点。”
  
  赵晓倩把脸偏过去,“脸上也是。”
  
  她没什么情绪的补充,“额头如果只是擦伤的话,把绷带给我取了,换成纱布,太闷了。”
  
  这夜的前半程。
  
  小院灯光一直亮着。
  
  因为赵晓倩睡了十八个小时,她不困。
  
  还因为余怀周换药也好,换绷带也罢,小心的缘故,导致很磨叽。
  
  不止灯光亮着,窗帘也没拉。
  
  余怀周没提为什么不拉窗帘,不怕长老了吗?
  
  对她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的赵晓倩同样没提。
  
  这夜的后半程。
  
  余怀周坐在窗边的软凳上睡着了。
  
  赵晓倩按灭了房间的大灯,打开床头昏暗的小灯,找出本书靠着床背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
  
  赵晓倩偏脸看向窗外。
  
  屋内有灯的情况下,反光的缘故,屋外的东西很难看清楚。
  
  但漆黑中的一抹白太炸眼,赵晓倩收回视线,像是没看见。
  
  赵晓倩醒来余怀周一般都不在了。
  
  这天天微亮才睡,临近中午才醒,余怀周却还在。
  
  穿着黑色大衣,站定在院子里。
  
  他面前是乌泱泱一群跪下的长老。
  
  为首余怀周的父亲在说些什么,用力到几乎耳目欲裂。
  
  而余怀周。
  
  赵晓倩视线落在余怀周背后紧握的拳头上。
  
  翻身接着睡了。
  
  赵晓倩的原话是你走哪都带着我,我怕死。
  
  结果却和从前一样。
  
  长居小院。
  
  偶尔去院子里站站,看看远处的马场,吹吹凌冽的冷风。
  
  因为余怀周不出门。
  
  早上赵晓倩起来的时候,饭在饭桌上,余怀周在外面院子里站着。
  
  身前乌泱泱的人来来去去,总也不重样。
  
  中午余怀周把饭给赵晓倩摆在桌子上。
  
  再出去,又是乌泱泱的人来来去去,总也不重样。
  
  下午依旧。
  
  晚上照样不得安宁。
  
  余怀周睡在窗边的软凳那,来汇报的人像是人精,直接敲窗户。
  
  赵晓倩一夜被细微的敲窗户声音吵醒了三四次。
  
  隔天晚上,赵晓倩在余怀周叉开腿,弯腰专注给她手上涂药时启唇,“去议事厅吧。”
  
  余怀周微怔,皱眉没明白。
  
  赵晓倩视线从他被冻红的耳朵上移开,“太吵了。”
  
  余怀周应下了。
  
  隔天。
  
  赵晓倩在被抱起来后睁眼皱眉。
  
  余怀周嘘了一声,把用毛毯裹着的赵晓倩放在膝盖上撑着,单手扯过大氅,敛眉缠裹。
  
  他朝上把赵晓倩牢牢抱在怀里,“睡吧,睁眼就到家……”
  
  余怀周改话,“到议事厅后面的休息室了。”
  
  赵晓倩伸出来的脑袋缩了回去。
  
  在余怀周给她脑袋盖上御寒大氅后,打了个哈欠闭上眼,脑袋无意识的靠向他心口位置,伴随着又沉又稳的脚步,睡沉了。
  
  赵晓倩从小院搬来了议事厅。
  
  虽然只是议事厅里的休息室,单独一间,但是比赵晓倩的小院要豪华太多,也大了太多,暖气更是高出了天际。
  
  什么都比小院好,只有一点。
  
  这地窗外是灰色高墙,看不见狂风和进出人,也看不见余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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